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宋佳氏早已梳理好妆容,坐于铜镜前,发髻又重新被高高盘起,换了支并蒂莲的簪子簪上,以往柔弱的面容现在却狠厉骇人的很。
“主儿,奴婢去打听过了,江氏那支簪子,是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的。”
庆蓉俯下身子,在宋佳氏的耳畔旁悄声道。
“皇上赏赐的……”宋佳氏眼眸微眯,眼帘子底下的寒意更甚,袖里的双手一遍又一遍的绞着绣帕,忽而,嗤喇一声,撕裂开来。
“庆蓉,吩咐底下的人……”
精致的面容此刻满是阴狠,手中的碎帕丢弃在了地板上。庆蓉却是冷静的点头应声:“庆蓉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绝不露出一丝蛛丝马迹。”
……
江似锦回包厢的时候,玉清与许良缘已经等候良久了。
“玉清,去给你家主儿端盆热水来。”许良缘撇了眼刚进门的江似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再看江似锦,冷声吩咐一旁的玉清。
待玉清退下,许良缘才抬眼看向坐在餐桌前的江似锦,心里虽是恼火,但还是坐在了江似锦跟前。
“把绿豆汤送去了?”
江似锦讪讪的笑了笑,将双手往桌子下面藏了藏,无奈的回道:“送去了。”
“忍着手痛去做汤,似锦,你爱他是吗?”
许良缘直视着江似锦的眸子。
你爱他是吗?
江似锦一愣,没有回答。
许良缘哑然失笑,唇角满是苦涩:“我也爱一个男人,我出生于皇权世家,家里一直拿我以皇后为示范来教导,新帝登基,那个时候,我满怀期待的希望期望进宫成为他的妃子。”
抿了口粗茶,又缓缓的道:
“我所爱的,是那个众人口中威风凛凛的战神将军,是那个治理天下的一代明君,甚至是,那个对一人情有独钟的神情男子。”
“我与你是一齐进宫的,五个月,他也待我柔情似水,可是……我发现,都是假的……我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许良缘轻叹,隐隐约约可见一双杏眸里星点的泪水。
“其实,说爱,也不是爱,可能就是崇拜罢了……”
江似锦听的一怔,心底酸涩的很:“你别如此不乐观。”
恰巧此时玉清已经打好热水进来了,许良缘便也没有回答下去。
“把你家小主的手清洗好后上药重新包扎。”
说罢,便推开门离去。
看着合上的门,不知为何,有种即将萧落的寂寥感。
夜晚,马车队便开始准备继续前行了,上了马车,江似锦才发现久不见许良缘。
“玉清,你去问问外面那赶马的车夫,许贵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不一会儿,玉清便又回了车厢内。
“主儿,那车夫说许贵人暂时不与我们同行了,说是也已经和皇上报备过了,过两日再去避暑山庄与我们汇合。”
江似锦听是皇上应允过了的,便也没有怎么在意了。
夏季白日里炎热非常,晚上倒还好些,只是蚊虫众多,还好提前准备了许多防蚊虫叮咬的药草。
一夜,大概也就能到避暑山庄那边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便也真的困了,坐在那儿往后微靠,倒也睡着了,见自家主儿睡了,玉清也忍不住的靠在门板上熟睡了过去。
江似锦在醒来时,已是凌晨寅正之时,天色刚泛起白肚皮。
江似锦拉开车帘,四目而望,前后却了无车队!
心下一寒,刚想呼喊,却觉得后脑勺一阵刺痛,下一刻便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