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千万不要过来啊。”

穆歆烟变做一棵小草，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暴露自己的位置，暗自祈祷季溪不要过来，现在的这个敌人不是他们二人可以应对的。

轰！

轰！

轰！

......

使用季溪给的变身头发后，穆歆烟也可以使用变身术，敌人搜寻不见，只能开始向周围不停地攻击，想要把穆歆烟逼出来。

“终于到了。”

一路狂奔，季溪终于赶到穆歆烟所在位置，却没有发现她，只看到一个华服老者，周身灵力环绕，不断地向四周施展着法术，一块又一块地方被他夷为平地。

“呵！找不到那个女娃子，反倒你送上门来了。”

在季溪发现那老者的时候，那老者也发现了他，一阵怪笑，听着十分刺耳。

“四郎，快走！”

穆歆烟看到季溪来了，心中是一半欢喜，一半忧愁。喜的是季溪在乎自己，忧的却是面对如此强敌，他们二人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哼，走的了吗？”

一现形，穆歆烟便想拉季溪逃跑，可刚转身，就发现老者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见此穆歆烟面如死灰，心神一黯，心中百般无奈，终究是逃不掉了。

“少年郎。”

见季溪没有任何屈服的神色，老者有些惊奇，开口言道，“你是打算束手就擒呢，还是我把你打晕了带回去。”

“前辈，奈何为魔。”

季溪手中长棍一横，直指老者，做出了他选择，随后小声对穆歆烟说，“站在我身后，相信我。”

听到此话，穆歆烟只好收起剑，老老实实站在季溪身后。

“前辈，请赐教！”

季溪提着长棍直接向老者劈去，老者动也不动，站在原地单手接住季溪的棍子，摇摇头，“奈何做魔？奈何你不是魔，不过你心中有魔，便是与魔有缘。”

“与魔有缘？哼！我只听过与佛有缘！”

虽说是徒劳无功，长棍又一次向老者扫去，简直把自己这一身修为发挥到了极致。

“唉、唉、唉。”

老者连续叹了三次气，一拳把季溪击飞说道，“向死无生，偏向死中求生路。这么多魔崽子，就只有一个如你这般。可我却百年未见他了。”

说完此话，老者脸上出现些许落寞，看向季溪，干枯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罢了。罢了。罢了。”

一连念了三个罢了，每念一个就向前一步。

第一步跨出，季溪和穆歆烟心头就像压着一座大山，喘不过气来。

第二步跨出时，周围天色一黯，季穆二人心头的压抑感又重了几分，四周开始出现呜呜的哭泣声。

第三步跨出，四周漆黑一片，老者身体接近虚无，各种冤魂萦绕，发出刺耳瘆人的叫声。

“这就是宗师境的实力......”

季溪一脸凝重，对手太强了，跟尊使给自己的感觉差不多，怎么可能才是宗师境呢？

而一旁的穆歆烟也愣住了，刚才与老者交过手，连他一招都没接下，却没有想到这老者的真正实力竟然会这么恐怖。

“少年郎，若是你能接住我全力一击，我就放你离开。”

老者看着发愣的季溪，越发觉得他和自己那个百年未见的徒弟很像，摇摇头说道，“老夫一辈子都没有突破宗师境，这不是正常的宗师境的实力。你不必疑惑。”

“记住，老夫的称号叫做永恒宗师。”

话音一落，一只利爪携着各种冤魂厉鬼，发出凄厉地嚎叫声，直奔季溪而去。

这一爪快到了极致，季溪刚听到那凄厉嚎叫，便已来到身前。要问季溪接不接的下，毫无疑问是接不下的，他所展现出来的战力让所有人都遗忘了他的境界，但武者三阶是远远不可能接得下的这一击，若是武师或者宗师境还尚有可能。

“烟儿，站在我身后。”

季溪大喝，长棍立在身前，虽说接不下，但这一爪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一声巨响之后，利爪撞到了季溪撑起的屏障上。

掀起剧烈阴风吹在季溪身上，刺骨的寒意侵袭着躯体，直入脏腑，各种绝望负面的情绪同时笼罩在他的心头。

肩上静心不断散布佛光，净化他的心灵，佛光却越来越暗淡，它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季溪只好把他收入武魂空间之中。

屏障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表面开始龟裂，随时就会破损，若是硬抗绝对是扛不住的，随意一瞥，季溪发现老者正老神的抱着双手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过多注视他。

季溪瞬间明白，全身灵力疯狂的灌入长棍之中，屏障稳固了不少，快速松开握住长棍的双手，把瑟瑟发抖的穆歆烟抱入怀中，一阵红光闪过，消失不见。

没有了季溪的灵力支撑之后，屏障根本不堪一击，瞬间就被阴风利爪攻破，而其中的长棍也化做齑粉。

“呵呵，血遁，果然是个魔崽子。”

看着季溪离开的地方，老者哈哈笑了两声，心情很是愉悦，散掉身上的威势，身形一晃，就消失在远处。

整个剑南道能接下老者这一爪的又三个人，很显然季溪并不在这三人之中，这就是老者真正的用意。

向死无生，以死求生路，若是看不到生机所在，便只是找死。

“噗！”

全身是血的季溪直接抱着穆歆烟直接栽在了地上，嘴中鲜血不断溢出，强撑着站起身来，把穆歆烟扶到大树下坐下。

深深吐口气，内视一番自己的身体，不住的摇头，体内五脏受伤严重，连修炼都隐隐作痛，无奈只能放弃，用残存的灵力唤醒穆歆烟。

“嗤~”

经脉已经扭曲，使用灵力时钻心的疼痛使他整张脸都扭曲了，猛烈地倒吸这冷气，终于将最后的灵力输送给穆歆烟，使她的情绪平稳下来。

体内没有灵力，季溪只能用血气代替灵力，布置出隐藏阵法把两人藏起来，等待穆歆烟醒来。

以血气代替灵力是魔门常用的手段，这也是为什么老者说季溪与魔有缘。

只不过魔门常吸取比人的气血性命以壮大自身，而季溪所使用的法术是以自身的气血作为基础。

季溪心中隐隐有些明悟。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一念生，一念死。

一念仙佛，一念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