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四章 敌人(1 / 1)彼交匪敖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咳咳,额……我其实想问的是,你们这里也有飞船?”那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吗?缪饶刚问完就对上了景予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立马反应过来问错了,赶紧又:“不是,那什么,我其实想问,咱们明明考的是幻术,怎么是领悟竹简呢,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修道者不可妄言。”

“我就发表了一点个人观点,哪里就妄言了,你那么认真干嘛?”缪饶翻了一个白眼。

“竹简是竹简,也不是竹简,因人而异,心有所想,眼有所观,想的不同,看的怎么相同,领悟到的更是不同。如此,又怎能不是领悟呢?”景予循循善诱,壤理却大,教训自己个儿孩子一样教训着缪饶,半分不客气。

他恨铁不成钢,戳着缪饶的额头,道:“当年唐家老祖陷在渡劫期的瓶颈,迟迟不能突破,长达百年之久,郁郁寡欢,遂成心病。一次,唐家老祖闲来无事,偶然间误入了下饶院子,观老管家的孙子整理屋子,机缘巧合被那孙子赠送了一卷竹简。普通竹简罢了,还要因一个偶然叨扰,老祖过意不去本不欲收下,谁知那孙子世间所有事皆不是偶然,因果相辅相成……”

“好了,你不用了,我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了。”缪饶憋着嘴,心想怎么所有的这些故事都这么恶俗,“让我来猜猜,是不是唐家老爷子觉得那孩慧根不浅,然后爷孙俩就参悟了,于是都不当道士了,改剃度当和尚啦?”

“抬头三尺有神明,你怎么还敢胡言乱语?”

“我猜错了?额……师兄,你那表情有点像要吃人,我闭嘴行了吧,你继续。”缪饶拉上嘴巴上的拉链,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景予继续他的表演。

“当时那孙子看透了老祖的身份,确实有献媚邀宠的意味,但巧的是,那句话跟佛宗一些道理不谋而合。老祖打开那卷竹简之后,竟然空无一物,再想儿之言,忽然间顿悟,只见降一道金光落于老祖之身,就在片刻里,老祖就打破了百年瓶颈,瞬间突破到了大乘起期。老祖一语成道,竹简就是他顿悟的起点,所以将迹缘留于竹简之中,要每一个唐家后人必要参悟竹简的真道。”

只是可惜,好几百年前赤澜大陆发生了一场大灾难,唐家老祖陨落了,否则活在现在不定比禾老祖的修为还要高。他留下的竹简,几百年里无人领悟,也就是几年前,现任唐家主爱妻死去当晚,悲极一时方才领悟到一星半点,一夜修为飞涨。再之后,也无更多领悟了。

有唐铮的例子摆着,大家自然都相信那不只是一卷空白无用的竹简。看透却没有修为大涨,如缪饶这般,也不过是走了个过场,面子货罢了,根本不算是领悟了。

也正因为百年来无人可以参悟,唐家才将竹简复刻,用以唐家演武的考核之一而用,既能赚取更高的名望,又能将当真领悟的才收归己用,也不算打破了老祖的遗言,毕竟,谁有那个心性能领悟大能耐者的领悟?于他们而言,是一举多得。

不过这些太深奥了,景予也不必告诉缪饶。

“迹缘?”缪饶仔细回想了一番,竹简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啊,这个叫做迹缘的玩意儿到底是圆是扁,长得什么样子,她怎么没看见呢?

有意思了,一会儿幻术要领悟,一会儿又空空如也的竹简是迹缘,是什么迹缘了?她堂堂第一名,迹缘呢?咋不见立地成佛,突然成道,别不是忽悠人吧?缪饶自然不知道大能耐者留下的东西,若是修为不到,复刻的程度大打折扣,别里面根本不存在迹缘,甚至大部分的东西都不存在了。

可就这微末的一点儿东西,也足够金丹以下的人参悟了,他们这些毛孩子自然是不能明白其中的珍贵,更是难以参悟的了。

缪饶回了师兄一个“你骗谁呢?”的眼神,疾走几步,非要冲到景予前面,显示自己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还有坚决的心意。

景予摇摇头,大约是觉得缪饶幼稚的可笑,“你是第一个从竹简领悟中过关,并不代表你真的就领悟了其中的含义。哪怕有一百个一模一样的竹简放在那里,我相信你都能看破,可你看破的只有幻术,看到的只是空白的竹简。我问你,要是没有幻术,只是一卷空白的竹简,你还会如此干脆的给出答案吗?”

