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身的廊柱顶天立地,望柱下有吐水的螭首,顶盖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殿柱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珠顶,宝顶周围有条铁链各与力士相连。殿前两明柱各有金龙盘柱,殿内为梵文天花和降龙藻井,无不渲染出皇家的威严。
天色渐晚,皇宫内院……
白日垂帘听政的何太后略显疲惫,早早吩咐贴身侍女前往门外候着,自从先帝过世,新帝年幼又需要扶持,外臣董卓对皇位虎视眈眈,何太后可谓是精疲力尽。
“啪……”
后宫之门突然被重重打开,贴身侍女脸色慌乱的跑得过来,随后,一个肥头大耳的身影紧紧跟随。
何太后紧皱眉头面露怒火,正要开口训斥,却见董卓那肥头大耳的身影猛地踹门而入,刚要喝斥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来。
“董相,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何太后强忍心中怒火,端坐在一旁的凤座之上问道。
董卓眼神一紧,却有异常恭敬地向何太后拜到:“深夜来访,惊扰了太后,还望太后恕罪。”
随后董卓慢慢走入内室之中,身后虎背熊腰,面露狠意的吕布手提方天画戟紧随其后。
瞬间何太后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
“太后,臣今日前来是特意向太后亲自下一道诏书,还望太后能够成全在下。”董卓森然说道,但眼神中的利气与兴奋之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满屋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
“怎么,董相今日深夜前来难道是想要逼宫,也太不把大汉皇威放在眼里了吧。”何太后故作镇定……
“恨……今日之事事关重要,本官早已与众大臣协商,还望今日太后务必给本相国一个准确的答复,不然……!”
“不知相国到底所谓何事!”虽说董卓废帝之心,朝廷之上人人皆知,此时何太后心中也在盘算着如何和董卓周旋。
“太后,臣觉得如今的新帝,您的儿子刘辨昏庸无能,实在是不适合作为一国之君,所以还望太后下一道诏书,下旨废除您的儿子,重新另立陈留王刘协为新的皇帝!”董卓的语气从一开始的斩钉截铁,到后来的逐渐发狂。
何太后听后大为震惊,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随后猛地站起身来直指董卓,但立到董卓面前就立刻觉得不寒而栗,虽说贵为一国之母,但始终是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经受住董卓那锐利的目光,但很快又强忍心中恐惧。
“大胆,你身为一个臣子,居然污蔑当今圣,对皇位指手划脚,竟敢有如此不臣之心,该当何罪!”何太后再也忍受不住了,破口大骂道。
“太后,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的陈留王刘协天资聪慧,恐怕太后也有所耳闻,就算为了大汉的江山也应该废帝重立,您说是不是”董卓故作无辜,两手一摊。
身后的吕布更是将手中方天画戟。往地上狠狠一搓,瞬间宫廷之上的青石瓦台上一出现了一个大的窟窿,宫殿的地面上抖了三抖。
何太后一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样子,但眼神中却闪烁出一丝波澜,她自然知道如今的整个朝廷都陷入了董卓一人的危机之下,朝中重臣更是被董卓逼迫,朝中那些忠心于大汉的老臣不是入狱便是被董卓派兵屠杀。
如今的朝廷已经陷入一只黑暗的大手之中,真脱不出的密闭的牢笼。
“董司空,这废立之事,兹事体大,我虽为一国之后但还需细细商议,明日与众臣商议之后才可以下结论,如今陈留王比少帝还要小上三岁,再加上如今大局已定,恐怕此时也不是另立新帝的时候啊!”何太后虽然心中恨不得把董卓宰了的心都快有了,但是还是不能得罪于他。
