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瑜兮偷偷看了几眼沈怀瑾，发现他神色正常，她轻吁了一口气。他的脚边已摆放了几个啤酒瓶，她拿出了手机。

“尽量少喝点，明天还要上课哦。”

沈怀瑾吞掉了口中的酒，低头看了眼微信，神色越发柔和。他又接着抬头看了眼韩瑜兮，对面的姑娘连忙端起了牛奶。不一会，她便收到了回复。

“好的。很少喝酒，酒量尚可。你放心。”

这本在默默进行的一切，却都落入了程立眼中……

一行人结束后已近十点，叶景云喝得满脸通红，仍然嚷嚷着要喝，可连走路都开始摇摇晃晃了。叶景熙提前打了电话给家中的司机，这会刚到店门口。

“怀瑾哥，我们送你回去吧？这里不好打车呢！”她又转向韩瑜兮，今晚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韩瑜兮，你们也一起吧？”

“不用。你先陪景云回去，他喝多了。”

“没关系呀，怀瑾哥！我们先送你嘛，再送他们。”

韩瑜兮看向叶景熙说道：“谢谢你！不过不用送我们，我们等会去前面路口坐车，这么晚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程立也表示自己回去，叶景熙仍旧一脸期盼的看着沈怀瑾，可他却直接把一旁已不知东西南北的叶景云推上了车。

“回去吧！”他朝叶氏兄妹挥挥手，退回韩瑜兮身边。

叶景熙又一次扫了一眼韩瑜兮，心有不甘的上了车。

三个人转身步行到路口，幸好今日是圣诞节，拐角过去还真停了几辆的士。

程立突然拉住了韩瑜兮的袖子，抢先开了口：“小兮，我送你回去！我妈先前就给我打了电话，要我好好送你到家。”

韩瑜兮点点头，看向沈怀瑾，“那我就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也小心点哦。”

沈怀瑾回舅舅家，同他们一个东一个西，自是不好共乘一辆车。相互道别过后，他转身上了第二辆车。韩瑜兮却突然走过来，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漂亮的礼盒，塞进了车窗。

“有点迟到的圣诞小礼物……圣诞快乐呀！”说完她连忙转身上了第一辆的士。

车子在行进着，韩瑜兮一直看着窗外的夜景，可是快速跳动着的心却依旧还未平复下来。车厢里流淌着电台音乐，她突然意识到，自上车后程立未开口说一句话。

韩瑜兮侧头看向正闭眼休息的他。

“程立哥，你还好吗？没事吧？”

听到耳畔熟悉的声音，他睁开了双眼，酒后的双眼布满红血丝。

“我没事，就是喝了酒困了。”

韩瑜兮听完突然就乐了，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说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喝酒那次吗？就是偷喝我外公酒的那次，还叫我给你把风！你说我外公经常喝，肯定是特别好的东西！结果喝了两口后面睡了好久，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

程立看着眼前这张表情生动的脸，他慢慢抬起了手，很想像小时候那样揉她的脸，软软的、香香的……

可最终还是定格在她的肩膀上，程立轻拍了两下。

“得了啊，你能不能记点我好的！”

“你先让我讲完啊！后面蓝姨不是赶紧送你去医院啊，结果到医院门口你睡醒了，还说酒果然是好东西啊！喝完就有瞬间移动的技能了哈哈～笑死我了……”

程立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小时候有关她的记忆都是那样的美好。那时候的他和她，仅仅是他和她。

可如今……

程立重新看向窗外，深感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他放在腿上的包还有鼓鼓的一块，他轻轻拍了一下，“你送我的圣诞礼物是什么？”

“诶！这得你回去拆开看啊，怎么能直接问我啊！”

程立低头笑笑，想起了先前看到的一幕，状似无意的提起：“先前你也是拿礼物给沈怀瑾么？”

韩瑜兮愣住了，她偷望了他一眼，“对……对啊，他也是我的好朋友，就送了个小礼物。”

程立没有再追问，开始聊起了别的话题。韩瑜兮暗自松了一口气……

抵达她家后，程立一同下了车。

“程立哥，你怎么也下车了？”

“小兮……”

“嗯？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站在面前的姑娘，容颜清丽，目光澄净，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在最后一刻咽了下去。

“没事……快点进去。回去了早点睡！别又看书到半夜，你这眼睛悠着点吧！”

韩瑜兮笑弯了眼，“知道了！程老太太！那你呢？回家还是？”

“我约了朋友，进去吧！小丫头片子还管东管西了！”

程立就这样注视着她进了小区，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从包里摸出了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现在的他，思绪混乱，心神不宁，实在不想独自在家。他拿出手机，约上三两好友打算去酒吧……他走了一小段路，又回头看向她家的方向。

他和她的距离，是不是不再仅仅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距离了？

这边，沈怀瑾也回到了舅舅家。他直接上楼回了房间，将这个精美的礼盒摆至桌上。一贯冷静自持的他再也无法维持，一个满含欢喜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慢慢解开外面的包装，露出了里面黑色的一角，他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冲向了洗手间，把双手里里外外冲洗得干干净净。

回到桌前，他掀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跃入眼中。

一顶黑色的耐克针织帽，旁边还有张小卡片：沈怀瑾，圣诞快乐！戴着帽子跳舞很酷哦！

卡片上的一行字清秀美丽，一如它的主人。

沈怀瑾拉开一旁的抽屉，里面躺着一个首饰盒，一条精致的项链上挂着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吊坠，它正安安静静的等着心爱的主人前来佩戴。

他摩挲了一下，小兔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什么时候才能把你送到她的手中呢？

他小心的把它收进盒子里，放回了抽屉。想起了晚上自己的表现，那么自然的幼稚着，他哑然失笑。小姑娘看向程立的目光明明是那么清澈无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