眼前是一片火后的余烬,本应是青翠欲滴的夏日景象,全是覆了层灰黑的阴翳,茫茫然一片死气。
晚来了半天,就已经是面目全非了,这到底是哪一方的手笔,又快又狠。
“都去搜一搜,看看还有没有人活着!”王渊一声令下,四周的人全都尽然有序的出动,更何况所有的东西全都燃成了灰烬,不一会儿就将整个村子都搜了个遍。
“你看看人家黑月的人就是不一样,这效率,多高!”晴玦嗦了一眼对面的人,“要不你回去也把听风楼的人再给练一练?”
风闻理也不理她,依旧闭着眼睛,将自己的气息给封住。
“喂!风子,你封住自己的气息不让他们找到,这可能吗,他们很快就上来了!快走吧!”
风闻突然睁开他的眼睛,看着晴玦,“你说,一个人闭住自己的气息不让别人发现,最长能闭多久?”
“据我所知,目前最厉害的也就是酩酊园的天古阁了,他最长能闭三天,但不让人发现的话,顶多六个时辰。”
风闻陷入了沉思。
晴玦说的他都知道,但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再问一问,说不定,是他最近疏忽了什么,所以一些最新的消息他不知道。
“渊祁君,后面山上似乎有人,是否需要上前查探?”
王渊望了望后面青绿的山,再看了看面前广袤的灰,那山似乎并未受到这场火的任何影响,依旧显着耀眼的生机,“去看看!”
这么大的灾难,山上还会有人?!
村子里上去的人可能性极小,那么,山上的人是在等他们的到来呢,还是有那个自信他能打得过这儿所有的人呢?
这过来一路各种明袭暗袭不断,还各路人马都有。王渊就奇了,秦家的人来跳一跳还勉强有理由,可是其他的人王家向来没有得罪过,也没有利益牵扯,这是抽了哪门子的风?
王渊用剑拨开一处的灰,下面静静地躺着一面镜子,铜镜模糊,背面上却是清清楚楚印着桃香村的族徽,在亮白的日光下发出古朴的光。
用袖子挡着拾起了镜子,再三翻看,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镜子安静的躺在王渊的手里,看着古朴安详,像是桃香村的旧物,又感觉是被那些人带来的。王渊在这之前只来过桃香村一次,对这里的各种风俗并不非常清楚,所以也看不明白,于是小心翼翼将镜子包了起来,决定带回去给王筠看看。
没有看到澄吾他们,只是在他们以前的约定地方找到了他留下的标记------“好!”看样子是匆忙之中留下的,他应该是已经把云生姑娘他们已经带往安全处了。
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火烧光了一切,毁掉了所有有用的痕迹,想要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
“祁君,在河边发现一具尸体!”
这是现场唯一能找到的一具尸体,像是被熏死,又像是被烧死,还有点像是淹死的,因为他各种症状都有,但又都不是致命伤,可是他就是死了。
验尸的人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死法,兴奋地把尸体前前后后的翻了个遍,“死者男性,年约三十五,身高八尺,偏瘦。中度烧伤,面容模糊,肺中呛水,生前被浓烟熏过,背部遭受重击,所有伤均不足以导致死亡。手上经脉突出,皆显红色,但并没有中毒······”
这受的伤着实有点多,王渊难过的替此人默哀。
但是,这定不是个简单角色!
“祁君,在河的另一侧捡到了一块令牌!上面还带着血迹!”
来人小心的将用帕子轻轻裹着的牌子呈上来,上面有桃香村的族徽,简简单单一个令字,背面上的是两个字是大大的“二十”,下面刻了一个福字。
“福,桃香村的村长张福?”
“祁君,我当初在这里保护过阮家郎君,也见过桃香村村长张福,张福有些胖,也没有这么高,依我看,此人有些像阮君。”
“阮君?阮并郎君?”
下面的人看着王渊陡然阴沉的脸,不敢抬头,闷着声儿应道,“嗯!”
正在这个时候,那边的仵作吼出声来,“······快看,他的脸!”
众人纷纷过来,只见一张俊朗卓绝,清润温和的脸,在阮并身边待过的那个人惊叫出声,“阮君!”
众人惊愕,只见仵作手中的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此刻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这应该是真的人皮,很有可能是从某个人脸上撕下来的!”仵作颠了颠手中的人皮脸,肯定的说道,“人工制的绝对达不到这种效果!这撕的太完整了吧,是谁撕的,天哪!”
阮并的脸上带了张人皮面具,阮并尸体的不远处是桃香村村长王福的令牌。
阮并是世人敬仰的大儒,不仅是在文学造诣上,他的为人之道,处事之风,都是世人为之赞叹的。
可是,如今他死了,死得很奇怪!
“祁君,山上确实有人!那人很厉害,只我几人比不过他。”
“知道是谁吗?”能让黑月吃败仗的人甚少,能让几个黑月摆阵都解决不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不知。”
旁边一个黑月则气闷闷地回道,“他说我们不配,要祁君你亲自去!”
这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挑衅,此人真是有些狂啊!
王渊跟着王筠这么些日子,其他没学到,护短倒是学了个十成十,“你们几个,跟我上去看看,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面子!”
然后领着人上山去了。
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大黑虫坐在树下,倒在那儿不知道在干嘛!
“不知阁下非要见我有什么事?”
“看样子,你就是王渊吧?”风闻扯了个嘴角,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开口。
“你知道我?你是----?”
“听风楼风闻!”
“还望见谅,在下孤陋寡闻,听风楼实未听过!倒是到风山去玩儿过!”
后面的几个黑月强咬紧了嘴巴,才没让自己笑出了声,祁君,可真是的,以前从没看出他这么毒,哈哈哈哈哈哈!
“孤陋寡闻,你确实是!”风闻侧了个身,懒洋洋说道,“作为王氏大族的护卫,竟然对实时事务一点都不了解,你岂止是孤陋寡闻,你这简直是疏忽职守敷衍了事!”
后边的一行人顿时笑不出来了,这这这个人的嘴也太厉害了吧,简直是跟自家郎君不分上下啊!
王渊心里的火在那一瞬间燃到了顶峰,想立即和他大骂几个回合再打上几十个来回,但还算有一丝稍存的理智制止了他,他忍了忍,又顺了顺胸口,这才微笑着开口,“不知道风闻兄在这儿是干嘛的呀?”
潜台词就是------你叫老子来到底是干啥的,不说点好歹出来看我不抽死你!
“你似乎对昨晚的事很感兴趣,恰好呢,我知道一些。”
“那你要什么?”王渊就不信,像风闻这号,是那种大爱无言大公无私的人!
“我要----”
风闻指了指王渊。
“你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