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芙蕖!”缪饶稚嫩的脸上迸发着怒火,要不是还想着北院举步维艰的现状,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撕了缪芙蕖的那一张可恨的脸。
“小妹,小不忍则乱大谋。”缪峰面目已经忍的有些狰狞,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缪芙蕖身后的那几个丫环,少说也都筑基,就算她们不动手,缪芙蕖已经不好对付,他什么都不怕,但还得保护好缪饶。权衡了现状之后,缪峰不得不继续隐忍。
隐忍,是这么多年来,缪峰学的比修道更好的一件事。
“忍?也对,只有弱者才需要忍。”缪芙蕖看着他们兄妹越来越黑的脸,她开心极了,直到笑的直不起腰来,她才意犹未尽地招呼着几个丫环离开。走时,缪芙蕖忽而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这里给突破的人修炼的地方,缪峰,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免得自取其辱。”
“你混蛋!”缪饶忍无可忍,大喊着冲上去,尖锐的指甲刚要抓到缪芙蕖的脸,被缪峰一把拉住,劝道:“伤了她,咱们都讨不了好,还得连累母亲。”
“对,缪峰说得对,废物只能在龟壳里蜷缩着。”缪芙蕖没想到缪饶真的敢对她对手,怔愣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回过神来,她又是满脸的嘲讽。她拍拍在缪峰怀里不断挣扎的缪饶的脸,恶狠狠的说道:“你还有闲心问缪峰说话,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日再说吧?”
“怎么,你不仅在修道上一窍不通,莫非连记忆都很差?那我就提醒提醒你,莫忘了父亲的命令,你是被关在北院,无令不得出来,否则后果自负。你想想看,你今天得连累多少人?怎么样,现在跪下来喊我三声姑奶奶,我可以考虑替你隐瞒。”缪芙蕖轻蔑的眼神斜视着他们说道。
“士可杀不可辱,我姑你大爷的奶奶!”缪饶今日的心情本就不佳,一忍再忍,此时已然崩溃,不管不顾地推开缪峰,一个纵身扑过去。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连那几个丫环都没有反应过来,缪芙蕖已经被缪饶扑倒。
缪饶没有修道,天天帮着缪夫人做家务,力气倒比一般的五岁小孩大一点。她握紧了拳头,下力地往缪芙蕖的脸上打,缪芙蕖一时惊诧,似有不甚,竟然生生地挨了一拳,痛的龇牙咧嘴。
丫环们见主子被打,急忙冲上来帮忙。既然已经动手了,不管是谁的错,最后都会被缪云霄惩罚,那就不如再闹的大一点,至少要对得起接下来的惩罚。缪峰有了定论,也不再犹豫,冲上去和几个丫环周旋。
缪峰迟迟没有突破,没什么修为,但胜在灵活,年纪又小,容易诱导丫环们轻敌。他就打起了游击战,趁着丫环们不注意,远距离攻击一下,她们一靠近,他就借着身体幼小的便利往假山洞里面躲。一时半会儿,倒也没让丫环们在他身上讨到好处。
这头,少了缪芙蕖的跟班,缪饶更加放开了手脚。她一拳一拳都打在缪芙蕖的实处,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一边质问道:“凭什么,同样为人,凭什么你这样的垃圾还要高人一等?禁锢?我们犯了什么错误,凭什么被你们关起来?”
“因为你们是缪家的耻辱。”缪芙蕖实打实地挨了几下,疼痛感使她立马清醒过来,她快速捉住缪饶的双手,一使巧劲,立马将人从她身上重重地甩了下去。同时,缪芙蕖飞起一脚踢在缪饶的后腰处,“凭你这外头捡回来的狼崽子,也敢打我?”
