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筱霄还在关心表妹的时候,场上正一心一意关注着太子殿下的女子们心中大震。
太子殿下居然笑了!!!
她们顺着太子殿下的视线想要寻找他到底在看谁,可太子殿下早已收回了眼神,又恢复了那副孤家寡人的样子。
玉玲儿其实心里也在直打鼓“他是不是在看我,他是不是朝我笑了,会不会是我想多了......小哥哥真的好好看啊!!!”玉玲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没注意到身旁还在担心自己的表姐。
在诸位小姐还在心怀各异之时,皇太后突然发话了。
“诸位今日欢聚于此,哀家甚是欢喜。这礼乐坊的乐舞,哀家也有些腻了,不如诸位上来各自展示一番才艺可好?也让哀家和皇上欣赏欣赏小辈们的风姿。”太后笑眯眯的环视一圈,对着各家小姐们道。
这样的场合舞刀弄枪着实不太适宜,书写作画又有些许沉闷。太后娘娘的意思显然可见是想让诸位小姐们一展乐舞技艺了。大周民风开放,不似前朝对女子多加束缚,强调“女子无才便是德”、“存天理,灭人欲。”鼓励女子也应习诗书,善乐舞。因此,即是农家女子也识得几个大字,富贵人家对女儿更是自小培养,不让别家比了下去。
各家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做足了准备要隆重登场,惊艳四座,搏一个才女的名头。可谁也不想做第一个出头鸟,即便得了名声,日后也会在贵女圈里失了帮衬。
皇后见无人应声,场面尴尬,便开口道:“那便由陈公公随意点花,抽到哪位小姐,哪位便来展示一番,若是不愿,也不强求。”
点花名,就是在小姐们的花名册上随意洒下带着码子的珠子,按照珠子上的顺序逐一排列。
玉玲儿还未参与过此等活动,好奇的看着公公随手抓起一把小圆珠撒在了一个带有圆孔的木册上。片刻后陈公公便点了七八个人名,玉玲儿也在其中。
听到自己名字的玉玲儿还有些不知所云,只好茫然的看着自家表姐。叶筱霄正庆幸于没有念到她的名字,她向来不擅于姑娘家的礼乐舞蹈,倒是擅长舞刀弄枪,每每遇到这遭都得想办法找借口推脱,这次逃过一劫也是幸运了。兴奋过后才想起还有小表妹在,也不知道小表妹会啥,便转头与小表妹商议。
“玲儿可善舞?”叶筱霄问道
“也就还...还行吧,上不得台面。”玉玲儿有些犯懒又怕苦,是以舞蹈上也未曾下过苦功,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叶筱霄从表妹的话里也感受到了表妹的舞艺略有欠缺,她向来提起这些也是如此。
“那...可善器乐?”叶筱霄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会小表妹与自己一样吧!
玉玲儿想了想道:“我的琴艺尚可。”
叶筱霄放下心来,暗自欣慰“幸好小表妹不和我一样”。得知表妹善琴,便让一旁的侍女下去找人准备为表妹登场安排好一切。
“玲儿放心,一会儿你就照常发挥便可,姐姐都给你安排好了。”
“那玲儿在此谢过姐姐了。”姐妹俩相视一笑,虽今日才相见,但那份打心底的信任是与他人相处十多年也未必有的。
做完准备便欣赏起其他小姐的表演来。
第一个上场的便是那位昭华郡主,一身胡服,手脚上都戴了几颗小铃铛,转起圈来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悦耳动听。一曲胡旋舞倒也是惊艳无比。
“这位昭华郡主跳的可真不错。”玉玲儿感叹道。
“虽然她这人毛病诸多,但实力还是可以的。”叶筱霄虽常常看不惯魏紫一身金贵的毛病,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才华确实出众,人也长得十分好看。
“好好好,阿紫的舞艺越发精湛了,赏。”太后看着侄女的舞艺见长,甚感欣慰。虽说这个侄女爱耍些小性子,但也肯吃苦,只有自己的实力可以碾压众人才能让旁人无话可说。
“多些太后娘娘赏赐。”魏紫俯身行礼,而后结果太后的赏赐便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还是仰着个小脑袋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随后又有几位姑娘上场展示舞艺、琵琶等只是都没什么特色,大家也无意欣赏。
在玉玲儿之前上场的这位姑娘倒是极具人气,和玉玲儿一样也准备奏琴。
只见这位姑娘落落大方走到大殿中央向众人施礼,气度端庄、礼仪周到,全然一副大家闺秀应有的模样。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双眉修长,只肤色不如旁的小姐白皙,样貌稍逊色些。
姑娘坐于琴后抚琴,奏的是名曲《梅花三弄》。一曲悠扬悦耳,气韵悠长,尽显梅花风霜高洁之气。曲尽,众宾欢也,一片叫好。玉玲儿隐隐听得身旁各家小姐说:“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臣女谢皇上皇后娘娘赏赐。”皇上皇后赐了赏,姑娘向前跪谢恩赐。依旧是极其端庄的仪态,完全是宫中礼仪的典范。
紧接着便是玉玲儿上场,因着有如此珠玉在前,玉玲儿也不敢马虎,若是差了便是让晋阳候府失了颜面。且自己初到京城,给各家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是十分重要之事。
玉玲儿面向大殿之上施礼,开口道:“臣女玉玲儿,拜见皇上。”
众人还是初次见到玉玲儿,玉玲儿容貌不似魏紫一般娇艳,但独有钟林毓秀之气,也是位清丽佳人。几番思索便知这位该是出回京的辛夷郡主了。念及此,便纷纷打起精神准备欣赏这位辛夷郡主的风姿。
玉玲儿并不多言,转身坐下开始演奏,玉玲儿弹了一曲《胡笳十八拍》。这首曲子是她初学琴艺之时了解最多的琴曲。那是一家人居于平城,爹娘时常提起故乡,阿娘也奏过此曲,每每谈及外祖家阿娘也是抑制不住思乡之情。“一弹一十有八拍”,曲调凄切哀婉深觉悲凉之感,浩然哀怨之气融入其中,使人听此不禁潸然泪下。一曲作罢,殿内众人不觉已入其境感触极深,就连平日深诣其道的皇后娘娘也多看了玉玲儿几眼。
片刻后,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