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李安年更加困惑了。
此时女孩拎起刚才李安年一直没注意到的,放在门边地板上的小书包,转身向李安年摆摆手告别:“那我先走啦~今后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也请你不要大意地支持,毕竟这可是直接事关你的人身安全。”
这天真无邪的模样,谁会怀疑她只是个纯良无害的小萝莉呢?
“等一下!”李安年伸手试图叫住她喊道,“走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那个李——”
“李什么!我叫王佳尚!再见!!”
女孩关门闪人的速度快得令人咂舌,不得不让李安年怀疑是不是故意为之。
不过她有什么好跑的呢?说出真名对她来说就这么难吗?
或者只是李安年想错了。
翁旭然一声叹息把李安年拽回现实,她两手插着腰回头无奈道:“看来咱俩这是暂时必须当舍友了,这位小龙男,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他说他叫翁旭然,今后不要再叫他小龙男了。这点要求李安年当然是满嘴应承,毕竟翁旭然出手实在太阔绰了,因为即将到来的“同居”生活,他二话不说又给李安年账上打了一大笔钱。
于是李安年再次开始了她的采购工作,比如双层床啊,床上四件套啊,被褥啊,一大堆夏季男装啦,日常洗漱用品等等等等。一部分网购,另一部分直接去附近超市小卖部搞定,正好是周末,李安年奔波了一整天,对于放肆购物这种事完全乐在其中,完全不觉得累,当然,购物清单是要给“金主”过目的,毕竟买的都是翁旭然本人要用的东西。
“你把购物车都清了吧,”“金主”翁旭然看过李安年各种购物APP里的后轻描淡写地说,“不够我再给。”
“啊??”正在点外卖的李安年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口吻相当夸张地反问,“你说啥??”
翁旭然相当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我说,给你一次机会清空所有购物车,钱我出。”
“为……为啥呀?”
“谢礼,”翁旭然轻描淡写地答,“毕竟现在,我只能给得出钱。”
听听这是什么话,现在只能给得出钱。
“啊……”对于这飞来横财李安年着实反应了好一会热,然后手速飞快整理了一番购物车,忐忑地提示道:“总额……两万八。”
“清吧,”翁旭然眉头都不皱一下说,“比我猜的少多了。”
“你……不会已经是某家跨国集团的总裁了吧??”
“你见过谁大学刚毕业就敢当总裁的吗?”翁旭然反唇相讥,“我爸心没这么大。”
“……所以你爸真是总裁!!”
翁旭然耸耸眉头算是默认了。李安年眼珠转了几转,摆摆手说:“不用,购物车里都没有必需品,全是没啥用的东西。”
还嘴硬。翁旭然瞧了她一眼,也不作声了。
床这个最大的问题一时半会儿没法解决,只能等快递,少说两三天,因此这几天翁旭然要么打地铺要么继续睡沙发,翁旭然选择后者,虽然沙发太短他连腿都没法伸直。
这个周末,过的相当微妙。
毕竟那暴躁老妹不建议出门,李安年这样的老实人当然照办,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面对这个美貌且冷淡的小龙男,尴尬难以避免。这种时候就要感谢发明游戏机的人了,翁旭然和绝大多数男生一样对四公主没有抵抗力,于是整日整日都在打游戏。
李安年相信他不是那种沉迷游戏的废宅,只是眼下情况特殊,他除了当个废宅毫无办法,
虽然他没什么明显的表示,但李安年看得出来他一直在压制暴躁的情绪,没砸她的手柄就不错了,所以她极少开腔跟他答话,尽量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内跟他保持距离。
气氛非常压抑,很快连李安年都开始暴躁,唯一的调解只有隔壁小情侣时不时的尖叫和碰撞声。
周末就这样过去,李安年又迎来朝九晚五的周一,去上班时心情非常复杂,那种感觉就像是家里放了个据说哑了的炮弹,但是,鬼知道呢。
今天的班一如既往有一堆烂事要处理,李安年的暴躁情绪随着时间流逝直线上升,只有午饭时间能稍微减轻一些。比起回家李安年可以先期待坐大巴的漫长时间足够好好睡一觉,毕竟工作地点不在市区,每天她都要在巴士上度过约莫两个小时。
好容易盼来下班,李安年早早收拾好包袱就等打卡时间点到,以最快速度冲上巴士。
今天的她依然是最早几个上巴士的员工之一,上了车她手脚麻利地打开蓝牙脸上耳机戴好,架好腿抱好包倒头就睡。她的脑子能在返程车即将到达终点站时把她弄醒,一切就是这么完美。
然而这一次李安年醒来,窗外却不是熟悉的街景。
而是完全的黑,黑到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辨不出,仿佛有人把一块黑色的纸片贴在窗外了。
李安年突然感到慌张,她四处张望,发现她视线所及巴士窗户外全都是这样的黑。
等下,她突然想起来,她对面靠右边能看见的三排座位,怎么可能全都没有人?虽然她上车时只顾着睡觉没注意周围有谁,但每趟回城巴士占座率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五,否则公司出钱包下通勤车岂不是亏死了吗?
李安年心中那刚才就蠢蠢欲动的不安和恐惧猛然放大,她立刻站起身,前后左右忘了个遍,还是没见到任何人。
她的心跳瞬间加快好几倍速度,呼吸都局促起来。
李安年立刻离开座位,来到走道上疾步走向车头处,往驾驶座上定睛一看,仍然是空无一人。她往后趔趄了两步,腿一软跌坐在最近的座位上。
她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求生欲占满思绪,恐慌令她无法冷静,坐了片刻后,她起身又从车头走到车尾,确认的确整部车只有她一个活物后,已经很快的心跳快要冲破胸膛了。
我能怎么办?她问自己,然后把脸贴在玻璃窗上,睁圆眼往外看,试图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看出点别的什么来。然而直到双眼酸涩,还是没能看出除黑意外别的存在。
李安年感到了窒息,她迟疑片刻还是用力扒开车窗。诡异的是车窗打开瞬间,李安年丝毫没有感到气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