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无比真实的梦，地面上堆积如山的尸体，有熟悉的英雄们，也有不曾见过的陌生人，头顶蔚蓝被深邃黑暗的星空代替，遮天蔽日的黑影冷漠地望着自己，越飞越高的视线最后看到的是铠甲破碎失去头颅的尸体，梦境到此结束，豁然惊醒的秦霜用冷水抹了把脸，镜子里是一张疲惫的惨白脸庞。

“计划有变，该撤退了。”

回想起那只异能兽所说的话，从拦下封魔兽的攻击到消失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更多还是收拾残局的漫长过程，没有人前来质询秦霜，因为在场多数人的微信朋友圈，到处都是异能兽出没的消息，莫家相对来说此次反而是损失最小的。

一个人来到阳台窗边，静静欣赏冷清的月光，这里是莫家准备的客房，出了这种事后原本喧闹的夜晚也变得异常冷清，秦霜突然很想抽支烟。

“我是不是做错了？总想着守住秘密，无辜者就不会因此受到牵连，但事实却是，有我没我都一样，影界还是会去做它们想做的事情。”

“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没有人会选择袖手旁观，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英雄身上。”

神山心者淡薄的身影浮现在身边，而秦霜叹了口气。

“那些活死人明显是放出来的诱饵，故意吸引他们去漠北，算上其他地方保守估计有近二十只异能兽出现，影界是想将所有人聚集到一起一网打尽。”

“庆幸吧，至少由于你的存在，异能兽的计划或许会有少许改变。”

神山心者安慰道，但秦霜依旧侧着头望着窗外柳树，自顾自的说道。

“不，你不明白，以前虽然有很多人因为异能兽而死亡，但或许是因为人种不同我没有任何感觉，直到今天，我的心中有一股冲动。”

“还记得我曾经问你的问题吗？力量是把双刃剑，但守护的信念往往是最正确的选择。”

门口的房铃突兀响起，秦霜和神山心者相视一眼，起身朝门口走去，而神山心者随之消失于空气中，站在门外的是娜塔莎，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盒子，刚一见面就将它递了过来。

“莫斯科有一场地下核交易，局里安排我去处理，以后有事你可以用这个联系，这些是对以前一些情报交换的报酬。”

盒子底下放着一卷钞票，秦霜的注意力并不在此，反倒是赞同的点点头。

“这样也好，我可不敢将一位神盾局精英特工折损在亚洲，否则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说实话，以前那些毁灭城市的疯子和恐怖分子现在看来竟然觉得莫名可爱。”

娜塔莎站在走廊开了个玩笑，秦霜十分配合的笑出声，转身取出一个小巧白色圆球，同样将它递向娜塔莎。

“一个小玩意，作为朋友希望对你能有点帮助。”

娜塔莎低头捋了一下头发，似乎在想着什么，抬起头认真盯着秦霜。

“仅仅是朋友，对吗？”

秦霜无比郑重的点点头，重重用力锤了一下自己胸口，“当然，如果可以，请记得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电影里一般这样说的人很快就会领盒饭，不过你放心，我肯定活的比你久。”

娜塔莎似乎误解了，但秦霜没有搭话，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娜塔莎，一时间有种微妙的尴尬气氛。

“……总觉得你好像变了个人。”

还是娜塔莎率先打破沉默，或许是因为秦霜坦诚两个人仅仅是朋友关系后很多事情变得简单，就连关系也融洽了很多。

“人嘛，总会有大彻大悟的时候，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毕竟如果再不做出改变，恐怕你只能去看盒子里面的我了。”

娜塔莎笑得很开心，手指轻轻指了指耳边，“有人托我向你问句话，有没有和一个叫做阿斯加德的地方接触过？”

秦霜闭着眼睛想了想，果断摇摇头，“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地球还没有做好和外星文明的接触准备，更何况，这终究是属于普通人的世界，我们无权代替他们做出选择。”

“以下谨代表个人观点，墨西哥州的那把锤子，牵扯到阿斯加德继承人的权力斗争，不管我们做出何种表态，恐怕都会招惹来麻烦。”

“多谢提醒，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关掉耳边的耳麦，娜塔莎耸耸肩，继续问道，“看来你的心情不错，简直是有问必答，下一步打算什么时候回纽约？”

“如果还能活着的话，或许我会回去的。”

意味深长的回答，送走了娜塔莎后秦霜迎来了端木雪和莫家的家主。

“那些东西你们应该收到了？”

和娜塔莎的待遇不同，这场谈话是在房间内进行的，莫道宗先是观察了下端木雪的眼神，这才斟酌片刻后回答道。

“时代不同了，如今大多数人已经感知不到气的存在，有了先生您的帮助，对付那些域外天魔或许会是另外一副样子。”

秦霜打断了谈话，摆摆手插嘴道，“这些都不重要，从目前来看它们的目标是你们，因此漠北的行动还请你务必拖延一二，我会去探探情况，而你们需要查清楚其他地方，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曾发现的变故正在发生。”

“我不懂，先生您为何要帮助我们？”

莫道宗似乎憋了很久，终于咬牙说出这个问题，秦霜轻轻打了个响指。

“也许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敌人，又或许是因为我不想看到这片土地的人们蒙受流离失所的灾难，总之我也不知道原因。”

“明白了，先生，但有一件事情恐怕我们没办法控制，政府已经派军队去了漠北，您可能会受到一些出行方面的限制。”

秦霜点头示意知晓，再度询问了几个问题后扭头望向全程默不作声的端木雪。

“怎么？你难道不需要一个向导吗？有我在很多事情你都不用操心。”

端木雪摊了摊双手，但秦霜笑的很虚伪，有些人虽然模仿的很像，但时间久了总能从一举一动推断出他真正的身份，等到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一切都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