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人常活在别人的嘴里,若是事事都要挣个不平,那光是吵架就要一天吵上八十回了。每吵一次又是给对方递了笑料,得不偿失。不如宽心些,不给他们眼神,不和他们计较。久而久之,见你不搭理,他们也觉得无趣,反过来又说你心态平和,夸你的好,接着又去寻找新的笑料去了。
时候不早了,叶筱霄用了晚膳便回去了。玉玲儿坐在桌前,拿出纸笔开始书写。
写什么呢?
玉玲儿有个习惯,喜欢将自己平日里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记录下来,写成书信,等自己老了之后还可以回忆、煽情一番。
好久没下笔,玉玲儿感觉好像写不出什么东西来,冥思苦想了半天才开始下笔。
说是书信其实就是些流水账似的记录: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诸如此类。
最近最让她开心的事情就是赐婚的圣旨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平静下来以后感觉自己也没那么兴奋。赐婚的圣旨还没有太子殿下和她搭上一句话让她激动呢。
其实她想要得哪是太子妃的位份,她要得是和太子殿下永结同心。
说她贪心也罢,说她妄想也罢,她只知道那年他从天而降,一下子就落在了她的心上,让她这么多年都不曾忘记。
展信佳:
小哥哥,我要嫁给你了,也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真的好想你也会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喜欢也好。如果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就让我喜欢你好了,我会一辈子都喜欢你。
我心悦你啊,太子殿下。
烛火闪着微弱的光,玉玲儿趴在桌子上眼里含着泪水。回忆斑驳,她不想只自己一人守着年华虚度。若无所爱之人相伴一生,那往后的生活该有多么空虚。
玉玲儿放下笔,将书信放进匣子里。方正的木匣子里已经快盛满了纸张,盛满了少女的心事。
————————————————
燕齐
“咳咳咳”
余禅剧烈的咳嗽着,手帕拿开上面竟有丝丝血迹。大部分时间都卧病在床的他穿着亵衣,身披一件狐裘,一头乌发披散着。过分消瘦和苍白的脸,还有被血染红的唇,加上原本就俊美的面容和屋子里散不去的草药味,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娇弱的病美人。
“公子,您怎么样了?”一旁负责照顾他起居的奴婢阿奴问道。
“无碍的。”余禅擦干嘴角的血将手帕递给阿奴。
阿奴是二皇子季临专门派来照顾余禅的。不过,余禅虽疾病缠身,但却不习惯别人近身照顾他,是以阿奴平日也是相当轻松。只是,二皇子是众所周知的脾气古怪之人,她若是照顾不周,恐怕二皇子定是饶不了他。
阿奴今年才十二岁,还是个小姑娘,余禅也不忍心让她为自己忙活太多。而且这段时日里他也了解了这姑娘的身世,幼时被父母抛弃,受了些苦被卖到人贩子手里,后来被季临买来照顾他。
从小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这段经历和他可谓是同病相怜了。
“公子,要不要奴婢去请二皇子?”阿奴有些害怕道。
她被派来照顾余公子,可基本上不需要她做什么。余公子身体是不好,但也没见过他会吐血。若是让二皇子知道,以为自己没照顾好他,怪罪下来,那她可就惨了。
“他有自己的事要忙,这点儿小事就不要惊动他了。”余禅刚吐了血,还有些虚弱,但他也不想太过麻烦季平,这点小毛病也不算什么。
“可是.......”
“好了,我没事的,你先退下吧,他不会怪罪与你的。”余禅知道阿奴在担心什么,只是自己确实没什么要紧的事,没必要兴师动众的。
“我才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是替二皇子担心你。”阿奴站在原地,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嗯?”
“没什么,公子没事的话,奴婢就先下去了。”阿奴将沾了血的手帕收好,忙退了出去。
这余公子看着虚弱,但比之二皇子的脾气也是不容多让。
阿奴拿着手帕准备去将它洗净,可刚过了拐角,迎面就撞上了季临。
“二皇子。”阿奴匆忙的将手帕收在背后。
季临看了她一眼,注意到了她身后的帕子。阿奴被他的目光盯得发毛,颤抖着将手帕拿了出来。
这下完了,还是被二皇子给发现了。
阿奴躲着季临的眼神,尽力让自己没什么存在感,希望二皇子不要问她话。
季临拿到手帕见上面沾着血,皱紧了眉头:“这是他的血。”
不需要问他已经猜了出来。
“是......是。”阿奴见躲不过只好承认了。
余公子我对不起你了。
季临没再多问,转身去了余禅的房间,只是步子明显快了许多。
“余禅!”
季临推开门就喊他的名字,余禅一听就知道不妙,赶紧躲在被子里装睡。
“别多了,我知道你醒着。”季临靠近了过去,余禅闭着的眼皮还在抖动,一看就知道没睡着。
“呼,闷死我了。”余禅见躲不过,只好从被子里出来。
“二皇子,您怎么来了?我真没什么事。”余禅无奈的道。
那日季临救了他以后便让他在这处山乡别苑中养伤,起初这二皇子还不常来看他,他就自己一人还有阿奴和一个做饭的大娘在此处住着,定时有郎中会过来为他疗伤。后来不知怎的,这二皇子每隔几日便来看他一次,搞得他还挺愧疚的。
占着人家的地盘,还花着人家的银子治病,还得主人家常过来看他。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想让自己走,又不好意思开口。后来他都准备告辞了,又被他扣了下来。
“吐血了还是没事?”季临反问道。
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多重的伤他都不在意。自己发着高烧病重了都还想着要走,也不知道他能上哪去。若不是自己将他从冰天雪地里捡了回来,估计早就冻死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不会有事的。”余禅有些心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