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再次相遇(1 / 1)东山己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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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复活!

一睁眼,还是那片熟悉的天,还是那熟悉的树林,还是那熟悉的气极…而醒。

当然,也有不同。

身上的衣服更破了。

“这个BUG还不修啊,这要是以后再不换衣服就死了,就得衣不蔽体了,好在现在还能凑合着穿,我得抓紧找机会换身衣服才行。”陈卿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破洞忍不住出声。

按着之前标记的符号,陈卿继续往树林外面走,虽然现实中的人记忆里能把陈卿抹去,可是树上的记号倒是没有被抹去,让陈卿顺利的走出了树林,还找到了那间茶馆。

茶馆除了看着更旧了点,而且四周都围上了白绫,其余倒没什么变化。

陈卿还是在之前那个位置坐下,

“老板,先给我一壶茶,最便宜的就行。”

“茶来喽~”

“你!”

“你!”

熟悉的开场白。

店家看着眼前这个黄发女子,穿的衣服奇怪不说,还破破烂烂的,而且腹部还有一大摊血迹,吓得忍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

陈卿也很是奇怪,按说要是再过两年,这店家应该变化不大啊,可眼前的店家,人倒是没错,可就是这面貌,苍老了许多。

“大哥,别怕,这血不是我的,放心啦,实打实的活人。”陈卿边套近乎边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店家的眼神更恐怖了。

“姑娘,这血不是、不是你的?那就是别人的。这、这杀人可是犯法的啊。”

晕!本来就是担心解释不清才撒谎的,没想到这店家脑回路和自己根本不在一条轨道上。

“不是,我之前路过一家人杀猪,屠夫力道没掌握好,那血一下子喷出来了,这不就溅我身上了,我只是惨而已,可不是什么杀人犯。”陈卿苍白的解释道。

且不说为什么把自己和猪相提并论,反正看那店家的眼神,那便是大写两个字:不信!

好在店家也没再说什么,给陈卿看了一杯茶。

“大哥,这两年这么累啊,看你这脸色不大好啊?”

一天不见,老的够快的啊。

“可不是,现在开茶馆不挣钱喽,现在这附近治安好了,来往的都是些老百姓,他们啊,宁愿渴着,也不愿花个十文钱买壶茶喝。”店家边说边摇头,感慨着生意难做。

“十文钱!!不是两文钱吗?”

怪不得生意难做,你这坐地起价,翻了五倍啊,奸商,绝对的奸商!

“哎呦,姑娘,这都多少年了,两文钱?那可是八年前的价儿了,这一年才涨一文可不贵啊,你看看那米,一年涨多少钱啊,要不我说这生意难做呢。”

“八年!”

陈卿惊了,怎么一下子又成了八年了,自己第一条命不是才过了两年吗?

“大哥,现在、现在是运鸿多少年啊?”陈卿还是难以置信,满脸疑惑的问道。

“运鸿四十四年啊,怎得,姑娘你怎么连这也不知道?”

熟悉的神色,那店家还是略带鄙夷的看了陈卿一眼。

四十四!这一条命的功夫,就一下子过去了八年!

陈卿还沉浸在震惊中,茶馆里来了另外几位客人,店家连忙过去招待。

“你说这国葬还得多久啊,老子婚事都快黄了,一直拖着。”

“你还说呢,现在这青楼里的姑娘都没什么看头了,穿的不是黑就是白,让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哎,可别说了,这要是让官家听见,这小命就不保喽。”

……

几人的谈话吸引了陈卿的注意,她仔细看了他们一眼,身上穿着不是白就是黑,一点其余颜色都没有,很是严肃。

‘国葬?那是什么?这茶馆四周都挂满了白绫,难不成就与这个国葬有关系?’陈卿边想边招呼过来了店家。

“大哥,这国葬是什么意思?谁死了?”

“哎哎哎!姑娘小点声啊。”店家作势要捂陈卿的嘴,连忙打断了陈卿的话,旋及看看四周,见没人朝他们看,这才压低了声音在陈卿耳边说道:

“姑娘,你还想不想活了啊?这都敢大声问?这要是被上头知道了,可是要引来杀身之祸啊。”

这么严重?!

