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屏蔽在瞬间被钟言解除。
哧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焦糊的味道钻进鼻子,在背部钻心的疼痛下,钟言看到远处迈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脸上有些感同身受的怕。
在下一刻,钟言停住了嘴上的大喊。
感官屏蔽被解除之后,钟言忍着,还能勉强做到不发声叫唤。
身后的灼热感一下下涌来,待过了不知多久,菲利丝手中的刀刃似乎冷了下来,那接踵而至的剧痛,便瞬间冲进了钟言的神经。
脑门上像是刚用水洗过,钟言两只手无处放置,就紧紧地握住。
时间像是不走动一般,钟言觉着世界都该在这长久的时间中灭亡了,但身后的疼痛还在继续。
他绷着牙,不让自己去问,这灾难何时结束。
“啪。”
身边传来一声闷响,钟言只感觉身后一轻,他转头一看,旁边一块脚掌大的皮肉,被剜了下来。
上面还跟着一长溜差不多四十厘米的肉皮。
钟言立刻舒了一口气,这声音却不轻松,仍然沉重。
他声音发虚,没有转头,坐着问道:“菲利丝,结、结束了吗?”
身后没有声音。
“菲利丝?”
依然没有回答。
钟言急了,他想偏过身去问她,却才想到自己被禁锢住,无法动弹。
转身被阻,他只能先老实坐着,也不再发问,耐心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菲利丝的声音缓缓传来。
“就这样吧。”
她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挫败感,钟言眉头微皱,立刻颤着声问道:“什么叫就这样吧?”
“没什么,治疗很成功。”
菲利丝笑了起来,她走到钟言面前,拿出一瓶恢复药剂递给他。
她看了看钟。
“现在是凌晨0点五分,距离药效消失,已经过去了五分钟,看来你的身体和那对翅膀共生得很好,估计没有特异性排斥反应了。”
钟言看着她的笑,心下却是疑虑重重,菲利丝刚才的那句就这样吧,让他不安。
“我们再等半小时,如果没有别的情况发生,那这次治疗就到此为止。”
菲利丝说着,走到了迈尔身边,接过药剂炼制任务。
钟言不多问了,他背上的疼痛一阵阵涌来,想要凝聚精神都很困难,现在他只想让后背安稳些。
迈尔拿着一包药粉,来到了钟言身后。
异样的触感传来,粉末敷到背上,将伤口止住。
钟言后背的血管,本来就被刀刃给烫得收缩闭合,因此流的血也不多,药粉敷上去,基本就止住了。
直到这时,钟言才感觉后背舒服了些。
他擦擦额头的汗,看着墙上的钟,默默数着时间。
半小时一晃而过。
菲利丝的药剂炼制完成,但也用不上了。
钟言的背部目前一片安好,没有排斥的迹象。
“菲利丝,有没有镜子,我想看看后背。”
钟言对后面正检查他背部的菲利丝说道。
“翅膀挡着,你什么也看不到。”
菲利丝回答,没有要给他拿镜子的样子。
“你可以帮我把翅膀拨开,我要看看。”
钟言非常坚持。
身后检查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就见菲利丝手一挥,钟言就看到一个人的背部,出现在面前。
那张扬的翅膀,显示这就是他的背。
接着,他看到一双手将那对翅膀拨开,然后一个触目惊心的缺口出现在他面前。
那就像平地上一个突兀出现的小水沟,小水沟蜿蜒流淌,延伸几十厘米。
钟言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他不害怕,仔细看着,看到伤口上面一层白色粉末,别的也看不出来什么。
看了半天,钟言点点头:“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情况。”
菲利丝手再挥,画面就消失了。
“这是什么能力?”
钟言的注意力反而到了这个上面。
“空间扭曲,让光线到达你的前面,然后进入你的眼睛。”
菲利丝很简单地解释一遍。
“这个小能力怎么做到的,我也想学。”
钟言立刻见缝插针道。
“小能力。”
菲利丝嗤笑一声。
她接着不屑说道:“在你能做到精神力支配空间能量之前,你没有任何办法做到同样的效果。”
钟言眨了眨眼,遭到了无情打击。
“精神力支配空间能量,那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一直用精神力支配空间能量吗?”
钟言丝毫没有被打击的样子,而是再次问道。
“那种境界,还是等你能够将能量如臂使指之后再来问吧。”
菲利丝没有多言,她说完这话,走了几步,来到钟言面前。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但我建议你不要睡觉,有什么异常立刻跟我说。”
“不是已经好了吗?”
钟言不解地问。
“什么事都有个突发情况你不懂吗?”
菲利丝摇摇头,转身走了。
钟言没有试图叫她,迈尔已经在十分钟前就走了,现在炼金室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钟言也不想多待,他站起身,就向房间走去。
……
“老师,师弟背上的那些深黑色线条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不会有事吧?”
“我不知道。”
菲利丝略显烦躁地挥挥手,她两只手薅着头发,低沉地说:“那几根黑线渗入了骨头之中,深入骨髓,想将它们取出来,难上加难,只能暂时留在里面,观察情况了。”
“不让师弟知道吗?”
迈尔有些担心。
菲利丝目光上移,看向窗外,过了许久才说:“外面那层药粉及时更换,别让他知道,免得他担惊受怕。”
……
吱呀。
门打开,钟言从外面走进去。
刚一进门,钟言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心中一凛,立刻倚靠着门,左右观望。
当目光移到角落处,钟言才松口气。
在那里,大粗蛇缩着,地上一撮毛。
由于大粗蛇独特的牙齿结构,它和一般的蛇不同,不是靠生吞解决猎物,而是靠撕咬干掉猎物。
看起来,它解决了一只大老鼠。
钟言笑着摇摇头,他走过去,拿出袋子,小心把它装进了袋子中。
那天被它啃噬的情景历历在目,钟言可不敢放任它和自己独处一室。
坐回到床上,感受着背部依然存留的阵阵疼痛,钟言不由苦笑。
睡,一躺下伤口指定裂开,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