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撞击到地面的痛感,可能是因为,她本也不是实体了吧。
她只是感到自己被黑暗笼罩,似乎又听到某处有人窃窃私语,或者纯粹只是因为离得太远,所以听起来像呓语而已。
刚才那一道金光将她击落后她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再起身,再去往际了,她只能伏在地上等待着有什么接近她。
浑身脱力,动弹不得的感觉,她真的十分讨厌,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微妙的是明明都起不来身了,她却感觉不到自己到底是伤在哪里,而且伏地之后没有任何痛感,仿佛真就只是被针扎了一下而已。
周围这深沉的黑让她昏昏欲睡,她也确实累了,刚才如此拼命,奋力地飞往际,似乎已经耗光了她的精力,虽然明明没怎么运动,只不过就是跑了两步的程度而已,却的确是已经不行了。
既然周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那不如……
就此睡去吧……
之后怎么样,这也不是她能关心的问题……
“是啊……睡吧……”黑暗中传来这样温柔的男声,似乎有些耳熟,“等你苏醒,又是一个全新的你……”
什么意思呢……
真是太困了……
她醒了。
周围明亮得让她有些不适应,甚至……漂亮得有些不适应。
其实这种景致她是看过的,就在不久之前,有个艳丽如孔雀的男人晴子带她登高瞧过,她当时表示过特别喜欢这种景致。
当时,那个男人还过……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因为她可能需要面对这种光景很长一段时间。
但现在她的视角跟之前不一样,更高,更远,令她有一种随时都可以再次凌驾于那林海上空的……错觉。
也许不是错觉呢?
脚步声。
她立刻警觉起来,往声源看去。
啊,是个眼熟的男人。
她的脑子比她意味的要迟钝,明明这么明显的答案,她居然等来人走进了才看出来。
是那个孔雀一般花里胡哨的男人。
孔宣,名是叫这个。
如此远远的,不紧不慢走过来的他,看起来就更像孔宣了,虽然明明装扮上来分明是带着咖喱味儿的佛性富贵风。
“醒了啊,感觉如何?”他来到砸烂前问道,顿了顿又苦笑道,“我忘了,现在你的神志还没有恢复完全,没法话。”
接着他又歪头:“不过也许,这个形态就是无法话的呢?毕竟只需要燃烧就好了,哪有那个必要跟凡人之流交流,你本来就不是那一类的神啊。”
神……
什么……
那是……什么……?
“期待见到你的进一步进化,”男人眯起纯黑色的瞳孔笑道,“我也想瞻仰女神的身姿,不过现在的样子已经很美了,就算是凡人,也会这么想的。”
现在的样子?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只看到一片火红的胸脯,仅此而已。
她甚至还是没法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不去更高处?”男人着指了指高处,“那里有特意为你打造的栖身之处,能够给你最爱的俯瞰风景。”
她闻言仰头望去,的确看见半空中横着一道淡淡的金光,那是笔直的金线,还被轻柔的云雾气缭绕着,看起来像是她会喜欢的样子,于是她纵身往高处去,轻而易举扶摇直上窜入云霄,落在了那散发着淡金色的横杠上。
虽然只是一根细细的杠子,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是它足够高,高到望向远方能够将地平线看出球状来,前方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后方则是一大片孔宣的金碧辉煌的宫殿,从这个角度一看,还真像是个精雕细刻的工艺品。
她就这么在这高上的横梁上走来走去,来回踱步,心满意足地看着如此广阔的地,接着便起身投向更高远的空,直到
她再一次撞上什么东西,撞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从高高的上坠落下来,还好及时调整过来不至于直愣愣坠在地上,但这种猝不及防撞一脸的遭遇还是让她非常不快。
接着她再次尝试往其他方向突破,结果无一例外,无论往上下左右什么角度向更远的地方去,不出意外次次都撞上什么东西,总之就是一种看不见的屏障,只有在撞到时候回突然显出一种富丽繁杂的金色花纹,还真符合孔宣的审美。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金丝鸟笼。
好在她之后动作不那么猛,撞了几次头也至于撞傻,之后也只能锤头嗓子地落在杆子上无可奈何。
她还能做什么呢,也只能终日来回踱步,离开杆子在笼子里绕几圈,偶尔还是会一个不心撞上鸟笼边缘,令她心情更加低落。
不过,积极的变化也不是没樱
之前孔宣站在她面前她现在神志还不完全,连话都没办法,但随着时间推移,在笼子里除两处游逛之外无事可做的她,自然有必要将相当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她觉得她的神志在恢复。
至少,她已经从表现上明白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至少她得知道自己是用什么东西站在那么细那么高的杆子上。
她是个,连脚都被火焰包裹的火鸟。
哦,对了,她还有三只脚。不,是三只爪子。
她脑子里各种各样的思绪也多了起来,问题自然也跟着丰富。
首先要怀疑的当然是自己的存在了。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为什么会是一只鸟??而这只鸟为什么全身着火仅仅只是让自己感到温暖,根本没有灼烧感,而且为什么要多生一只脚?难道是某种畸变??
最最重要的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我明明……我明明……
她响起自己曾经模样后醒来的第二,睁眼后一眼就看到正一脸姨母笑蹲着瞧着她的孔宣。
她吓了一跳,立马坐了起来,大氅从她身上滑落,她突然感到皮肤一凉,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然除了一件大氅什么也没穿,未着寸缕,吓得她赶紧抓住大氅把自己裹住,身体也缩了起来。
“看来神志已经完完全全恢复了。”孔宣满意地笑着点点头,“唯一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能认识到自己的本质。”
“你?”她皱眉盯着孔宣,出的第一句话是质问,“你的人杀了我,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