缪芙蕖是骄傲的,是在蜜罐里泡大的,长这么大从来还没有人敢对她说一句重话,这个外人居然敢对她动手,这显然触犯了缪芙蕖的尊严底线。她动了杀气,反正北院人死了也是白死。缪芙蕖暗自提气,催动丹田的灵气,聚集于掌。她还没学具体法术,但凭这些对付缪饶已经绰绰有余了。
她冷笑道:“今天,我就拿你来试试我这灵气引修炼的怎么样了。”
“来就来,谁怕谁?我在孤儿院打的架可不少,还能怕你?看我乱拳打死你个老师傅。”缪饶将后腰那一股钻心的疼痛忍过去后,挽起袖子,蓄了最大的力道,以头对准缪芙蕖的肚子就快速冲过去。
缪芙蕖一惊,她都动用了灵气,没想到缪饶居然不怕,还敢横冲直撞过来。缪芙蕖一哼:“真是无知者无畏,一会儿就要你后悔与我为敌。”她将集聚的灵气弹对准缪饶投过去,缪饶也不傻,突然身子一矮,刚刚与灵气弹错过。
“哼!”一招对付个凡人居然未中,缪芙蕖有些急了,赶紧重新调动体内灵气,可惜缪饶已经冲动了跟前,一头狠狠地撞在了她的肚子上。随着丹田处一疼,刚刚集聚的灵气瞬间又回到四肢百骸。
缪饶好歹活了几辈子,知道不能给比自己强的敌人喘气的机会。她没有多想,对准缪芙蕖的肚子又是几拳,看着缪芙蕖疼的蜷缩在地上,确定她暂时起不来,笑着说道:“我试过你的灵气修炼了,不怎么样。”
“我不会放过你的。”缪芙蕖咬牙切齿,双眼早已被仇恨覆盖。
“我现在就不会放过你,这是还你刚才那一脚的。”缪饶照着自己后腰的受伤的位置,也给了缪芙蕖一脚,缪芙蕖细皮嫩肉的,这一脚疼的她满地打滚,额上尽是豆大的冷汗。缪饶想起往日的种种,仍旧不解气,左右开弓直往缪芙蕖脸上甩耳光。
想她缪饶的思想已经够开明了,明明继承了原身多数的记忆,但也从来没有把缪芙蕖当做是杀死自己的凶手去报仇,毕竟这事没有真正的发生过。可她选择放过缪芙蕖,并不代表缪芙蕖就会放过她,原身的记忆没错,这缪芙蕖果然不是个善茬。
今天,她就一定要让缪芙蕖知道厉害,以后见到她只能绕道走。
“缪芙蕖,你给我记住了,我这个人对待敌人,向来心眼比针眼都小。你对我们做过的事,我全部都记得,一旦被我抓住机会,我会千倍万倍地从你身上讨回来。你若敢伤了我母亲和大哥,我哪怕在地狱,也会爬出来先杀了你。你敢玩阴的,我斗不过你,那我就以命为酬劳,也要雇了杀人搅的你们缪家上下不得安宁。”
缪饶死死地掐住缪芙蕖的脖子,看着她满脸因为呼吸不畅憋得通红,四肢不断抽搐,抽搐的幅度也越来越小。缪饶知道,该收手了,杀了她对自己没有好处,她们一家老弱妇孺,根本没办法跟缪家硬来。凡事都必须把握好尺寸,只要吓住了缪芙蕖以后都不敢再来惹事,她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怒声问道:“你听见没有?”
缪芙蕖一个天之骄女,哪肯被缪饶威胁住,然而过度缺氧,已经导致她大脑出现短暂的混沌,心跳如擂,这是来自对死亡的恐惧。缪芙蕖再是不信缪饶这个狼崽子敢对她动手,可自己的性命已经受到了威胁。缪饶疯魔了,她的命却金贵无比,绝对不能作为赌注。
“听……听到。”缪芙蕖艰难地说道。缪饶一松手,她立马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大哥,咱们走。”缪饶至始至终也没再看缪芙蕖一眼,只是冲着假山那边喊了一声。
几个丫环先前被缪峰耍得团团转,偏偏缪峰滑溜的像个泥鳅,愣是不好抓,急得很上火。本欲转移目标对付缪饶,一抬眼,却见缪芙蕖衣服撕烂好几处,一身狼狈,脸上两颊肿起,吓得花容失色,担心缪芙蕖有个好歹,她们吃不了兜着走,当即忘了缪饶,一个个围着缪芙蕖打转。
脚步声远去,缪峰才敢从假山底下爬出来,看缪饶揉着后腰一瘸一拐,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死死地拉着缪饶的小手,问道:“小妹,她伤了你哪里?”
缪饶咧着嘴傻笑,很是得意,炫耀道:“她可比我严重的多,这一架打的值了。”
“当心回去被母亲责罚。”缪峰如此说着,脸上却丝毫不见即将被责罚的担忧,反而笑的畅快。
缪饶也笑了,人活一世,追求的就是个痛快,此前一直被缪家折磨的日子,生不如死,打了缪芙蕖一顿,扬眉吐气,郁结于心的心病都给除了,就是被责罚也认了。“我不怕。”
两个人相视一笑,是压抑已久的宣泄,也是终于昂起了头,找回了尊严。他们相互搀扶着,脚步一高一低地往北院走去。
他们两人猜测,以缪芙蕖争强好胜爱面子的性格,绝对不会将今日挨打的事情传出去,只会默默地修炼,然后再以牙还牙。可惜,他们都忘记了,一个人爱面子的前提条件是保有尊严的前提下,更何况缪芙蕖背后还有一个缪家家主缪云霄。
缪云霄专横独断,几十年如一日地在家主的权利中浸染,如何能忍受外人挑战他的权威?
而家主的权威,借由缪芙蕖被打之事,爆发到了一个顶点。这对于北院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而且来的太快,快的让人来不及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