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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前世是自己傻,才会害得那么多的人因自己而死。但今生,一切都将逆转过来,曾经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便在屠凤栖出神之际,三夫人已经许下承诺:“你知晓什么,只管都说出来,我自会保你性命,但你若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或是胡说八道,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银朱连连磕头:“奴婢多谢三夫人,奴婢一定不会有半句虚言。”

她定了定心神,这才缓缓的说道:“事情还是要从三日前说起,大姑娘忽然去找了我家姑娘,说了些话儿,奴婢最是记得,大姑娘曾特意提起过三姑娘不会凫水一事。后来姑娘们一同去垂钓,不知怎么的,大姑娘竟是要带着二位姑娘一同游玩,只在途中她却是扭了脚,随后又提起了三姑娘不会凫水一事……”

“你胡说,我只是在关心三妹妹!”屠嫣然叫道。

但熟知她的套路的三夫人,转眼便已是明白了,这哪儿是关心妹妹,这分明是在刺激自己的女儿,去给这贱人当出头鸟啊!

“大姑娘在与语儿提起三姑娘不会凫水前,都说了些什么?”

听得三夫人发问,银朱先是看了屠凤栖一眼,随后才低声道:“说了些以前的事情,还说了些关于三姑娘的话。夫人,您别问奴婢了,奴婢,奴婢不能在这儿说出来……”

她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便是她想说,二夫人也绝对不会容她如此。但三夫人却是冷笑,“我明白了。”

先是提起了以前的旧事,譬如屠凤栖是如何针对她们三房的,再便是痛骂屠燕语一顿,将自己那傻女儿的怒气都给激了出来,最后便是适时的提醒一句,屠凤栖不会凫水。

“你倒是好算计啊!”三夫人恨恨地瞪着躲在二夫人怀中,脸色苍白的屠嫣然,“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便断送了一条人命,你这能耐可比你娘还要厉害!怎么,利用自己的亲妹妹去对付旁人,自己却落得个清静,这样是不是叫你很有优越感?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能如此狠心,啊?”

屠嫣然嘴唇发白,嗫嚅着否认:“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大姐姐先别急着否认。”屠凤栖忽然回过头来,苍白着一张脸,眸中带泪,“大姐姐是如何的见死不救,战王舅舅和六皇子殿下可都看见了。”

屠嫣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是啊,还有战王和六皇子呢,这二人说的话,无疑是将她推上风口浪尖。不,她不能,不能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害死了屠燕语,若是如此,那她的名声,便是真正的毁了!

事到如今,屠嫣然想到的仍是自己的名声!

“鸢鸢,你大姐姐素来待你极好,便是说同胞姐妹亦不为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自家人?”二夫人冷声质问。

屠凤栖生生的将嘴唇咬破,唇边带着猩红的鲜血,声音悲痛:“待我极好?二婶儿,我何尝亏待过你们呢?这一切都是事实,你们为何不信我?我也不想怀疑大姐姐,只是事实如此,我能如何?若是可以,我倒宁愿二姐姐是我害死的,如今倒能成全了大姐姐的一番仁义!”

“可是——”她话锋一转,竟是毫不示弱,“可是我不能这样做。二婶儿,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咱们帮着大姐姐一起改正错误,这样不好吗?若是大姐姐能认错,我们还会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我,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

她双眸清澈,其中还隐隐带着一丝希冀,仿佛当真能如她所言,只要屠嫣然承认错误,她便能忘记一切,忘记被自家姐妹暗害的痛苦,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二夫人竟是生不出半点儿怀疑她作假的心思,脑子飞快的转动,她必须要寻找一个两全之法,既不能让屠嫣然成为了杀人凶手,亦不能失去了屠凤栖的信任。

只她注定要失去其中之一了,而失去的是什么,她根本无法控制。

三夫人已经将司湛与六皇子给请进来了。这两个都是极为出色的男子,若是在寻常时候,说不得三夫人还会动些旁的心思,只此时她只能麻木的看着二人,“臣妇恳请战王殿下、六皇子殿下告知臣妇真相。”

“什么,你还查不出真相?”六皇子怪叫一声,指着地上跪着的丫鬟,“这丫鬟知晓的可比本皇子和皇叔都多,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本皇子与皇叔来到的时候,只见着屠大姑娘见死不救,还说什么脚扭到了。皇叔将孝安郡主救起来后,你们家大姑娘竟还不知晓去找人救二姑娘,这事儿本皇子可不曾说谎,本皇子当时还让她赶紧差人回府来着!”

