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凝又笑了。
“这样也好,省的她们都以为我是活菩萨,一个两个的蹬鼻子上脸!”
“就是,您发发威也好!”碧月特别赞同。
在她看来,娘娘从进宫就没过过一舒坦日子,不是在受太子爷的气就是受底下饶气,这如何使得?
要她主子早该这样了!
“没事儿了就好,你也去歇息吧!”碧络催她。
碧月笑嘻嘻告了退,碧络则直摇头。
“这丫头,我看什么时候您也得给她上上课!”
唐宛凝倒不以为然。
“我倒觉得碧月这性子挺好的!她就是心直口快的人!没什么特别要改的!”
“如果都像你一样,我不闷死啦!”
碧络还要什么,唐宛凝直接打哈欠。
“好了,时候不早了,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吃的,我今儿想吃鹿肉火锅,让他们做了端上来,多要点儿配菜!”
“还迎…”
唐宛凝悄摸摸神秘秘地叮嘱:“不要让前院的人知道!”
她可不想吃个饭还要伺候人,眼看就要下雪了,就着雪吃火锅不香么?
碧络心知主子是在护着碧月,也不好多,应了是就出来。
半个时辰后,唐宛凝就在内室临窗的大炕上涮起了火锅,而且……她一个人,夏侯珏不知道!
这可真是太惬意了。
唐宛凝忽然觉得,人生又有了意义,哪怕只冲着这些绝佳的美食,她也得好好儿活着不是么?
……
接下来的日子,后院里平静极了。
所有人都极尽乖巧,连腊月二十三年那晚的家宴都前所未有的和睦。
唐宛凝十分满意,看来这上课的效果不错哦,以后得再接再厉!
过了年,一直快到除夕,后院才终于有了些过年的氛围,重新热闹起来。
腊月二十八,京城又下了一场雪。
唐宛凝起了个大早,带着孟玉瑶去给皇后问安。
皇后果然问起了后院巫蛊之事,还将唐宛凝斥责了一番,她身为正妃,对太子不够关心。
唐宛凝那个郁闷啊!
什么叫关心?什么叫不关心?
而且这后院巫蛊之事,怎么就能扯到她不关心太子这上面呢?这压根儿没什么关系不是么?
可接下来皇后的话,让唐宛凝明白了缘由。
皇后皱了眉担忧地直摇头:“不行!”
“珏儿后院人本来就不多,堂堂皇太子,这身边伺候的人连平王都不如,这哪儿行呢!”
“等明年过了年,必须再选几个进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唐宛凝:“……”
敢情还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纳妾纳妾,她又不是不让纳妾,关键是,皇后找来的肯定是皇后的人。
谁愿意自己身边睡这个奸细呢!
想了想唐宛凝又拒绝。
“真是不巧了,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儿媳已经有了人选,年后就入宫,便不劳母后费心了!”
皇后却装作听不进。
“你自幼在西北长大,这京城里大家闺秀的根底你又怎会知道呢?!好孩子,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唐宛凝忍无可忍直接回怼:“母后怎么就知道儿媳一定会选京城的人呢?”
“这伺候殿下的人自然要一心一意,儿媳自然只会找知根知底的,这点儿事儿还是办得到的!”
“倒是母后,您若是有了好人选,不如就给四殿下留着吧,太子性子冷,总怕委屈了姑娘们!”
皇后气得仰倒,刚想什么却听唐宛凝起身告辞。
“多谢母后好意,时候不早了,母后也累了,儿媳便不打搅了!”
唐宛凝直接起身离开,孟玉瑶咬了咬唇,也跟着离开了。
全程都没上话,她好憋屈。
……
当晚,孟玉瑶受皇后诏命,悄悄去了凤阳宫。
皇后此时正在抄佛经,孟玉瑶跟着跪在她身后。
隔了半晌,皇后问:“这件事软的怕是彻底不行了,还是来硬的吧!”
“等这件事事成,本宫绝不会亏待你!”
孟玉瑶十分忐忑。
“您都要另选别人了,贱妾又该怎么相信呢?!”
皇后眼神一凛:“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既然跟了本宫,就要好好忠心!”
“你若是不愿意,以后……也别怪本宫心狠!”
孟玉瑶身体不由一哆嗦,半晌才咬了唇。
“是!”
“贱妾谨遵皇后娘娘旨意,这件事一定会替您办好!”
“不过……贱妾也有一个要求!”
皇后眯了眼:“你!”
“等这件事事成之后,能否还妾一个自由?”
“以后自有人替贱妾服侍皇后娘娘,不必再由贱妾来给您添麻烦,不知娘娘您意下如何?”
皇后冷笑:“你想退出?”
孟玉瑶唇角忽然也勾出一抹笑。
“皇后娘娘难道舍不得吗?贱妾现在在后院,什么也不是!”
“除了手里有几张对牌管管杂物,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对您好像也没什么价值!”
“等您的新冉了,我能帮便帮,也算是报答皇后娘娘扶持之恩!”
皇后目光闪烁,像是在思考,半晌她终于点头。
“也罢,强扭的瓜不甜,本宫不会强迫你什么!”
“只是你以后……你不在本宫这边倒也罢了,如果让本宫发现你为了讨好别人而背叛本宫,那……也别怪本宫不客气!”
孟玉瑶连连磕头。
“贱妾断然不会出卖娘娘!”
“您大可放心!虽然以后不能时常侍奉娘娘左右,但娘娘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妾依旧义不容辞”
“这还差不多!”皇后微勾唇角。
……
孟玉瑶从凤阳宫出来时,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冒着寒风回到浓翠居,看着窗前暗夜下的竹影,看着外面落满雪的雪地。
她伏在岸边,提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
“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
这两句诗……是她刚入宫时,刚看到浓翠居随口念出来的诗句。
她永远忘不了她吟诗时,太子殿下看她的眼神里那种欣赏,那种赏心悦目,那种令人着迷的光芒。
可现在……她都忘了自己多久没侍寝了。
每回就是来也都是冷冷地睡觉,第二再冷冷地离开。
而她一向看不起的太子妃却过得越来越滋润,连太子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原来他多么嫌弃,现在……他哪里还有半分嫌弃,他明明都有些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