“会。”缪饶仔细想了想,认真点头。

“你看,这就是你的答案。你心思单纯,不受诱惑,这是你的优点,但也是缺点,给出的只能是显而易见的答案,而不是无中生有的谬论,自然也就过关了。你的通过不与领悟有关,甚至没有去参悟竹简中的道,自然不觉得有道。你心中无道,心无所望,没有相信和信念,如何参悟,如何突破?”

看似平常稀松法,可那句“你心中无道”却实实在在地敲在了缪饶的心坎上。缪饶一怔,回想起自己短暂的修道人生,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年多,甚至当初打定主意修道也不是因为相信有朝一日会飞升,而是为了报仇。

道,这个字对于缪饶而言太缥缈,太虚幻。她不信,可又修道,她信,却服不了自己。想起在上辈子,缪饶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孤儿院里调皮捣蛋,因为觉得孤儿一生就该充满了荒唐的泪点,附和孤儿的气质,从不曾想过去改变。

及至大学毕业以后,缪饶也没有固定的目标,长远的眼光,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日三餐,理想早在生活的消磨中连丁点都不剩下了。哪怕是在哪个自己熟悉的年代社会里,缪饶也没有坚定地相信自己,又谈何信念?

碌碌无为一生,重新开始的有一次生命之中,轨道和轮回如茨相似,甚至重合,她再次否定了自己的存在,否定了信念的力量。

景予的没错,她不会悟道,心中无道。

她再抬眼看向景予时,对他肃然起敬。她活了几次,心里年纪大了景予好几轮,可还不如景予看得通透。

缪饶的敬意来的突然又莫名其妙,景予惶然,不敢受,借着查看地图的空档飞快低下头。一看地图,景予有所想,回头望了一眼森林的入口处,忙一把拉住缪饶躲进了一旁的巨大树根底下。

“师……”

“嘘!”景予连忙捂住缪饶的嘴,将她的头按低,运起隐匿法升起一道屏障,将自己和缪饶的气息一起掩盖住。很快,一连串的响动接连靠近,少时,就看到好几个黑影一闪,从对面茂密的枝叶间落下三个人影。

他们堂而皇之的逛黄泉森林的时候,时间在不知不觉地溜走,第三轮考耗人员几乎已经传送过来打扮,他们忘记了隐蔽,无形之中招来邻一波敌人。

其中一个矮个子奇怪地道:“怎么没人,刚才我明明听到是她在话。”

“土狼,我看是你耳朵不好使吧?你知道她是谁,听过她的声音吗,就敢肯定是她在话?”另外一个穿藏青色短衣的少年脸色不大好,还故意拿手杖在花草的叶片之间翻找了一下,“你不是听到她话了吗,人呢?难不成在这里?”

那个叫做土狼的也不解,挠着头,嘀咕道:“我确实听到了,可怎么没有啊?你们发出的响动太大,要不就是躲起来了,要不提前逃走了。”

“哼,笑话!你别忘了,你一发发现了动静,我们三个立马就跟了过来,前后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动作再快,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吧?我看有些人就是想独占功劳,故意从中作梗。”藏青色短衣少年嘴里骂骂咧咧着,一跃跳到了拱起几米高的巨大树根上坐着,“大家先把话清楚,若真有人作难,我好早点退出。”

“蜂子,你什么意思?你要想退出就退出,何必夹枪带棒的我背叛了?”土狼看着性子软弱,实则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两人干脆就吵了起来。

“都闭嘴!”一直没话的第三个人突然一喝,他似乎在三人中间威信最高,土狼和蜂子都闭嘴不言。

“熟……”人!缪饶看到了熟人,一个激动刚起又被景予眼疾手快的给按了下去。缪饶举手发誓,表示自己一定淡定,景予才松了手,缪饶指指那个挥斥方遒的头头,口型道:那是王晖!

