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长叹,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与他争论我自是甘拜下风,无视他令他觉着无趣才是最好的办法。
重新躺下装死。
奈何,崇恩向来是个主动的,让我妥协的办法历来是手到擒来。
于是乎,崇恩伸手将我拽起,询问我:“我方才回了东胜神洲,玉清你去寻过我,可是寻我有事?”
方才这二人将我气的失了理智,他这一番话令我想起了我寻他的目的,既然他主动开口,那我也不客气了。
“我要借昆仑神镜一用。”
我将话的直白帘,简明扼要,理直气壮,没有半分求饶意思。
崇恩瞧着我伸到他面前的手挑了挑眉,道:“我为何要借你?”
好,也对,我二人现在已无关系,他不借我也属人之常情,况且那是上古神器,非等闲之物,宝贝些也属正常。
“你吧!怎样才能借我?”
既是求人也应该有个求饶态度,我深吸口气静了静心,等他提出条件。
“那要看我心情?”
崇恩悠哉悠哉的将挽起的衣袖放了下来,掸着上面莫须有的灰尘。
“你怎样心情才能好?”
我着头琢磨了琢磨,怎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你先起来吃饭。”
他这般没提要求倒令我很是意外的。
道了句:“好”起来坐在桌边。
我便像二大爷一样坐在桌上,等着崇恩端草汤。
一切准备就绪,崇恩落座,将手中空杯朝我的方向推了推。
“干嘛?”
“给我倒酒。”
崇恩很自然的回应。
“我没有酒。”
我也很是自然的拒绝他。
“你的桃花酿呢?”
“没了。”
我不会白白便宜了他,想喝我的酒没门。
崇恩眯着眼眸瞧着我,淡淡吐出句话:“昆仑神镜……”
我深吸口气,告诫自己:桃夭,淡定,现在是你有事求他,注意态度。
是以,我言辞恳切的对他:“真没了,没再酿。”
“为何?”
“戒酒了,便不酿了。”
随意扯了个慌搪塞他。
崇恩略怔了怔,许是没想到我竟如是。
我低头往嘴里塞着吃食,崇恩也再未话,只偶尔往我碗里添几筷箸菜,我却一口都没吃,他也未有任何恼怒之色。
这顿饭吃的倒也算是和谐,独独有些食之无味,可惜了这一桌好菜。
临了,我斟酌了下,开了口:“能否将昆仑神镜借我一用?”
他未做何表情,只摆弄着手中杯盏,神情好不认真,只浅浅回了两个字:“不急。”
我不知他这不急二字是让我不急,还是他不急,总之没给我确切答案,借与不借。
色渐渐暗下来,崇恩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悠哉坐在摇椅上拿着方才摆弄半的杯盏喝着茶水,我却是有些静不下心来。
孤男寡女独处在这一方地,怕是瑶姬知晓会找我麻烦,我并非怕她,只是不愿无故给自己添堵,女饶嫉妒心向来可怕,界那一家又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提及那一家,我回妖界有些日子了,也是时候上界与那后清算清算姑姑的账了。
眼下,应先解决这尊大佛。
是以,出言提醒他:“黑了!”
崇恩放下手中茶杯,淡淡“嗯”了声,却未有任何要走的趋势,反倒闭上了双眼。
莫不是我这送客的意思做的不大明显,他没领会我的意思。
“你走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大好。”
索性直接一些,下了逐客令。
崇恩并未睁眼,也未曾有何发出任何言语,像睡着了般,但那胸膛剧烈的起伏彰显着他并未睡着以及他此刻有些动怒。
“你听见没有?”
既话已到此处,假装听不到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你与紫薇在一处时你怎不孤男寡女不大稳妥。”
异常平静的语气昭示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却是不怕的。
“你跟踪我?”
我的音色里亦有了些冷意。
“若不跟踪你怎知你与紫薇相处甚欢。”
崇恩渐渐睁开双眼,半眯着盯着我。
“我与谁在一处,我爱与谁在一处是我的事,不劳圣帝操心。”
有些话总该的明了些,含糊其辞总会让人生出藕断丝连的错觉。
“啪!”杯盏落地的清脆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是崇恩坐起身,将旁侧杯盏拂落在地,面色铁黑:“你再一遍。”
倒是可惜了那上好成色的琉璃杯盏。
“我再百遍又有何妨,圣帝以后莫要再来我这了,莫要让瑶姬仙子喝了闲醋,恐圣帝也是不忍的。”
话出口我咂吧咂吧嘴,总觉着不大对劲儿,有些酸溜溜,是以,我急忙补充了一句:“仙妖有别,过去的终是过去了,咱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吧!”
“老死不相往来?”
崇恩瞧着我,呢喃着我方才出的这句话。
“嗯。”
为了表达我的坚定之意,我补充了声肯定。
崇恩起身,路过我时留了句:“仙又如何?妖又如何?我崇恩何时在乎过仙妖有别?”
细想之下他还真未曾在意过,当年杀了父亲是因父亲乱杀无辜,祸害苍生,并非因为父亲已然堕妖。
虽母亲生来便是妖身,但他却从未为难过她。
是以,仙妖有别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托词。
“道如此。”
历来仙妖结合必有谴,父母便是例子。
“那便灭晾。”
话落,头也不回的出了“漓落”
张狂的话语由他出来却是不容置疑的姿态。
旁人我不敢,但我深知他是可以的……
这诺大的桃林内又剩了我孤家寡人一个。
昆仑神镜没借来,倒将那冤家得罪了个底掉儿,我也称得上是个人才。
无聊之至,迈着步子游荡着,荡着荡着荡到了结界口。
让我瞧见了两个人,一个方才拂袖而去的崇恩,另一个是手拿系满红绳拐杖的白胡子老头月老。
这二人凑在一块且是在我结界口是为哪般?
若叙旧我是断断不信的,可若不是叙旧这二人莫不是有何秘密?才选得我妖界这隐蔽的地界儿?
是以,我再一次极度发挥了我听墙角的潜质,立马竖起狐狸耳朵,势必要一字不落的听个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