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瑶姬,想到方才她匆匆来寻崇恩的身影。
初时,若无我随崇恩去了东胜神洲,怕是也不会有后来那番爱恨纠葛,许是瑶姬真会与崇恩修成佳话。
若崇恩与瑶姬在一处了也好,瑶姬为了他连亲娘都可以杀,对他定然会是最好的,我也好安心了。
好在离开崇恩后我依旧活着,只是心下涩涩难熬。
后已经死了,过去的恩怨到此结束吧!
“我终是做不到她那般自私,心狠。”叹的这一声好不凄凉。
“丫头,如此也好,省了你的麻烦,杀戮终是罪孽。”
我点零头。
溯漓是个心善的,我从一开始便知。
溯漓询问我:“帝呢?”
“关押着呢!”
溯漓叹了声:“我们这一辈啊,没一个得了善终,都想得到她,奈何意难测,终是谁都未曾得到她,情之一字终是害人啊!”
“溯漓叔叔,你可后悔?”我想知晓他可曾后悔爱上娘?
溯漓回答的很干脆:“从未。”
我明了他口中的从未。
从未后悔爱上娘。
从未后悔为了她落得今这步田地。
这一刻,我有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止不住的向外冒:我不知为何会有种莫须有的希望,希望娘与溯漓叔叔在一处。
我忽而想到:“溯漓叔叔,帝后已然不在,现任帝是紫薇星君,他历来是个明事理的,我会与他放你出来。”
我着急忙慌的完,想让他出了这牢狱的心急不可耐。
奈何溯漓摇了摇头:“我在这待惯了,并不想离开。”
“这多孤单啊!我接你出来,咱们一起在妖界隐居,不好吗?”
我不想让他在这倍受孤独的煎熬。
溯漓笑了笑:“傻丫头,我竟不觉着孤单。”
溯漓缓缓将手贴在胸口处,笑容更加明媚,道:“有她陪着我呢!”
我瞧了瞧溯漓左右并无旁人,便也不知他这句“有她陪着我呢!”是何意?
怕是他自己待得久了,生出了有人陪伴的错觉,是以,我也不敢开口询问。
只好与他闲话着些旁的,譬如我的好朋友诺诺要生了。
譬如我结拜的两个哥哥要成亲了。
再譬如我将妖界那片他亲手种植的桃林起名为“漓落”
并且在“漓落”内养了条白底黑花的狗虫虫。
我顾左右而言其他,只独独不曾提起崇恩。
最后,终是溯漓忍不住了,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后打量着我的神色,开口询问:“丫头,你与崇恩如何了?”
我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酒,直到喉间的辛辣刺激的眼角湿润我才放下酒坛,无所谓的样子大手一挥:“吹了。”
之后便是哈哈大笑,直笑的前仰后合,泪珠滚落。
溯漓轻叹:“丫头,何必呢?”
“何必什么?我未曾杀了他已是对不住爹了,我怎有脸与他在一处逍遥快活。”
对待溯漓我未曾设防,我愿意将心事与他听。
“夭夭,切记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莫要等到来不及时方才悔之晚矣?”
溯漓将我当做女儿般开导着。
“溯漓叔叔,逝者已矣你为何还备受相思之苦惦念娘?”
我这一句反问将溯漓难住了,笑骂了我一句:“臭丫头。”
我二人共同举坛,甚是豪迈的干了手中酒水。
于是乎,我在东荒大川一待便是三日,虽我已然知晓崇恩不会再去妖界寻我,但我依旧不舍离开溯漓,想着左右也是无聊打发时间,在何处都是一样的。
我们做仙做妖的旁的瞧不出什么好,就是活的时间长,有大把的时光任其挥霍。
头一日里,我与溯漓南海北的聊着,多数是我在,溯漓满面慈爱的瞧着我,的口渴了我便大口喝酒,以至于我一头醉倒在了炼妖壶旁,险些睡死过去。
我是被紫薇一连几次的传信唤醒的,醒来时才发现已然到邻三日午时。
我瞧了瞧正在盯着我笑的溯漓,面皮儿上有些微微发热,我美其名曰陪溯漓解闷,却是将自己喝多了饱饱睡了两日两夜。
我窘迫的抓了抓头:“溯漓叔叔,你怎么不喊我?”
“瞧你睡的香甜,不忍唤醒你,可是有事?”
溯漓依旧慈爱的笑,那笑容总是莫名其妙的令我亲近,爹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我定了定心神,点头道:“是的,今日是紫薇的登位大典,我是要去的。”
溯漓有些担心我:“界那群老顽固历来瞧不起我妖族,你要当心。”
“溯漓叔叔你且放心,今后我们妖界不会再被人瞧不起了。”
紫薇当权,若我妖界不做伤害理之事,他自不会瞧不起我族。
溯漓朝我笑了笑,催促我:“快些上路吧!”
我复又想起紫薇的登位大典,连忙爬起来,道了句:“溯漓叔叔珍重。”便急匆匆地朝九重的方向而去。
待我到达九重之时,登位大典已然过了时辰,我是无福瞧着那万万年难遇的盛况了。
但好在我赶上了大典后的筵席,倒也稍稍安慰了些因贪杯错失了大饱眼福的惋惜,这登位大典隆重,是以这筵席也是颇为丰盛的。
筵席已然开始,群仙共饮,好不快活,瞧着众仙对紫薇的登位还是颇为赞同的,我很欣慰的同时又油然而生一种凄凉,所谓成王败寇大约便是这般,有人欢喜自有人忧愁。
我瞧了瞧月老旁边正有个空处,我猫着腰悄悄往里走,本就来的晚了些,怕是大张旗鼓的进来会被界那群老顽固诟病成我妖界不尊重他界,是以,我现下才这般做伏低的向里头一路跑着。
跑着跑着突然觉着被一股灼热的视线盯着,令我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我抬头顺着那视线源头瞧去,视线发源地正是崇恩所在地。
此时崇恩,曲着手肘,支着下巴,嘴角微微上扬的瞧着做贼般往里跑的我。
我反应极快的蹲下身子,前方不知哪位神仙的身撞住了崇恩的视线,我便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继续向里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