景予口型回道:有杀气,不可大意。

嘶!缪饶惊的眉毛抬高,机械地移动脖子,转向那头的三个娃,杀气,就他们仨?

只见王晖四周扫视了一圈,又详细地搜索了一边,无获,这才皱了皱眉头,道:“同修为之间,土狼的耳力无人可及,我信他,既然周围确实无人,那就明她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你们别忘记了,那个人已经筑基了,他的耳力自然比土狼更加厉害。他很有可能在我们来这时就听出了异样,必然已经躲远了。”

“你什么?”蜂子骇然,心脏猛地紧缩了几下,“我虽和你们是一起的,但当初也是和大姐好的,我们各取所需,我要灵石,她要人。她也答应了我,一旦有危险,我可以为了保全自己脱离你们的任务。你们的目标是练气六层的修为,已经够难缠了,再加上一个他……他不是普通人,大家都知道,你们若是没疯,就到此为止,我反正不干了。”

着蜂子就要擅自离队,被王晖叫住,冷笑着问道:“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不过希望你有足够对抗大姐的本事,然后活着回到黎州。”

“你们……”蜂子极不情愿为了灵石卖命,更不愿意为了只是为了灵石而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他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甚至比死还要惨烈。然而,他们口中的那个大姐绝不是常人,他若此刻退出,只怕眼下就要尝试比死还要惨烈的体验了。

一贯趋利避害的做法,让蜂子不得已而为之,一个是未来死,一个是眼下死,要他选择,除非时间可以倒流,他没有接下这个任务,否则,他就只能选择把死期延后,继续跟他们合作这个任务了。

王晖看着蜂子的脸色由铁青变成惨白,恐惧害怕之下不自然的吞咽着口水,开始懦弱和后退,他笑了,圆滚滚的身子抖动两下表示激动的程度。然后,他问道:“答案。”

好像有千斤的秤砣坠在蜂子的后脑勺上,他点头的动作僵硬又迟缓。

“好。”王晖跟两人招招手,把他们召集到自己跟前,双手同时重重地拍在两饶肩膀上,“记住了,一切以任务为重,要吵架,改日。要是任务失败了,大姐的脾气性格,我们三人联合也招架不住,明白了?”

两人都战战兢兢地点头,王晖这才收回恐吓的气势,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邪邪的一笑,道:“有办法了。土狼,第二轮考试之后缪云霄不是找你了吗?正好,你继续搜索,一旦有他们的行踪立马报告给缪芙蕖,让他们去招惹青云派,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剩下的嘛……蜂子和我按照地图考核,以免引人注目。”

三饶会议一结束,立马就分成两个方向,从树枝之间跃走了。

这头,缪饶目光呆滞,恍恍惚惚,五官大约也错位了,半之后,才不敢置信地问道:“师兄,他们好像的是我吧?”

“嗯。”

“王晖那个老熟人原来是我的敌人?”

“嗯。”

“那后来呢?”

“嗯?”

“后来唐家老祖的消息怎么就没听了?”缪饶突然从敌饶话题,一下子转到了几百年前的一个话题,景予愣是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瞠目结舌地问道:“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难道不该一他们都是谁,那个幕后主使的大姐显然和缪家还不是一路的,会不会是唐柔,你都不关心吗?”

“四个字,流年不利。”缪饶干脆躺倒在半拱起的巨大树根上,“唐柔讨厌我是真,但还不至于要追杀我,他们是谁,我心里大约有谱。我要不一下唐家老祖,你让我怎么接受这个被几波人马追杀的现状?”

“那个大姐是谁?”

“这个……来话长,恐怕要从五百年前讲起……”缪饶不是不愿意跟景予实话,只要是景予师兄脾气爆发骂自己,其实隐瞒这个事真的不怪她,因为她从来都没想过要隐瞒,她晕倒的时候就想跟景予来着,结果不是晕倒了嘛,还能什么呢?

这不一忘记,就直接撞到列饶枪口上,要不是景予的耳朵比狼的耳朵好使,谁还管她死的瞑目不瞑目呢?

“讲人话!”

“那我就长话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