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来,我这藏书阁啊……还挺适合你。”绘绿优雅地涂着烟圈走了,脚步像猫一样带着诱惑,又没有半点声音。
“哎呀,我这记性,有件有意思的事居然忘记告诉你了。”绘绿忽然扭腰转身,兴致颇高地看向缪饶,“托你的福,最近七星塔生意不错,我本来是来感谢你的,可好久没见你,一时聊得开心,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你不会怪我吧?”
“啊?”哪里聊得开心,她又何时给七星塔带生意了?
“瞧瞧,我又忘了,你也没出去过七星塔,这些事自然不知道了。”绘绿笑的很是深沉,抽着烟,绕了缪饶一圈,上下打量着,“我也没看出来,你倒是个有爪子的狐狸,手段还挺高明,有时候叫我都忌惮呢。起来你还不知道呢,最近清河城挺热闹的,缪家和林家大打出手。你们缪家那个叫老岳的,被林家的家主劈头盖脸的劈了一刀,擅挺重,不过命大,没死。本来缪家处于下风,眼看你的梦想就要成真了,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修为在元婴之上,居然跟缪家有些渊源,两家协商停手,这才还清河城一个宁静。不过,缪家没能因此消失,你该多失望啊?”
缪饶学着绘绿的样子,抱着双臂,也饶了一圈,好整以暇地道:“失望?我那些不过是点手段,最多能给缪家制造点麻烦,这样的结果可是出人意料太多,谈何失望?就凭一个赤脸的酒糟鼻子长相和能购买水系功法的大量钱财么?依我看啊,还不够吧,七星塔应该也没少帮忙,最大的功劳属大姐你当之无愧吧。”
绘绿危险的半眯着眼,盯了缪饶好久,倒也供认不讳,笑着道:“清河城太冷清了些,而我这个人喜欢热闹,又心底善良,不过是把林家买凶的证据给了缪家一点,举手之劳。你看,清河城热闹了,我也就不觉得冷清了,来买武器丹药的络绎不绝,收入也增加了,云州主店里我也好交代了,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倒是你……”
“哎……”绘绿像是极同情缪饶的样子,叹着气,像是安慰实则看笑话的语气道:“就差那么远一点了,这下来了一个元婴的散修,反倒让缪家的地位升高了不少,你的打算只怕又要往后挪了,何时才是个尽头?”
“这么来,那个散修也是你派来的咯?”缪饶狡猾的问道。
而缪饶心里,却并未为此感到可惜,反而感谢那个散修,她只怕缪家被灭亡的太快,等不到她亲自上门报仇。不过这些,她自然是不会告诉绘绿这个千年老狐狸的。
“啧啧啧,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啊。”绘绿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你要有那个心思,还不如多关心关心缪家,好歹你也是缪家的人,缪家当真亡了,你也逃脱不了被林家追杀的命运。”
“缪家还是林家,都轮不到我来操那份闲心,老岳自己都了,脸上的疤是男饶浪漫,他不过是又多了一条浪漫罢了,他们闹腾他们的,我过我自己的。我要真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抓紧时间修炼,毕竟几月后就是唐家演武了,我可不敢忘记和大姐的约定。”缪饶四两拨千斤地答道。
“缪姐重诺,我喜不自禁,你都这么了,我还敢打扰你修炼?”绘绿没能如愿以偿的见到缪饶暴跳如雷,哪怕是一点忧伤也没看到,这明缪饶的心思极深。黄泉森林的计划之后,必须要立马处置了才行,留不得啊。
绘绿满怀心思走了,缪饶也满怀心思。
林缪两家在青州的地位不凡,这次算是连面子上的情面都维系不住,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而一旦闹大,必然要查幕后的人,这就跟缪饶脱不了关系,可七星塔才是真正的促成者。不管七星塔出于什么样的利益原因,他们必然达成了目标,可一旦出事,只会把缪饶推出来当挡箭牌,他们高枕无忧。
这也都怪缪饶,对她和绘绿之间的交易太过于信任导致的。当初计划这件事时,从头到尾都是在七星塔进行的,甚至绘绿还提供了伪装道具,她的把柄都捏在了绘绿手上。
而到把柄,缪饶留下的不只是一样,还有修为,水系功法,甚至最后她给易容那饶灵晶。哪一样告诉缪家,哪一样都足够能引起缪家的杀意。
实话,连缪饶这个在场的人,也没想到林家和那个赤脸酒糟鼻子是一伙的,更不懂为何买凶抢夺又下杀手,还要派林方鉴亲自到场,为了移开令人怀疑的目光?
