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安点头:“干嘛这是,我们是去告状,又不是去送死!”
董小宛呸了他一声:“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快点回来,我做好晚饭等你。”
娘俩回去把门给关。
关门,董小宛心跳加速起来,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在脑海升腾。
“娘,我好怕他这一去……”
董白氏捂住了她的小嘴:“你还说他不许说丧气话,不要说,娘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他是个好人,不会有事的。”
董小宛眼眶发红,接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往下撒。
“娘,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他会出事!”
董白氏知道自己的女儿动了真情了,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摸着她的小脑袋,小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他会回来的,我家囡囡这么优秀,他一定舍不得的。”
白长安跟在身后,那领头的衙差一回头,把没有出鞘的刀横在白长安的身前:“你小子干什么,不关你的事!”
白长安哼了一声:“怎么了?我去看一看审案子不行吗?哪条律法规定老百姓不能看办案的?”
那官差又是吃了一个瘪,哼了一声对白长安说道:“你小子不要这么横,总有一天有人会收拾你的。”
白长安冷笑一声:“反正那个人不是你!”
说着把他的刀给打开,自己绕过这个官差跟着前面黄宗羲脚步去了。
黄宗羲回过头来看着他:“白兄,你何必跟着我趟这趟浑水呢?”
白长安哈哈一笑:“天下不平事总得有人踩不是?”
白长安豪迈,让黄宗羲阴郁的心情,顿时如拨云见雾般明朗。
他也跟着哈哈大笑:“白兄,你说得对,好,不管这场官司输或者赢,在下都认你这个朋友。”
时间不长来到了刑部的大堂前。
这件事经过好事者的宣传,大家都听说了,原来是外京的一个士子要状告锦衣卫指挥使。
这可是一个大新闻,经过多事之人的宣传,老百姓们爱看热闹的性子给勾动了,呼呼啦啦的就全部涌到了刑部大堂外。
刑部尚书徐克玄就是预感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和许显纯以及田尔耕两个人先行对好了词,叫两个人不要激动。
因为受审的时候会有很多百姓围观。
许显纯两个人看着外面那么多人像看猴一样的看着自己,二人也是心里面非常不痛快。
很快三班衙役全部站好,在一阵威武的号声中,徐克玄打屏风入座,来到了正堂前。
啪!!
一拍惊堂木。
旁边幕僚也就是师爷站出来开始说话了:“经内阁批准,刑部重新审核御史黄尊素,死在诏狱一案。”
“原告黄尊素之子黄宗羲,被告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副使田尔耕。”
“原告被告可来到台!”
下面有官差回:“具已带到!”
接着徐克玄啪的又一拍惊堂木:“升堂!!”
升堂了按理来说原告被告就该下跪。
可是呢,许显纯和田尔耕两个人官职在身,不需要下跪。
而黄宗羲呢,因为是绍兴府的举人也不需要下跪,所以三个人就站在台对峙。
徐克玄就说问了:“黄宗羲,你状告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和田尔耕二人杀死你父黄尊素,可有证据。”
黄宗羲那不是一个笨蛋啊,知道打官司这种东西讲究证据,所以肯定是收集过的。
他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袋了,接着小心的从里面抽出几封信。
信呢是黄宗羲的父亲黄尊素写给他的,还有一些是友人的来往信件。
面写的内容是什么呢?
一个是跟自己的儿子交代一下后事。
另一个呢则是叮嘱儿子要做一个正直人等等等等。
面记载了黄尊素在狱中受到的一些个严厉刑以及拷打。
有时间地点以及拷打他的人物。
还有一些是他与寄给友人的一些信件。
信件里面表示自己一定会坚定自己的信念,一定会以打到阉党为己任,绝对不可能连累同僚等等。
这些信件都是黄宗羲在几年之内相继从父亲友人手陆陆续续收集到的。
黄尊素当年的友人听说黄宗羲有这样的决心,于是也帮助他收集到的一些证据。
证据厚厚的一打,呈到徐克玄的桌案面。
他一一看了一遍之后发现很棘手。
因为,里面记载的很详实,而且有人物时间地点。
刑部尚书徐克玄看着这些信件,越看越是嗤之以鼻。
如此重要的手稿,和同是东林党在狱中的人写的信件以及证词居然从诏狱里流出去了。
这不仅说明锦衣卫里面有草包,就是许显纯和田尔耕的能力有没有问题都值得商榷。
但是呢,让他非常无奈的是,却又不得不去给这两个人擦屁股。
所以刑部尚书徐克玄对于这两个人,这一下就感到是大失所望。
原本以为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怎么样也得有这样的警惕性。
但是被抓到诏狱里面的人居然能够通过,不知道什么方法能把书信都给传递出来,说明他们根本就不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