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二五仔跟你了什么，有关那本杂志的。”哪吒靠着落地窗抱着胳膊问。

“他这本杂志，”翁旭然扬了扬手里杂志，“是全国独一份儿，这，你是不是也不能解释？”

“是啊。”

“那我能指望你什么？”

“那本杂志的来源，是那个叫周欣茜的女人自己翻墙从外网上发现，图片转给与他接头的二五仔装订成你手里那本杂志的。”

“你的意思是，这杂志其实是电子版下载后自行打印的？”

“就是这么回事。”

“就是这样逃过了销毁的是吗？”

“……”

“我大概懂你为什么守口如瓶了，”翁旭然眯起眼望着哪吒，“是签了保密协议吧？”

“你了解就好，”哪吒舒了口气，“所以不要为难别人，这件事任何人都回答不了你，但是重点不是这个，我想跟你的是现在那个二五仔已经知道钓鱼计划了，下次再要见你不是有把握弄死你就是已经弄死我，很明显还是前者比较可能，我要的就这么多，告辞。”

“慢，”翁旭然伸手向哪吒阻止道，“我有个老问题要问。”

哪吒没有急着回答，只是转过头来瞧着他。

“关于我的真实身份……现在到底查得进展如何了？”翁旭然眯着眼问。

“我还以为我已经明白了，”哪吒叹口气，“以你的灵喝级，目前的技术手段是无法堪破的，要么等技术水平突破，要么就要从其他渠道查探，你先别话，不必急着讽刺，你这种情况自有转灵能力以来就从未出现过，正式调查之前还得先排除可能的故障，目前，只能确定你的真身无法堪明不是转灵过程或者之前出现什么问题。”

“我没听错吧，”翁旭然摊开手问，“所以等了这么久，唯一的结果就是，当初那位替我操办转灵事夷不知哪位英雄不必背锅了？这就是公务员的效率吗？过于真实引起不适了。”

“是啊这就是公务员的效率从古至今不管是否非人，总是一脉相承的，你要接受这个事实。”哪吒陡然拔高音调，“顺带一，查这件事的责任与我没有丝毫干系，但是我不介意偶尔替你问问，就这样。”

完哪吒转身就往外走，当然，也仅仅只是走了几步之后便脚踩风火轮从落地玻璃窗离开了，身影在进入窗外空气中后瞬间就消失无形。

翁旭然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突然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离开了，之前那个致人昏迷的法术还附带混乱作用，会使人十分健忘，虽然不如清洗记忆这种事来的粗暴彻底，但在眼下这种没太多时间精力多做操作的情况下是最佳选择了。翁旭然已经听到屋外老太太似乎开始哼哼唧唧，有醒转的迹象了。

于是他立马跑出屋去从三楼一路疾奔而下，夺门而出，自己确实逗留得太久了，因为那个所谓二五仔和哪吒的突然出现，他整个计划差点被打乱，现在只能慌不择路从区后门离开。

然而走在街上他仔细一想，今其实……收获不少，甚至可以他已经达成他的目的了。

如果哪吒和那个二五仔不前后出现，恐怕他就算是找到了那杂志，心里头还有大把疑问无法解开，或者疑问只会更多。

现在可以确定那个杂志是二五仔通过周欣茜故意布下吸引自己一路找到旧家的局，可惜了哪吒没藏好太早被发现，那二五仔在那里见他到底图的什么目前也无法确定，不过应当不是简单粗暴地只是为了除掉他。李安年很早就过，新门会的人对他有所求，否则早就动手搞残搞死了，如今看来那二五仔的行为可以是验证这一点的实锤了。然而到底是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也许不能全怪哪吒，那个二五仔一看就不是简简单单的阿猫阿狗，搞不好道行真在哪吒之上。

等一下，道行在哪吒之上……

这样的神魔，世上存在几个？不管怎么，也绝对是从封神大战那个年代就存在至今的神魔了，如果当真按照所言，当年初出茅庐的哪吒水平其实很一般，靠的就是莽出一片，败战吃了不少，那时的确有不少元老级别的神魔作为前辈修为比哪吒这种的强上很多，别的不，杨戬就是同辈中的翘楚，无人出其右。

范围一下就缩了，不过这也令人细思恐极，那人如果本事在哪吒之上，恐怕就是加上他，动起手来也不占上风，但是那二五仔却二话没当机立断选择逃跑，恐怕是身为间谍的秘密太过宝贵了，他不想轻易暴露失去这个优势。

这么……这人要么在界管局位高权重，要么就专门负责情报……

难怪哪吒冒着被他知晓真相的风险也要放长线钓大鱼，这个人，不，神魔的存在一定是个巨大的威胁。

总而言之，刚才的自己若是有一丝满意惹毛了那位二五仔，随手捏死他也是很容易的事吧。

翁旭然舒了口气，他可不希望自己就这么突如其来横死外头，还没来得及跟李安年告别。

李安年……

她是不是也像哪吒一样，关于他的记忆知道内情，但也签了协议无论什么都不会。

想到这里，翁旭然莫名感到一阵烦躁，这烦躁中夹着暴躁和不快，他无法遏制。

哪吒仿佛强调，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跟别人毫无干系，他难道就完全相信他的每一个字？这样的话线索和希望都一起断了个干净，有问题的就是他自己，难道他还得自己质问自己？

翁旭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从上出租车到下车，再回到区，一直进到屋里，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李安年一看见他，仿佛眨眼一脸迷惑，又有些忐忑地看着他阴着脸从他面前走过，一屁股坐在书桌前，重重呼出口气。

“你咋了？”李安年心试探问，“今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