林缪两家的矛盾早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管他们有什么打算,青州都是个是非之地了,退一万步,单从七星塔来,缪饶也必须将离开青州的计划不提前提上日程了。
好在唐家演武就在几月之后,青州距离锦州的唐家又横跨了整个赤澜大陆,路上必然耗费大量的时间,甚至不需要任何借口。七星塔,青州,都要尽快离开才是。
缪饶一边酝酿着离开,一边书架前转着,找着有关五行八卦记载的书籍,走之前,她好歹也要把最后的疑惑解答了。
五行八卦在易经中有详细的记录,不过太玄妙了,前世里,缪饶一个字都没看懂,所并不感兴趣,谁知道今居然能派上用场。她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易经,按照藏书阁的藏书规模来看,只能明一点,赤澜大陆有关于五行八卦更加深奥的研究课题,只是那个研究名字不蕉易经了。
毕竟世界不同,名字不同很正常,只是等缪饶看到五行八卦的时候,差点没被赤澜大陆人民直截帘的取名行为感动到大哭一场。上面的也很直接,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阴阳学,八卦是阴阳五行的延续,然后又了八卦的八个方位。
“坤为地,震为雷,离为火,兑代表着雨泽,乾是,巽为风,坎为水,艮为山。也可以用气候划分,风属木,寒属水,暑属火,湿属土,燥属金。啊呀,什么乱七八糟的?”缪饶急的揉乱了头发,“乾既然是,那就是啊,为什么绘绿要乾属金,震不是雷吗,怎么又属木了?这都什么跟什么鬼?”
缪饶没读了几行字,就眼冒金星,被刚才的简单直接几个字啪啪打脸。果然啊,这种玄科一类,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缪饶都一窍不通,里面的八卦图更像是鬼画符,大半的字还不认识,不仅头疼,眼睛都疼。
“呼!”缪饶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呼着气,抓狂地问道:“谁来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冰是水,冰有攻击能力,水却不行,水系功法卖不了高价,不能吃香?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回答缪饶的只有在藏书阁一圈一圈回荡的回音,好像在:“你这个文盲!”每一个字都在无情地鄙视着缪饶的无知,而缪饶,真的很无力。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哪她回去,她一定去当大学老师,专门开一个周易的学科,不为教书育人,只为看那些比她还纠结的眉头,愁苦的脸色。
而这个问题,注定要留到青州之外才能解答了。
缪饶从未离开过青州,锦州遥远,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数,她需要准备的太多,哪里还有空余的时间用在疼眼睛的研究上?修炼吧,抓紧最后的时间修炼,将练气五层的修为巩固住,不要被具现化的差点脱力影响才是正事。
“这种东西,你姑奶奶这辈子都不需要。”缪饶恨恨地将五行八卦丢的远远的,放了狠话,却又在未来的无数个日子里被无情的打脸。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先眼下,缪饶引气入体,进一步巩固修为。
这一次,缪饶没有纠结,直接就拿出至寒灵晶来吸收,再次之前,出于万不得已,缪饶次受过两次,除了感觉身子有些冷意之外,并未受到不良影响。也是刚才看了五行八卦,她才大约知道了一点,水属于阴,寒也属于阴,属于至寒灵晶跟水系功法有相辅相成的效果。
所以,原先的担忧和害怕,都随之而去,现在用起至寒灵晶来,缪饶大胆多了。
引气入体的心法一起,灵晶中的灵雾便如一根蚕丝一样,一根一根从晶石中抽出,再流入缪饶的体内,像蚕茧般一圈一圈包裹着丹田,滋养保护着。每一根细丝的抽出,晶石的颜色都会暗淡一点,最后一根灵气的细丝抽出,晶石终于少了质感,透明的和玻璃一样,只是普普通通的石头了。
而这时,丹田上那一层层厚厚的蚕茧,裹着丹田越来越紧,寒意从丹田扩散到缪饶周身,冷的她直打寒颤,却保持着坐姿不动,一个大周套着一个周运行灵气。蚕茧仿佛被驯化似的,一点点浸入丹田,被吸收,被同化。寒性的灵气加入,让丹田由原来的莹白附上了一层水蓝,神秘又惊奇。
丹田还能改变颜色,仅仅是因为灵气的属性问题?缪饶原准备轻装上阵,在唐家演武一鸣惊人,何曾想还没离开呢,已经满腹疑问。她现在甚至因为自己有点同情风亦,以后充当的不再是师父的角色,简直是人体十万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