陈卿不解的看着店家,没敢作声。

店家看她神情,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姑娘,看你这穿着打扮,而且还记错了年号,现在连朝廷大事都不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陈卿点了点头,莞尔一笑说道:“是啊,不瞒你说,我是从老远的地方来的,这不什么也不懂嘛,听说十年之前有位侠士十分厉害,遇到抢劫临危不乱不说,还救了温氏一家,在下仰慕至极,特意前来拜访,还望店家指点一二。”

看到店家的嘴角咧的越来越大、神情越来越自豪,陈卿心里虽是一笑,面容上却还是一副十分虔诚的样子,希望能套套近乎儿,问出点儿东西来。

“十年前的事迹你都能知道,想必是真的慕名而来。”店家淡淡说道,看上去很是满意。

陈卿疯狂点头,态度之迫切,神情之虔诚直逼金马影后。

眼看店家敛了敛表情,目光认真又严肃,“不瞒你说,那位侠士,正是在下。”

“什么?!竟然是你!侠之大者,还请受我一拜!”

作为金马影后的最后一点职业操守,陈卿倔强的没让自己笑出声。

说完还作势要向店家行礼,店家连忙制止住了,“哎,不必不必,所谓能者多劳,都是我应该做的,谈何侠义。”

“不过姑娘,看你和我有缘,这茶我就请了,权当交个朋友,在下李武,文武双全的武。”

“李大哥,久仰久仰,我叫陈卿,家离这边很远,今后还指望大哥多加指点。”

“好说好说。”

陈卿心里一阵高兴,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眼睛虽小却有神,看上去心醇气和,虽喜爱吹嘘,人却也热心,但是经不住夸,一两句假话便顶了十文钱,真值!

一下午的时间,万事知大哥李和外来户小弟陈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喝完了三壶茶。

因为经营茶馆,李武所见所闻自然丰富,而且看陈卿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人尽皆知的一件小事便能让她颇为吃惊,顺便奉承自己两句,李武成就感骤增,便在陈卿敬佩目光的注视下,把自己知道的许多奇闻轶事尽数告诉了她。

陈卿也是颇为尽兴,自己只需要不住的点头,目光崇敬地看着李武,喝着免费的茶,听着有趣的故事。

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要是李武当她的历史老师,别说上课睡觉了,就是让她考满分都不在话下。

一张嘴,便让几十年的历史长卷缓缓铺开,引人入胜。

李武告诉她,现在的国葬,是因为两个半月前皇帝的拜把子兄弟温泽因病离世,皇帝悲痛欲绝,下令全国为之哀悼。

自温泽离世之日,哀乐七日不绝,白绫挂满全城,三月不可嫁娶、不可披彩衣、不可聚众嬉闹,下葬之日,举国焚香叩拜。

陈卿听罢,看着茶馆四周挂着的白绫忍不住感叹道:“这温泽生前和皇帝关系得多么好啊,死了之后皇帝这么难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来,凑近点儿,可别让别人听了去,我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跟你讲啊。”李武压低了声音说。

想当年,温泽和皇帝尹鸩幼时相遇,一并长大,一起习武练剑,誓要除暴安良、行侠仗义。

无奈当时朝廷动荡,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尹鸩发觉,救得了一人,却救不了一国,要想实现自己的誓言,救民于水火、行心中正义,只能揭竿起义,从根本上挖骨剔毒、铲除奸佞。

尹鸩不想连累温泽,与之不告而别,召集几百青壮便毅然“造反叛乱”,却在朝廷重威下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人”。

后来,尹鸩一伙人在朝廷围困下身陷囹圄,个个身负重伤,本想以死明义,却被温泽赶来救下。

“你信我?我可是叛国贼。”

这是重伤的尹鸩见到温泽的第一句话。

“不论是非,我只知,尹鸩于我,知己而已,别无它意。”

……

自此之后,尹鸩便与温泽联手,一齐号召天下侠义,一举铲除了朝廷奸佞。温泽更是将误国伤民的皇帝斩于马下,与尹鸩一起建立了新的朝廷。

温泽自小便知尹鸩的君王梦,便主动请尹鸩上位,自己甘为下属、俯首称臣,只留下一句“你为剑锋,我为刀刃,二人之力,杀遍天下,而今,敛光收峰,合于鞘中,无谓高下,与世无争。温某一生不羡江山,只求知己。”

于是,尹鸩就成了开国皇帝,定国号为“沈”,年号“运鸿”。对温泽也是最为看重,“鸿”字便取义:温泽于前,合于江山,赠与尹鸩。

如今皇帝的亲兄弟抚恩王都比不上温泽的权利,所以人们都说温泽才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真王爷,受人敬仰,而且温氏家族旁支也多与皇家联姻,可谓亲上加亲。

陈卿听罢,比第一次知道温家时还震惊外加后悔,当年自己可是救了温泽的孙子,那是什么概念?!温泽如此重情重义,想必他孙儿必定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那陈卿这个救命恩人,岂不是堪比总裁经理!

