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侯府
玉玲儿刚进门,门口的侍卫便赶紧跑回去传话。晋阳侯和夫人便马上迎了出来。
“玲儿,总算回来了。”侯夫人激动地冲上去抓住女儿的手。
晚膳后她正和阿嬷准备了些浮圆子,几个孩子都很爱吃芝麻馅儿的浮圆子,她准备了好多等着孩子们回来吃。却没想到晌午还好好的女儿会和外甥女一起陷入火海。
好好的灯市怎会着了火呢?夫君和儿子传来的消息却是女儿不知所踪。那一刻,她心都快碎了。
“阿娘,我没事。”玉玲儿见娘亲担心的很便安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多谢菩佛祖保佑,多谢佛祖保佑。”侯夫人看女儿确实好好的,只身上沾了灰,狼狈了些,其他倒是没什么大碍,终于稍放心了些。
“玲儿无碍便好,快快收拾一番,好生歇息。”晋阳候对女儿的担心不必夫人少,可他不能惊慌,只能默默承受。
“对对对,苏木快带郡主回房梳洗一下,看看可有不适,可千万要告诉娘亲啊。”侯夫人紧张的心还没完全放下,眼里满是对女儿的担忧。
玉玲儿看父母为自己担心的样子,也有些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乱跑,早些回家便不会出了此事,爹娘也不会如此心忧。想起儿时也曾遭遇的不测,她便能想到爹娘该是有多害怕。
玉玲儿乖乖的跟着苏木回房,苏木备了药浴,可以放松筋骨舒心养神。
“对了,之衡和仲叔还未回府,快去让人通报一声,让他们快些回来。”安顿好了女儿,夫妻二人才想起儿子刚听妹妹出事便带着人前去寻找,到现在还没回来。
“是,侯爷。”侍卫领命离开。
然而,另一边的玉之衡正巧在灯市上遇见了还在调查此案的太子殿下和萧衍。
玉之衡带着人刚进灯市便见满地尘埃灰烬,房屋倒塌,一地残骸。虽心有悲切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妹妹,只求她平安无事。
可这街道太大了,且烧毁严重,根本无从下手。刚走了一会又回到了原点,分不清方向。找了周围人打听也都说没看见、不认识,急的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无所适从。这时,却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太子殿下和萧衍,忙过去招呼。
“太子殿下。”玉之衡拱手道。
“可是来寻人的。”萧衍看他着急的样子便知晓他大抵是来寻妹妹的。
“正是,太子殿下可有见着舍妹?”玉之衡见他二人不急着处理事情,想来是已有调查,说不定也见过妹妹。之所以不过问萧衍,是因为他回京城后还未见过这位名声在外的萧家公子,只看他与太子殿下不拘束的样子,才猜测到此人的身份。
“玉公子不必担忧,郡主已由叶公子送回府上,并无大碍。”太子殿下难得开口道。
“是叶殊?那我便放心了。”听到妹妹没事,玉之衡便放下心来。依他对这位表兄的了解,行事还是极为妥当的。
“多谢太子殿下告知。”玉之衡郑重的向二人行礼表示感谢。
“想必这位便是晋阳侯府的玉公子了吧。”萧衍听他们说起叶殊,想来他妹妹便是玉玲儿了,便可猜测到他的身份该是晋阳侯府的公子了。
“正是。在下玉之衡,字明远。”玉之衡见萧衍开口询问便正式介绍自己。
“在下玄机门弟子萧衍,字祈年。”萧衍道。
“本宫有听闻玉公子除通晓兵法外还懂断案之法?”君九泽突然开口道。
“在下无能,略知一二罢了。”玉之衡一时不知太子殿下此为何意,只好如此回应道。
“本宫想邀玉公子一同查寻此案的线索。”君九泽道。
玉之衡大惊,很是不解,他是真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对他还有所了解,难怪人人都说太子殿下神通广大。
心里的拉锯战持续了半天,对查明案件的渴望战胜了对于加入太子殿下阵营未来会带来的一系列问题。
只听玉之衡沉默片刻道:“谢太子殿下赏识,在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太子殿下垂爱。”
就是这样一个契机,多年后的玉之衡成了威震天下的武安君,征战沙场,所向披靡,群虏惮之。
夜深,玉之衡毫无疲惫之意,满脑子都是纵火案的线索和猜想。
这场大火定是与那封密信脱不开关系,此事牵扯甚广,绝非一人之力可为,可到底是谁?也不可妄加猜测。
玉之衡望着深夜的夜空,深深叹了口气。今夜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圆月挂在天空。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玉之衡起身打开门,却无人在门外。四处瞧了瞧,还是无人。
真是奇怪。
正欲关门时,低头才见地上有一个食盒。玉之衡拿起来看了看,想不出是谁送来的。
肯定不是阿娘,也不会是妹妹,谁会送呢?奇了怪了。
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浮圆子,咬开一个竟是红豆馅儿的。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侯夫人不食红豆,一吃身上便会起满红疹,是以整个晋阳侯府从来都不会出现红豆,那这碗浮圆子是从何而来呢?
管他呢,好吃就对了。
玉之衡一口一个浮圆子,外皮软糯,豆馅儿甜的刚刚好,没一会儿便吃了个光。
辛夷坞内
玉玲儿躺在床上睡着,可紧缩的眉头可见她睡得并不安稳。
玉玲儿做了一个梦,一个常常会做的梦。梦里好似一片仙境,山水相连,烟波雾绕。一个玄衣男子提着一壶酒靠在树下坐着,远远看着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悲伤。
你是谁?
玉玲儿无数次的问出这个问题,可永远得不到回答。
他总是一个人,一个人饮酒,一个人弹琴,一个人望着树很久很久......身旁从无一人。
那棵树被他照料的很好,时常修剪,时常浇水。玉玲儿可以看到他总是对着树喃喃自语,时而悲泣、时而温柔却从未听清他在说什么。
可每每午夜梦回,泪湿了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