景子安摸了摸鼻子,倒是想出言嘲讽一番,只是见着三夫人满脸土色,只能将心中的幸灾乐祸给压下,强作出一副悲痛的模样来,“节哀顺变,二姑娘的死,本皇子也深感悲痛,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找出凶手,以藉二姑娘的在天之灵。皇叔,你说是吧?”

司湛淡淡的点点头。

景子安顿时感到身心愉悦,这孝安郡主果真是自己的吉祥物,瞧瞧,皇叔这不就又搭理自己了?

“贱人,你赔我女儿,你赔我女儿!”

三夫人扑向屠嫣然,从头到尾都懒得替她做主的老夫人见状,连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唯一的女儿死于非命,三夫人怎会听她的话?只径直的扑向屠嫣然,拽着她那头秀丽的长发便是一阵唾骂:“贱人,你这个害人精,连自己的妹妹都害,你不得好死,我打死你,打死你——”

“把她给我拦下!”老夫人连忙吩咐身侧的嬷嬷,转而扭头对着司湛与六皇子道:“威远伯府要处理家事,还请王爷与殿下回避。”

阴沉的老脸,强硬的语气,仿佛这二人才是害死了自己孙女儿的凶手一般。

分明真正的凶手就在眼前!

景子安冷笑一声,“本皇子确实不想掺和你们的家事,只是被人赶,本皇子还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也罢,本皇子还懒得看你们这一家子胡闹呢!老的不过是个贫妇出身,小的又能好到哪儿去?皇叔,咱们这便走!”

老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屠凤栖忍不住侧目,果真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皇家么?老夫人不是祖父的原配,这件事情皇室也是知晓的?

除此之外,天家的人,还知晓什么?

越想越心惊,屠凤栖心中甚是不安。抬眸对上一双冷静的黑眸,她顿了顿,竟是从里头看出了关切来。

“战王舅舅,多谢舅舅救命之恩,他日我定、定亲自登门道谢。”

再次说出上门等谢的话儿来,屠凤栖不仅有些羞赧,也不知这回能不能“上门”去道谢。

“嗯。”司湛仍是冷冷淡淡的模样,点点头,带着嗷嗷叫唤的景子安扬长而去。

“这件事情,谁也不能泄露了半句,若是明日有人议论我威远伯府的姑娘自相残杀,那么今日在这儿的人,都别想活着出去。”老夫人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拐杖,转而望向三夫人,“老三家的,燕语是意外身亡。”

府中也就只有三个嫡出姑娘,屠凤栖素来是被她们对付的对象,如今没了屠燕语,唯一剩下的可造之材,也只有屠嫣然了。

老夫人知晓,要保住屠嫣然。

“凭什么,我不!我女儿没了,凭什么杀人凶手还能逍遥?”三夫人不甘心。

“就凭老三还需要前程!”老夫人瞪着她,一字一句道:“若是被言官御史知道了威远伯府中的丑事儿,老三的前程,就真正的毁了!你是要替一个死人讨公道,还是替活人谋前程?”

三夫人如同被掐住了喉咙一般,一张脸憋得通红——若是要惩罚屠嫣然,此事便定会闹得人尽皆知,届时夫君的前程怎么办?三房的以后怎么办?

最终,三夫人还是颓然的垂下脑袋,“我,我知道了。”

解决了三夫人,老夫人又将目光转向屠嫣然与二夫人,“这件事情,嫣然你确实做错了,一家姐妹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你不仅仅害了燕语,还险些让,让鸢鸢也溺毙在镜月湖中。这件事情终究需要你给一个交待,这样吧,我做这个主,二房赔三房一万两白银。”

人命岂是银子能解决的?

三夫人眸中的怨恨更深了一分,屠凤栖也忍不住嘲讽地勾起了唇角。她本想着借机离间了二房与三房的关系,如今看来不必她动手,这些人就已经自己将事情给“办好”了啊!

“至于鸢鸢,你也有错,你不该明知自己不识水性,还和你二姐姐靠近湖边。这件事情,最主要的过错还是在你身上,你知错了吗?”

最主要的过错,还是在她的身上!