当然,

如果他们能记住的话。

茶馆里人忽然多了起来,李武只得起身招呼,陈卿见状,便也识趣地让出了位置,和李武致了谢,道了别。

临走前,陈卿还特意问了李武温家在哪,打算去看看自己之前挨了一剑救的那个温家小少爷。

反正阴差阳错来到这儿,本就无事可做,就当亲自闯关刷副本了,而且还不用害怕game over,反正自带复活buff!

这么一想,陈卿打心底升起一丝期待,就像是自己无心通关,可老天偏偏给你了无敌版!

也不知道这条命,又能搞出什么名堂。

想毕,陈卿便动身往京城走去,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京城。

城门上挂着巨大的白绫,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夕阳打在上面,肃穆中带着一丝和煦。城墙上站着的侍卫一个个身披丧服,面无表情的拿着兵器静立。

陈卿刚迈进城门便被一名侍卫拦下,“站住!城内不准披彩,你这衣服不合标准。”

‘拜托,我这哪是披彩,这明明是挂彩好吧!’陈卿看着自己腹部那一大片鲜艳的“红色”,忍不住腹诽道。

“官爷,我这初来乍到,没多余的衣服更换怎么办啊?”

那侍卫上下打量着陈卿,看的陈卿一阵别扭。

“去城墙最右边库房领一套丧服换上,皇帝有令,三月之内,都不可以披彩衣。”

“得嘞得嘞,小的这就去。”

陈卿万万没想到,这京城这么阔气,进城还发衣服,虽然是丧服,也比现在自己身上穿的好太多了。

一身白衣,没有多余的颜色。

换好了衣服,陈卿还特意把头发扎起来,从库里面拿了一顶帽子戴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侍卫对自己头发没有什么反应,但以防万一,还是挡住比较好。

其实陈卿的头发在现代倒也常见,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金棕色,可是放到一堆黑色头发中,却也是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在太阳底下那么一照,还能映出浅浅的金色。

总之,顺利入京。

京城内也是遍地白绫,就连墙上刷的红漆也尽数被遮上,虽然街道上的商贩不少,不过却也都不敢大声吆喝,人们一个个也都噤若寒蝉,不敢高声语。

一座城里处处充斥着肃穆庄重之感。

陈卿边走边打听温家住处,好在仿佛人人都知道温府在哪,一路找去也没费多少功夫。也是,这么大名鼎鼎的温家,全国都能给他家办丧事,不知道才怪。

“我滴个妈呀,这么气派!”陈卿忍不住感慨道。

温府,即便围着白绫,看不到具体外观,可那种威严庄重感也丝毫未减。

只见正门上方的牌匾上,不仅雕刻着精细的花纹,四周边框更是镶金嵌银,烫金大字“温府”二字,笔锋强劲有力,甚是霸气,门口一对石狮更是威风凛凛、神采奕奕。

这时,从王府出来几个下人,他们抬着几个黑色大箱子,估计箱子很是沉重,几个人走起来有些吃力。

见有人出来,陈卿立马跑过去,想找机会直接混进去。

当然,肯定接着就被拦住了。

计划A失败,实行计划B。

“官爷,你们这儿还招人不?我想来这儿找份差事。”

陈卿冲着看门的侍卫揖了一下手,笑呵呵问道。

“走走走,王府现在可不缺人,你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哎,别嘛官爷,不瞒您说,我从大老远的地方来的,就是仰慕王府的威名,特意想着能来这里谋份差事做,您就行行好,让我见见管家行吗?”

