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元骁想不明白,秦山这边看见那个小个子也全部懵掉了。
段月在人群中,除了关注元骁之外,还时刻分神注视着躲在灌木丛后面的人。
这一看,果真便看出了事情。
秦山这边有冉书辛提醒,还算沉得住气,没被那元骁给牵着鼻子走。
但是灌木丛后面那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一看见元骁提着马刀要砍人便一下子坐不住了。
那一瞬间,她想着那人就算不是世子殿下,也有可能是段月。一想到这个,便忍不下去,从包里抓了一把银针便冲了上去。
她一心想着要将人救下,完全忘了恐惧,眼里只有那个站在马车上的人。
但是,当她将那个人从马车上一把拽下来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因为她发现,这个人不是段月。即便是身形一样,但是她伸手一拽手腕便认出来,这人绝不会是段月。
再去看那人的脸,只看见满脸刀疤。这是一个被完全毁容的人,压根看不出来本来的面貌。
秦艽懵了,却还是咬着牙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不是段星?”
她话音刚落,便见那被她拽着的人猛然间抬起右手。
原来这人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此刻狠狠的朝着秦艽刺来。
秦艽尖叫一声,甩开那人的手便要往后退,但是却被那人反手拽住。
眼见着那匕首便要到面前,却被一把长枪一把挑开。
与此同时,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在秦艽的脑袋上方响起。
“这么丑,怎么可能是段星?你这个蠢货!”
秦艽一听这声音,猛然间抬头,便见一身铠甲的段月手持长枪站在自己不远处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秦艽一下子笑出来,激动的道:“我就知道这个丑八怪不可能是你!”
段月一听,脸色瞬间变了,急声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看见这个人以为他是我,所以你才会冲出来的?”
秦艽道:“谁让他身形和你这么像!”
段月:“”
那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羽毛给挠了一下,痒痒的。
在这样糟糕的境况下,他竟也有种大笑出声的冲动。
秦艽完全不知道他内心有多少波澜,只急急的道:“我还想着这世子殿下怎么和你身形这么像呢!”
段月没说话,伸手一把将秦艽护在自己的身后。
而元骁也已经反应过来,冷冷的道:“好轻功,这风雷军中何时出来这样的人物,我竟是不知道!”
刚刚那一瞬间,这人从风雷军中猛然急速朝这边飞来,中间那满地的三角钉愣是没拦住他。
段月长枪一横,冷冷的看着元骁,道:“北岩何时出了你这么个野种我倒是知道。”
元骁一听,眉毛抖了一下,提了马刀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今日,我就让你知道,逞口舌之快是要遭报应的。”
元骁一刀劈下,与段月的长枪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段月将秦艽护在身后,抬手与元骁战在一处。
而另一边,秦山直接命人铲开一条道来,带着兵马冲了过来。
冉书辛一来,便直接跑到段月身边。
段月见他一来,伸手一把将秦艽推到冉书辛身边,厉声道:“好好护着她,这是命令!若她有事,军法处置!”
冉书辛点了点头,一手护着秦艽一边往后退。
秦艽却一直看着段月的方向,急声道:“你快去帮他啊,那个元骁一看便不是善类。”
冉书辛视线紧紧的跟着段月,却还是护着秦艽往后退,沉声道:“他给我的命令是好好的护着你,我得遵守命令。”
秦艽急道:“他一个逃兵,你听他的干什么?你听我的,你快去帮他!”
冉书辛嘴角抽了抽,想了半晌,还是解释了一句:“他不是逃兵。”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要听他的,你赶紧回去帮他。”秦艽将冉书辛往段月那边推,急声道:“他就算是再厉害,也是单枪匹马。元骁厉害,身边还有许多帮手,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冉书辛看了看段月,又看看秦艽,最后道:“那你怎么办?”
“放心,我没事。”秦艽一边躲,一边道:“我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
冉书辛看着她左躲右闪身形异常灵活,又看了看那边被围住的段月,最后一咬牙,道:“好好护着自己,千万别出事。”
话落,飞身便去了段月身边,一刀横过,瞬间将包围圈撕出一个口子来。
段月见他过来,脸色一下子变了,吼道:“冉书辛,你混账。”
冉书辛的脸色也异常难看,冷冷的道:“你与其跟我发火,还不如早点冲出去亲自去护着她。”
段月咬牙切齿,厉声道:“她出了事,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冉书辛没说话,只狠狠的一刀将冲上来的北岩军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他在心里默默的道:“她若出事,不用你来揭我的皮,我自己揭。”
他一腔悲愤,尽数落在这群北岩军和元骁的身上,比起往常勇猛百倍。
而段月,几乎已是疯魔状态,长枪之下,尽是鲜血。
另一边的秦艽脱离了冉书辛的保护,便像是游鱼一样,仗着自己身材娇小左躲右闪,偶尔银针一挥,便有一个北岩军倒下。
她在刀光剑影中抱头鼠窜,一眼扫见骑在马背上大杀四方的秦山,便眼睛一亮,朝着那个方向狂奔。
秦山也瞧见了她,心中正焦急无比,见她抱着脑袋往自己这边窜,心中又是欣慰又是着急又是生气。
生了这个不省事的女儿,简直是老天爷派来跟他讨债的,操碎了他一颗老心。
秦山一刀劈开面前的人,一勒缰绳,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面前的人瞬间被踹飞。
秦山骑着马冲向人群,弯腰一把将人群中的秦艽给捞了起来。
秦山将人横着仍在身前,百忙中抬手狠狠的拍了秦艽一巴掌,吼道:“混账!”
混账被迫横着趴在马背上,小命攥在人家手里,就算是被拍了屁股也敢怒不敢言,只能抓着马毛默默的啪啪掉眼泪。
不是她想哭,是秦山实在手重,那一巴掌打的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