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事情后,清兮好几天都没跟芊芊说话,不过这些似乎芊芊都没发觉。毕竟这几日茜姨一直张罗着让芊芊学习各种礼仪,就连琴棋书画也一个不落下。茜姨打定主意要让芊芊嫁入杨府。芊芊虽然不乐意,但是家仇在身。
“芊芊快过来看看,这是娘找人用梁少爷送来的布匹做的衣裳。“茜姨喜滋滋打开别人刚送过来的大箱子,将里边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在芊芊身上比划。”
“这件好看,这件也好看!”芊芊乐坏了,已经好久没穿新衣裳了。“娘,我想要这两件,粉红色的,最衬我的皮肤。”芊芊开心得转圈。
“傻丫头,都是你的,娘就不要了,这衣服可有大用处,得帮我钓个金龟婿。赶紧收好了,可别让清兮瞧见了。”茜姨轻声对芊芊说道。
“有这么多新衣服,就给一套给清兮吧,她也好久没新衣服穿了。就这个,青色的,是清兮喜欢的颜色。”芊芊从箱子里挑了件衣服拿出来。正巧这时,清兮从房门前经过。
“就把你穿旧的衣服给她吧,没破没旧的,那可都是好料子做的。这么好看的衣服,给她穿不就可惜了。”
“都留给芊芊吧,我出去走走。”说完清兮向外走去。
“娘,你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说清兮也是我表姐,是您的外甥女啊,再说了,咱们家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清兮的错啊。”芊芊将衣服扔箱子里,坐在椅子上不搭理茜姨。
“死丫头你这说的什么话,娘那不是都想把好的留给你吗!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你要是坏了你娘的好事,休怪我到时候不客气。哼!”
出了院子清兮才发现即使出来也找不到可去之处,但若是立马转身回去,岂不是要被笑话。算了,去周围走走吧,这荒林里虽然没啥逛的,但好在够清静。有了前车之鉴,清兮出门都会随身带些雄黄酒,走在这荒林里胆子也大了些,想着既然来了,何不往深处走走看,指不定会有曲径通幽的景致呢。
就在这时,一处草丛后边传来几声细微的呼救声。清兮低头一看,发现路边有不少血迹。清兮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见死不救的事情清兮万万是做不出来的。
“你可还好。”清兮扒开草丛,只见一衣衫褴褛的男子躺在草丛深处,全身血迹斑斑,想必十分疼痛,连回答清兮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几声呼救怕是花了他最后所有的力气。他的呼吸声十分微弱,若是今日没有碰到清兮,怕是就危在旦夕了。
“没事,你不用回答我,让我看看你都伤到哪里了。”清兮使出全身力气将那男子扶出草丛,然后仔细检查他的伤口。
这男子身上的伤大大小小得有十来处,最严重的在肩部那里,是被锋刃的利器伤到的,伤口极深,几乎能见到里边的白骨。清兮心里一颤,双手微微发抖,缓缓地伸过去将男子粘在伤口上的衣服扯开,这伤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得清洗包扎才行。
“你把这酒喝下去,能止疼。”清兮将随身带的雄黄酒喂了些到男子嘴里,剩下的帮他稍稍清洗了下伤口。用劲将里裙撕了数块布条下来,清兮小心翼翼地帮男子包扎起来。
他这伤口,想必是被仇家伤的,将他一个人扔在这不顾,说不定又会遇上危险,但倘若带回去,茜姨一定会找自己麻烦,该怎么办呢。眼见太阳一点一点偏西了,再不回去,黑灯瞎火的夜路更难走。不管了,清兮扶起男子,缓缓地往住处走去。清兮个子小,又没干过什么重活,不一会就汗流浃背了,扶着男子走上十来步就得歇会。
“姑娘,谢……”
男子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清兮打断了。“你,还是省些力气走路吧,道谢的话,以后再说。”清兮喘着粗气说道。
天全黑的时候,终于能远远地见到那座老宅了。“你在这躺会,我去去就回。”清兮悄悄往屋子的方向走去。刚靠近院子,茜姨的声音就传来了。
“不就让她穿你旧的衣服吗,那可都是好料子做的,至于跑出去不回来吗?饭也不做,活也不干,等她回来看我怎么修理她。”
“娘,今天你也太过分了,清兮又不是咱们家的佣人,你就不能好好跟她相处吗?”芊芊坐在桌前,用手掰着白馒头一口一口地吃。“这白馒头可真难下咽。不过能抗饿的也就这个了,娘你多少吃些吧。早早歇了就不饿了。”大概过了一刻钟,娘俩就回房里去了。
清兮急忙赶回刚才的地方,从后院将男子扶进了一间没收拾过的房间。这宅子虽不大,但除了收拾好她们三人住下的那三间外,还有两间继续荒废着,茜姨和芊芊定是不会过来的。
“你且在这养伤,我会想办法给你找大夫来的。”清兮将自己冬天的旧棉袄盖在了男子身上。在端了盆水给男子擦拭脸和手。到了安全的地方,男子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不一会就闭上了眼,沉沉地睡了,呼吸声也开始逐渐平缓起来。清兮悄悄端详起这男子来,是个长相挺清秀的男子,但双手结了一层厚厚的茧,有可能是个练家子吧。见男子睡沉了,清兮将门关好就回房了。
夜里清兮睡不着,只要一闭眼,白日里瞧见的男子全身血粼粼的样子就立马浮现在脑海里。不知道爹娘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们都好好的。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本就不好过,更别说将找爹娘的事情提上日程。如果自己能做主,有足够的钱财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听茜姨的使唤了。可是怎样才能强大起来呢?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清兮慢慢地就睡着了。梦里清兮回到了小时候,宅子后边的田野里开满了紫云英,清兮穿着新做的衣裳和爹娘一起愉快的玩耍,太阳暖暖地照在他们三人身上。
夜深人静,连百花楼也打烊了。清风熟练地潜入了百花楼。
“爷,前日发现的那个探子,跟丢了,请爷处罚。”清风单膝跪地上,月光透过窗照到他身上,一丝落寞在他周围散发开来。
“怎么会弄丢呢!”床上的华服男子将床帘一把扯了下来,额头上青筋凸起。
“东阳泄露了行踪。他轻功极好,虽逃脱了,但受了伤。”
“这个东阳,看来不能留了。”
华服男子目光突然凶狠了几分,目光一如把利剑刺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