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妖秘境在山海城的西北边界，后天就是秘境的入境之期。温然和姜去寒决定今日中午启程。

最开心的是温然：她有钱了，可以坐飞梭了！

她打算和庄平川一起出发，被他拒绝了。

“我已经麻烦你很多，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寻找七色花。至于戚子先生需要的八品洗髓丹，我决定从尊者这里购买。百妖秘境，我就不去了。就此别过，两位多保重。”

温然见他已经有自己的安排，也不强求。

“你也多保重。”

她们和庄平川分别后，温然怅然若失。相处久了的朋友，突然分道扬镳，确实会有些不适应。

这些小失落，在她看到百妖秘境威风凛凛的界门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百妖秘境开放时间是十五年，温然一进去就往凶险的地方奔去。

九年后

姜去寒看她斩杀一百多头的魅妖后还能握稳剑，眉毛一抬，“进步了。”

她进入秘境时，对付二十头魅妖都极为勉强，短短九年，这个成长很惊人。

温然走到湖泊处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换了件法衣。她的近战水平得到提升，但修为还是卡在地三品一动不动；还有生灵诀，还在第一层。她隐隐察觉到某些东西，仔细想又无法参破。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她在这边拼死拼活，天天跟魅妖肉体互搏。他倒好，这九年，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天天都是修炼。要是放到古代，他就是典型“文弱书生”。

“修行本就逆天而行，该突破的时候自然会突破。现在何必如此着急？”他脸上就差把“庸人自扰”四个大字写上。

谋而后动，事半功倍。对她这种蛮力训练，他无法理解。

温然无力吐槽，“得了，谁也别说谁。”

“走吧。”姜去寒在前头带路。

这几年他时不时在秘境游走，比她更熟悉秘境的环境。

温然：“去哪儿啊？”

“找出口。”姜去寒走路非常灵巧，速度也很快。

百妖秘境最久可以待十五年。但只要出去了，就只能等下一回才能再次进来。

温然在秘境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偷偷练功。没想到练了那么久，一点进阶的迹象都没有。

离她反抗世界之日遥遥无期，什么时候她才能收完全部的生灵素？

“你说，我们会不会在半路捡到什么惊天巨宝？”人一闲下来，就开始异想天开。

对于时时刻刻想着不劳而获的温某人，姜去寒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估计没那种运气，也许你行？”

温然瞬间回到现实，她那个运气……捡到巨宝？做梦比较快。

“哎哟！”

温然被什么东西砸到，捂着额头哀嚎一声。

“什么玩意儿？”她低头找砸到自己的东西，扒拉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

她自言自语，“奇了怪了。”

姜去寒在前面等了她一会儿，见她还在原地转圈圈，刚想催促她，就看到她额头黑了一大滩，“你擦点药。”

温然一个咯噔，连忙掏出镜子，看到自己的额头乌黑的那一块，火气更大了，“哪个缺德玩意儿！”

她一边擦药一边口吐莲花。

窸窣声响了一下。

姜去寒扭头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温然默默收回东西，与姜去寒换了个眼神。各走一边，向前袭去。

“谁？”温然看到一个人影，身子灵活一扭，跃到他身后，短匕直接摁在他的脖颈。

姜去寒缓缓上前，剑眉微蹙，“死了。”

“啊？”温然连忙收回匕首，“怪不得一声不吭，板都不板一哈。”她上前走两步，打量死去的人。

死者是个中年男性，胡子邋遢，挡了大半个脸庞，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姜去寒开始探查他的身份信息，“虎口有茧，这个程度，是剑修。”

“体格健朗，全身无异味，不是中毒死亡。”温然鼻翼微动，她疑惑，“面容安详，身上没有显眼的致命伤，怎么死的？”

姜去寒往四周看，“可能是幻境。”

“不是吧，我这么倒霉的吗？”她想起上次太平会那人用的幻境，隐晦地视线飘到姜去寒身上。

“看我无用。”姜去寒瞥了她一眼。

温然悻悻的收回视线，“我们走吧。”

逝者已逝，又跟她非亲非故，还找不到死因。留在这里多想无益，万一有人看到这情景，肯定以为人是她杀的，还不如早点离开。

姜去寒也正有此意。

温然看到地面好像有东西闪了一下，她停下脚步，问姜寒，“你看到了没？”

“看到了。”姜去寒回答肯定。

她的好奇心又要忍不住了，“要不要去看看？”

姜去寒想到身后无声无息死去的人，“最好不要。”

温然不会傻到真的凑上去，她忍住心底的好奇，“我们走吧。”

两人换了个相反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姜去寒一个踉跄。温然下意识捞起他的手臂，想扶着他。

一眨眼，世界就变了一个样。

温然愣了，问他，“你今年几岁了？”

姜去寒望着眼前阴沉，暗无天日的原野，哑声道：“一百二十。”

温然：“本命年，难怪这么非。”

他们眼前的世界非常压抑，暗无天日的天空，寸草不生的地面，皑皑白骨零落的散在各地。嗡嗡嗡的乱飞的苍蝇吵得人头皮发麻，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

温然看到这个场景，生理性不适，她捂住口鼻，弓腰干呕。

“呕……”

姜去寒轻拍她的脊背，找出手帕，拿开她的手，帮她蒙上。顺手擦干她眼角的泪花，安慰道：“好了，没事。”

温然一头扎入他的胸膛，揪着他的宽袖捂住脸，闷哼，“我受不了这个，你把我眼睛蒙起来吧。”

“幻境，假的。”

姜去寒揉了几下她的头顶，胸腔微微震动，说话声从里往外冒，通过她的耳朵，进入她脑海。

温然还是死死窝在他怀里，死活不愿意出来，“这是哪？”

姜去寒伸手压住她乱动的身子，“不知道。”

温然苟了一会儿，总算愿意面对现实了。她拉着姜去寒的袖子捂住半边脸，水润的双眸极目眺望，“一望无际，幻境阵眼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