……

“侍卫大人,求求您了,您最好了。”

……

“小哥,你长得这么好看,就通融一下嘛~”

……

陈卿还是不死心,一个劲儿的软磨硬泡。

那侍卫看着年纪不大,眉眼间稚气还未脱,却带着一种古板的严肃,双唇紧闭,拿着长剑望着前方,连一个眼神也不愿多给陈卿,好在王府人素质较高,面对陈卿的言语轰炸,不置一言,没有把她直接轰走。

陈卿看他不为所动,心里不免感慨:‘呦呵,还是个硬骨头,油盐不进的。’

“官爷,实不相瞒,我本是世代修仙之人,近来夜观天象,发觉王府上方七星连珠,又有危月燕冲月,四周煞气骤增,妥妥的不祥之兆啊,快把你们老爷叫来,此象,非我不可解,所以我特意前来,好助你们渡劫啊。”

那侍卫转过脸来看了陈卿一眼,皱了皱眉头。

陈卿见劝说有效,想乘胜追击,谁知还没开口,一个清冷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

“如何证明?”

陈卿顺着那声音转身,只见眼前一男子,一袭白衣,头戴玉冠,腰间挂着一枚碧绿色的玉佩,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的脸怎一个俊美了得,可眉宇间却自带气场,双眸深邃,给人以寒冽之感。同样身着白衣,别人穿的像丧服,他却能仗着身影颀长,给人以仙气十足的感觉。

“好他妈帅啊!”陈卿一下愣住,不自觉的吐露了心声。

“王爷!”门口的侍卫齐齐出声,旋及向他行礼。

陈卿回过神儿来,王爷!这就是当家的?!这就是当初那个少年?!两天前见他,啊,不,十年前见他只觉英气十足,怎得现在还给人一种孤傲清冷的感觉。

心想自己一直还没回话,陈卿便抬头看他。

一下子对上那双冷眸,陈卿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说道“您就是王爷啊,这修行渡劫之事,本就是窥探天机、逆天而为,我好心帮你们,信则祛灾,不信则罢,也无需证明,只求一个信任二字。”

陈卿尽量把语气说的严肃些,心想能震慑住他们,按说古代对这封建迷信一事本来就相当忌讳,自己越不急着证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反而越能让人信服。

心想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当作神仙恭迎入府,陈卿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信!”

……

不对啊,和自己预想的不对啊。

还没等陈卿反应过来,就看见那男子抬脚便打算进门,陈卿连忙一掌拉住,语气很是恳切:

“别啊,王爷,您别急嘛,我证明、证明还不行吗?”

只见那男子眉间一皱、眼神一凛,面露不悦,瞬间往旁边一挪,一下子把陈卿抓住的衣袖拽了出来,沉着脸低头看着陈卿,没有说话。

陈卿见状,略带尴尬的立马解释道“不瞒王爷,我真的是修仙之人,我们修的是敛金道,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居无定所,一路替天行道,祛病消灾,只求一个仁字,凡是所行善事越多,积累的功德越多,敛金之气便能自下而上,尽归于首,使人发色有异于常人,金色越多,这道行便是越深了。”

一派胡言完,陈卿随即摘掉自己的帽子,散开一头金色秀发。

门口的侍卫听她一阵忽悠,又见此状,不觉瞳孔放大,还真真是露出了惊叹之情。

陈卿看他们反应,心里只觉好笑,自己从小这张嘴便是出了名的,什么胡言乱语、疯言疯语,那自是张口就来,上能之乎者也故作高深,下能口吐芬芳问候全家,刚才那些,不足为奇。

这样子想着,陈卿那种下一秒被恭迎入府的感觉又回来了,嘴角又挂上了熟悉的笑容。

可是那王爷神情却一直未变,连眼底都不见一丝波动。

陈卿只听见那王爷冷笑一声算作回应,用一记白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话都不想多说便想迈进王府。

这都不信?!

陈卿慌了,这要是放他进去,自己肯定是混不进去了,要不告诉他我是他半个救命恩人?可是看他样子就知道肯定没记住自己,说不定还被人当作疯子赶出去,心想至此,只能还是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

“王爷~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您看我这歪瓜裂枣,就是被人扔到窑子都不会有人收,想混口饭吃都不行,想当年,我妈生下我就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啊……”

……

陈卿拉着王爷就不撒手,一个劲儿的摇,侍卫见状,连忙把她架开,看着她满脸可怜的盯着王爷。

王爷的反应却不似之前般厌恶,倒是有点儿出乎意料,他先是用力拂了拂刚才被陈卿拽着的衣衫,旋及转身仔细看着陈卿的头发,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却未置一言,陈卿被他看的发毛,也没敢说话。

良久,王爷轻轻开口:

“让她进去吧,找老杨给她安排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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