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马卡夫领地入口，钟言整了整衣服，就抬起腿，走了进去。

里面正响着下级侍卫训练的回声，钟言第二次进入，却是少了些感慨，他走一会，当初拦住他的那个跛脚男人，就又走了过来。

钟言没有试图自己进入城堡，他特意站了会，等那人走来。

“呦…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那个人走到近前，打眼看了钟言半天，忽然说道。

“我曾经来过。”

钟言带着浅笑，说道。

“我这次还带来了一抔尖叫森林深处的土，能带我去找马卡夫大人吗？”

“嗯？真的？”

跛脚男人似乎有些好奇，多问了一句。

“真的。”

钟言微笑点头。

“那，那好吧，自己进去就行。”

跛脚男人本来还想一睹尖叫森林深处泥土的尊容，不过钟言没有拿出来给他看的意思，也就作罢。

钟言点点头，向城堡走去。

他这一走，可吸引了在一边锻炼的下级侍卫，一个个哄闹起来，猜测钟言这时去做什么。

三步并作两步，钟言很快到了城堡前。

城堡门口有两个守门的顶级侍卫，他们没有拦钟言，只是看他几眼。

钟言目不斜视，大步跨进马卡夫城堡之中。

一进城堡，钟言才想起来没有问马卡夫在几楼，他正要走出去，忽然上面传来一阵声音。

“上来吧。”

钟言心下一动，脸上不做表情，慢步上楼。

很快，他来到了三楼，听声音，似乎就是这里。

钟言左右打量，周围是几个走廊，不知道通往哪里，但面前却有一个直直的通道，通道末端，马卡夫端坐在一个大椅子上，旁边有着几个人。

钟言挑了挑眉。

对方不像凑巧聚在这里，更像是早就坐在这里等着自己，或许就是在自己进门后。

他心念电转，快步走上前去。

“来干嘛。”

距离马卡夫还有几十米，马卡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个声音很平淡，也没有其它的情绪在内。

听到他的话，钟言止了步，朗声说：“来拜师。”

马卡夫招了招手：“上前来。”

钟言直起身子，向他面前走去。

马卡夫旁边几人都冷眼斜观钟言，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钟言很快到了马卡夫面前。

马卡夫将腿翘起来，继续问：“知道成为我的学生的规矩吧。”

“知道，尖叫森林深处一抔土。”

钟言声音不卑不亢。

“拿出来看看。”

钟言将背包卸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裹起来的布，他将布缓缓打开。

“大人，您看。”

他将那抔土呈上去。

不过马卡夫似乎不感兴趣，他只是瞥了一眼，就接着说：“依德鲁，你把尖叫森林边缘的泥土拿去给这个小朋友看看。”

“是。”

说到小朋友三个字，周围几个人都忍着笑，然后一个年轻些的男人，手里也捧着一抔泥土，走到了钟言身边。

“小朋友，你看看，你手中的泥土，和这尖叫森林深处的泥土，有区别吗？”

马卡夫的声音冷淡了些。

钟言抬起头，看了看依德鲁手中的泥土，又看了看自己的，摇摇头，开口道：“没有区别。”

“那你是在骗我！？”

马卡夫忽然一拍椅子站起来。

“大人，小人不敢，我看不出区别，但我手中的泥土确实来自尖叫森林深处，大人既然这么要求，应该能判断出个中差别，大人明鉴啊。”

钟言说着，将手中的泥土捧得很高，同时将头压低。

沉默。

走廊中沉默了几秒，马卡夫淡淡地说：“你说对了，有区别，你拿的这捧确实是尖叫森林深处的，好，我收你这个学生了。”

“谢老师！”

钟言自觉鞠了一个躬。

但是马卡夫坐下椅子上，没有起来，他开口说:“你看起来一直很平静，之前已经是学徒了？”

钟言想了想，接着就开口：“老师，我原来是伊赛娜的学徒。”

“伊赛娜，”

马卡夫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神情又冷淡了许多：“你如何让我相信你是真心投靠我？”

“老师，我与伊赛娜有仇。”

“哦？怎么说？”

马卡夫面色不变，只是多了几分兴趣。

“老师，不瞒你说，我在拜入伊赛娜之前，就是一个学徒了。

我曾经的老师，因为和伊赛娜的某些恩怨，被伊赛娜杀了，而我，因为摔下了楼，侥幸得以生还，不过我却失忆了。

我在那之后，拜入了伊赛娜的门下，当时记忆未回，还和她好好地学着药剂，忽然有一天，我的记忆突然回来了。

在那之后，我每天都想报仇，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直到有一天，伊赛娜被人偷袭，昏迷了过去，于是我就去刺杀他了。”

说到这，钟言缓缓停下，他抬起头，看到马卡夫盯着自己，眼色莫名。

盯得时间长了，马卡夫就问：“所以你是巴多了？”

“是的。”

钟言点点头。

“好！”

马卡夫忽然大赞一声，把他周围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侠肝义胆，也懂得隐忍，好样的。”

他脸上洋溢起笑容，从椅子上下来，走过去，拍了拍钟言的肩膀。

“既然你和伊赛娜也是仇人，你这个学生，我收定了。”

“谢谢老师。”

钟言弯了一个很大的腰。

“起来吧，来，认识一下，这是你的各位师哥。”

马卡夫将包括依德鲁在内的几个人，都给钟言介绍了一遍。

钟言笑着，对他们一个个施以微笑，他们一个个也都还以微笑。

“依德鲁，带巴多找个住处去。”

马卡夫介绍完，转身就离开了。

钟言离开了三楼，跟着依德鲁去到四楼，依然是一个偏僻的房间，依德鲁将他留在那里之后，就自己离开了。

钟言看着他，直到他离开。

钟言踱着步，房间门碰都没碰，转过身就向外走去。

他缓缓上楼，上到五楼，六楼，七楼。

他看过一遍，又默默转身，下到三楼，二楼，一楼，又转了一遍。

最后钟言又回到了四楼。

他将房门打开，自己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