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俩人身份可不简单。
正是刚刚登基的崇祯皇帝朱由检。
而老王则是他的贴身太监,王承恩。
崇祯排行老五,所以他以自己的排行为姓伪装。
一个是明末的亡国之君。
一个明朝最有气节的太监。
崇祯帝登基之后,眼见阉党为祸、文官士大夫富商集团抱团,举目四顾,一个亲信都没有,所以不由得慌了手脚。
崇祯帝是个极聪明且极自负的人,以为全天下就他一个聪明人。
以为什么人都能被他掌控,故而一来就想扳倒魏忠贤来树立自己的权威。
可是听完了白长安的一番话,他才明白,正如白长安说的,自己太稚嫩了。
阉党自始至终是没有什么权力的,他们的权力完全来源于皇家。
得益于明朝内阁制度的完善,扳倒阉党魏忠贤只是一封圣旨的事情。
可没了魏忠贤,自己又没有班底,能控制得了文官集团那帮滑头?
阉党,对,是贪财,是该杀,但是对于皇帝的命令是会不折不扣去执行的。
因为他们太知道,只有皇权越高,他们的权力才越持久。
反之就会被文官踩在脚底下。
而文官,特别是明朝后期的文官,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至于改朝换代,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换个主子而已,日子照样过。
所以正如白长安所说,政治立场,不管阉党是不是恶的,他们都是皇权的狗。
而东林党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会随时换主子。
如此一想,顿时豁然开朗。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了皇宫,他拿过一张明黄纸,思索了半天,写了那么一行字,然后又故意涂涂改改了几下,停了下来。
“传魏公公和两位王公公一起来!”
外面有小太监犹豫了一会儿,转身赶紧跑了。
写完了字,搁下笔,眼珠子转了转:“王进,倒杯茶过来!”
王进这小太监,端着茶过来,伸头看了眼纸的字,眼睛一眯。
小太监倒完了水,出去了,脚步还挺快。
等那太监出去,崇祯帝喝完了茶,把纸给拽成一团,放在烛火点燃。
看着那一团火慢慢的燃烧,不由自主地出来一句:“没个信得过的人,怎么活?”
到了司礼监,小太监连滚带爬跑了进去,一边跑一边嚷:“老祖宗,老祖宗,皇传召!”
魏忠贤和王体乾正在司礼监商议事,小太监进来。
听到皇传召,两个人挥手让他走。
两个人在司礼监的小房子里商量着。
“魏公公,咱们怎么办?”
王体乾虽然是掌印太监,明面比秉笔太监魏忠贤位置要高一些,但王体乾是通过魏忠贤还有客氏给扶起来的。
所以,他愿意委屈在魏忠贤的底下。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人惶恐不安啊。
这刚来的崇祯帝好像来者不善啊,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是假。
魏忠贤试探了一两下,可是没见到水花,一时间没有底。
“先去见见这位新陛下。”魏忠贤满脸的惆怅。
崇祯即位的时候失去了最佳时机,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位曾经的九千岁,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谨慎一些。
和他们一块到的是王承恩。
三个人在御书房门口碰了,一时间很感慨。
同为太监,也是派系有别互相倾轧,这王承恩太监和他魏忠贤就不是一根绳子的。
三人互相客气一番,进了御书房。
三人进去,看着崇祯帝在书桌后面,背对着他们。
听到声音,崇祯帝缓缓回过身来。
三人行礼:“内臣魏忠贤(王体乾、王承恩)参见吾皇万岁!”
崇祯帝宣几人平身。
夜已经挺深了,皇宫里安静的很,书房内只能偶尔听到风吹缦布的声音。
崇祯帝手拿着几张纸,眼睛在三人身扫了一遍。
“魏公公!”
忽然崇祯帝开口了。
“内臣在!”
“先帝临终时多有嘱咐,在他龙御归天后,要对你多加重用。”
“朕刚即大统,在税收方面,还要多多倚仗你。”
魏忠贤听了这话之后,猛然抬起了头。
他心里不禁问:这……难道新皇帝还要重用自己?
“魏公公,怎么了,搞钱不一向是你的强项?”
虽然话不好听,但说的没错。
收刮钱财,让内库充盈,一直都是他的强项。
魏忠贤愣了一下后,下拜:“臣领旨!”
崇祯帝接着又说话:“前朝不管你们是如何在矿税和商税动手脚,朕在今年要看到更多的税收,两个前提,税不加民、不杀鸡取卵。”
“如今天灾愈甚,陕、甘一带已有饥荒,朕有意取消西北三饷。”
“至于赋税,就只能从江南、东南等地来,魏公公你还得想些办法。”
“辽东军饷也不能放松,这一切都要拜公公的理财能力才能缓解,朕拜托了!”
一句拜托,让魏忠贤又是激动,又是感动。
“内臣涕零,必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税不加民那就从商人的身取。
明末资本主义萌芽,出现诡异现象,国家无钱、士绅有钱。
既然如此,就让魏忠贤这条恶狗去咬江南的那些大地主大商人。
魏忠贤是农民出身,所以不管他多坏,他都没有在农民身榨取钱财。
因为他太知道,农民哪有生意人有钱。
王体乾也看到了希望,只要有魏忠贤在,就有他的地位在。
这时候,崇祯帝又说话了。
“王体乾!”
王体乾赶紧回道:“内臣在!”
“朕看你脸色发黑,医药局也有你领取治肝病的药,你身体要紧吗?”
王体乾还没说话,崇祯帝又问:“魏公公,王公公肝是否有问题?”
魏忠贤正沉浸在喜悦中,想也没想:“王公公的确有肝病!”
王体乾笑道:“都是老毛病了!”
崇祯帝关切起来:“那公公可要多加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