“陈留王虽然年幼,但天资聪慧。具有明君的一定潜质,言行举止也比少帝更像一位君王,如今臣也只是顺应天意,所以才请奏太后,还望太后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切勿念私情,重新立陈留王为帝,再退一万步讲就算立陈留王为帝也危害不到太后一分一毫,太后依然是大汉的太后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垂帘听政,臣也无权阻拦,在这后宫之中,太后更是一言九鼎,不知太后觉得此事如何。”董卓步步紧逼,笑里藏刀。
此时的何太后更是怒火中烧,倘若自己的儿子被废,那朝中又会有何人听从她的调遣,若是没有了儿子作为依靠这太后之名恐怕是名副实亡。
“大胆!董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当今圣上乃是先帝之遗主,乃是当今九五圣尊,哪轮得到你这个乱臣贼子,在这妄谈废帝之事,如今你还敢在哀家面前如此放肆成何体统,来人!”何太后怒喝道。
“怎么,娘娘这是生气了,恐怕让娘娘失望了,这宫殿里里外外都已经换成了我西凉士兵,恐怕娘娘这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娘娘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无耻小人,大胆狂贼……”何太后盛努道,但脸上逐渐显露出惊慌之意,心跳加快,手无足措,脑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去干什么……呵呵……
此时的和太后仅仅空有一个太后之名,虽说垂帘听政,但这朝中大大小小的事物早已落入董卓手中。
但再加上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后宫的尔虞我诈还能动一些歪脑子,可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空的。
董卓见何太后还是不肯妥协,便给了吕布一个眼色,吕布提着方天画戟直挺挺地走上殿前。
何太后见吕布上前,大惊失色,“大胆,你……你这个贼将……想做什么!”
董卓一阵狂笑,“娘娘贵为一国之母身材却能如此丰满,再加上您也是丧夫多年,我董卓阅女无数,可还没尝过一国之后的滋味,像您这样的大好年华,您说,我想要干些什么。”
何太后瞬间大惊失措,受此侮辱,简直恨不得和董卓拼命,何太后丢开了愤怒,惊慌害怕地奔向大殿之外,一手提着袄裙,一手扶住凤冠。那种绝望的宿命的预感又重新降临,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
刚想踏出这宫门周围,却见两个宦官低着头,手掌却如猛兽一般死死将何太后抬起。
“放肆!不得无礼!放开哀家!”何太后拼命撕扯着。
“噗”
两扇乌黑的大门彻底断绝了何太后的生路,何太后哭着跌倒在大殿之上。
身边的婢女搀扶着何太后,此时,宫殿内外已经被董卓团团围住,如今的局面又能耐董卓如何,也只能劝说娘娘委曲求全,暂时应了董卓的要求,一国之后又怎能被此人凌辱,保命要紧啊!
“娘娘,您若是再不下诏,在下可是要动手了哦!”董卓眼眉极为猥琐地说道。
何太后羞愤无比,气愤的胸口也在剧烈晃动着,确定董卓更加心痒痒,堂堂一朝太后竟然被逼迫到这种地步,在婢女的劝说之下,再加上如今已经无路可走,何太后也只能无奈地按照董卓的要求,写下了废立刘辩的诏书,往后再做打算,心中也在狠狠的怒骂这董卓。
“娘娘,还往您按照臣的意思,准确无误地书写下诏书,您和您儿子的性命就全凭您身前这一张棉帛了!还往太后以大局为重,慎重行事啊!”董卓奸笑着说道。
何太后没有言语,只是心中愤恨不已,手持着毛笔有些颤抖。
董卓见何太后已经准备就绪,便开口说道:“中平六年九月,少帝昏庸无能年少无知难以担负陛下之龙恩,其母何氏深感愧对大汉列祖列宗,今日特将其废黜,另立陈留王刘协为新帝!”
何太后字字泣血,忍着巨大的悲痛将这几个字的诏书书写完毕。
“哈哈……”
伴随着董卓离开时留下的奸笑声,何太后猛地跌倒在地,痛苦不已,久久不能站起。
夜风轻缓,飞花零落,这个凉薄的夜,谁会在烛光摇影里照亮迷失者的路,谁会用自己的体温来捂热迷失者寒冷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