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思考着如何才能告知里面的人正确答案而不被怀疑的时候,他猛然想到了一个漏洞。
在今天发现那四具尸体时,休曾经说过‘应该还剩下五人才对’。四加五也不过是九人,可是房间内却有着第十个人!
谁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多出来的人,会不会向其他人出手?从规则里可以得知,这里的‘生物’分为两种,怪物和人类,而人类里有着死者和生者两种分别,怪物则是死者加上美杜莎,那么,杀死人类的是哪种?美杜莎还是死者?这个多出来的人是谁?美杜莎还是多余的‘死者’?
纪信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深呼吸几大口,“叶子和唐金泉是我认识的闯关者,所以他们不会是多余的人,那么,在无法确定其他人是否是死者的情况下,我只需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并且让他们意识到通关方式即可。”
所以,先从人数上提醒吧。
纪信透过玻璃看到了内部昏暗的房间,以及其他三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绿色眼睛,还有在观察搜寻者各个地方的闯关者们。
在玻璃上画十个人然后把最后一个人划掉怎么样?好,就这样做吧。
纪信打算在玻璃上画火柴人,在从外面哈一口气后,他却在开画前停下了:“如果他们没有意识到人数多了一个,那么我这个画是不是有着‘杀死’一个人意思?他们会这样做吗?如果不会,甚至没人愿意相信的话,那么我接下来的提示岂不是也会被当作‘假线索’?所以要提示的不是人的问题,应该先让他们注意到人数的问题才行。”
于是他在玻璃上‘哈哈’了一片,在从外面能看到上面的雾气时,他出手了,在雾气的范围内印下了十个手印。印完之后又自我思索了一下,觉得这很像五个人,于是又打算再印十个,凑够十个人的手印,但在他继续吐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有点怪。
不像是·····人的影子。
他缓缓的抬头,看向自己头上挂在房间顶部的那只怪物。
人身蛇尾,头发是一条条游走的蛇,紫色的蛇芯在他抬头的时候已经吐到了他的脸上,一张妖娆的人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双眼猛然睁大,来不及反应,他已经一只手撑在玻璃上,身体后倒,狼狈的滚了几圈之后才继续看向那只怪物。
“美杜莎?”惊魂未定,他突然想到那张纸上面暗示的话,似乎只要自己不作死就不会受到美杜莎的攻击,于是稍微安心了一下,但心又揪了起来,因为他刚才似乎给了房间内的人提示。
如果这也算作死的话,那······
“学徒先生。”
美杜莎开口了。
“嗯?你认识我?”
纪信努力使自己的气息稳定下来,他谨慎的看着面前的美杜莎,思考着她是从那里蹦出来的等一系列关乎性命的问题。
“学徒先生可是大名鼎鼎的‘逆神者’,这里的生物只要是活的稍久一点都知道您的名号。”
逆神者?我不就一死宅吗?难道说幻想的英雄形象也算我?可我也没幻想过这么中二的称号啊?
一片空白,这是纪信脑海内的场景。
对于逆神者以及它背后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倒不如说是完全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所以没有一点印象。但这只美杜莎似乎没有欺骗他的理由,所以只能当真的听。
至少他相信传说中的神话生物不会张口就是谎言。
“······”犹豫了一下,纪信拿出了自己随身的卡牌:“那么,美杜莎,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那张学徒!
在看到那张卡牌后,纪信看到美杜莎精美的脸庞浮现了扭曲的笑,只是没有笑声,她头发上的蛇兴奋般的伸缩着,发出‘嘶嘶’的声音。
为了避免被误伤,纪信悄悄的后退了两步。但这两步被美杜莎发现了,“原来······即使是逆神者也会死······当初说的不死不灭全部都是骗我们的······可真是······”
美杜莎陷入了癫狂状态,只不过她本身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紫色的小蛇从她的头上疯长,然后又缩小回去······但谁都能看出她似乎已经无法保持理智了。
逆神者也会死?可她刚才说我是逆神者······我已经死了?
纪信的呼吸紧促了起来,在发现自己的死亡之后,他突然明白了这里的不合理之处。
遵守规则的怪物,人性化的科技,神话生物,时间的重塑······
亡者的世界·····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没必要区分死者和生者。那么,我们这些人类之中,有一部分是活人,有一部分已经死去。初步可以推断,凡有特殊称号的人,全部都和我一样已经是死人······不,也许该这样说。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
那么,我是怪物吗?
纪信心中对自己发问。
如果他就是死者,那么他是怪物吗?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第一,我是怪物的话,我不会为了其他人的生存而自杀或者损坏我自己的利益
第二,如果我不是怪物,那么从某种角度来看,拥有称号的人具备对抗怪物的能力。第一天夜晚我的背摔和体力的增幅可以坐实这一结论。而没有称号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普通的,活人。他们没有什么增幅,也没有专属的道具······虽然我现在还不明白我专属的道具是什么,但最起比起那些普通人,我已经算是有着很大优势了。”
所以,不要失望也不要恐惧,这里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对死人来说。
他抬起头,看着依旧癫狂的美杜莎,突然觉得自己比这些神话生物要稳重得多。而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美杜莎收起了扭曲的笑脸,微笑着爬了过来:“学徒先生,看来您明白了不少事情啊。”
“你知道我的状态?”纪信想问自己到底是不是失忆,但还是犹豫了一下,转用了模糊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