屠凤栖紧紧握着双手,是啊,最主要的过错,的确是在她的身上,若不是她百般容忍,若不是她太过愚钝,也不至被这些不要脸的给踩到头顶上了!

她低下头来,哽咽着说:“是,祖母,我知错了。二姐姐到底是因我而死,我自愿前往国安寺为二姐姐祈福,求祖母成全。”

老夫人一怔,“你,你要去祈福?”

“是,祖母。我想一个人静静,想清楚一些事情,国安寺清静,听闻那里的浮生大师最是灵验不过,或许我能替二姐姐顺便求一个安稳的来生。”

只要来生屠燕语不再与自己作对,好好做人,自然可以拥有安稳的来生。

“好。”老夫人目光复杂。

屠凤栖瘫软的身躯歪了歪,无力地倚靠在桑支的怀中,“祖母,我想回去歇息一会儿,待会儿我会过来替二姐姐守灵。”

此时众人才发觉,她的脸色白得可怕,平日里总是红润润的嘴唇,现下更是像抹上了一层白面一般,不带一丝血色。

“鸢鸢快去吧,你二姐姐这儿,有二婶儿和三婶儿在,别担心。”二夫人皮笑肉不笑。

屠凤栖点点头,任由桑支扶着自己走了出去。

“现在你们满意了,这威远伯府里头,可就当真是成为你们二房的天下了!”三夫人挣脱开嬷嬷的手,目光怨毒,只却是定定的站在原地,不再与屠嫣然撕扯。

屠嫣然恍若才回过神来一般,“三婶儿,三婶儿我错了,我不该在二妹妹跟前胡说,是我害了二妹妹……”

没了屠凤栖,一切都已成为定局,屠嫣然也不敢再狡辩,省得再激怒了三夫人。只她心中到底是不甘的,说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晓,她不过是提点了几句,屠燕语要去杀人,结果反倒是害了自己,凭什么要怨到她的头上来?

二夫人则是冷着脸训了一句:“胡闹!嫣然,你跟我回嫣然居!”

三夫人冷笑,扭过头去不看这二人。只看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女儿,分明今日清晨还娇娇软软的叫着自己“娘亲”,结果回来的时候,却是没了气息,任谁也无法接受这一切。

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屠嫣然与屠凤栖,她都不会放过!

“弟妹,这件事情是嫣然的不对,但这其中未必也没有燕语的过错,嫣然不过随口说了几句话罢了,燕语误会了嫣然的心思,才会导致这一出惨剧。”二夫人也冷笑,若非是屠燕语来了这么一出,屠凤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她们二房。

眼看着就能完全的掌控那蠢货了,现在倒好,那蠢货起了疑心,她们不知要付出多大代价,才能让屠凤栖再次信任她们了!

“是,是燕语会错了意,你们二房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三夫人话毕,上前怜爱地抚摸着屠燕语的脸庞,“一切都是我们的错,你们二房素来光明磊落,大房那对贱人的死,也和你们二房没有一丁点儿的关联!”

“你……”

“闭嘴,老三家的,你非要所有人都知晓,大房的人是被我们给弄死的才甘心是吗?老二家的说的没错,要不是燕语会错了意,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吗?一家子有什么好吵的,都给我闭嘴!”老夫人烦躁地皱了皱眉头,“我累了,先回上房了。”

孙女儿死于非命,这老虔婆竟还有心思歇息?

三夫人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一面儿觉得委屈,一面儿又十分的不甘心。这心眼是要偏到天边去了吧?自己的女儿被害死了,结果人人都护着那小贱人,仿佛燕语死有余辜一般!

老夫人漫不经心地瞥一眼咬牙流泪的三夫人一眼,再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二夫人与屠嫣然跟着老夫人走出去,只二人却不是去上房,而是要回嫣然居。

“语儿,你放心,娘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三夫人沉痛地闭上双眸,双手蓦地握紧。

灵堂中的白布微微晃动,带来一阵阴森森的寒气。

屠嫣然与二夫人一同回到了嫣然居,二人路上不发一言,一走进嫣然居,二夫人便冷着脸,坐到了椅子上。

“跪下。”

毫无波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屠嫣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娘!”

二夫人不为所动,脸色沉得要滴出墨来。

“我不跪!”屠嫣然气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喊道:“我不跪,我没有做错!是屠燕语自己作,是她自己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娘,你为什么要我跪,我不跪!”

二夫人面沉如水:“你没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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