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菲利丝消失,钟言缓缓从炼金室中走出,向自己房间走去。
他走得很慢,没有一点急躁,从炼金室到自己房间,他走了有五分钟。
回到房间,钟言什么事都没做,他到床边,倒头就睡。
月至中天,清冷的月光从窗外透出来。
一直紧闭着眼睛的钟言,忽然睁开了眼。
他点开蜡烛,看到墙头的钟显示两点三十五分。
距离回到房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钟言从床上坐起来,走下床,来到了杂物后面。
那里,总共三盆水泡着的膨胀豆,已经各个滚圆,每一个都有眼珠子大小。
钟言较为满意,他将三个大盆都拖了出来,并拿来了之前被泡在水中的馒头。
馒头在茶缸中泡得肿胀起来,里面的水已经看不到了,钟言用手在馒头上捏了捏,顿时,一小片馒头牵连下来,黏在他的手上,难以分离。
“挺好。”
钟言满意地点点头。
他将一个盆里的膨胀豆聚集在一起,将水倒干,随后自己脱了鞋,站到了盆中。
盆里的膨胀豆在钟言的脚下变形,破碎,分崩离析,而边缘的更是被挤了出去。
钟言不在意,他眼睛看着,脚下不断踩踏,将膨胀豆挤成了一点点粉末。
总共耗时三分钟。
接着,钟言将馒头也用手一点点磋磨,磨出一点点残渣,被加入盆中。
待到馒头磋磨完了,全部进入装有尽是膨胀豆粉末的盆中,钟言开始搅拌起来。
……
一切处理完毕,盆中就有了一盆粘性颇为不俗的膨胀馒头粉。
看着盆中亮晶晶的,手上亮晶晶的,钟言按下心里的略微激动,从杂物中挑了几个木头架子。
他将木头架子摆成一个人形,然后在外面又套上一个口袋。
在口袋内部,钟言将另外两盆膨胀豆都碾碎倒了进去,在下面打上结,将口袋充实起来。
一个初具规模的人体模型就成型了。
随后,钟言将那盆粘性粉末拿了出来。
钟言此刻身上到处都亮晶晶,全是粉末的杰作,他从粉末中掏出一把,然后用力敷在口袋上。
他要按照自己的体型,塑造一个架子实体。
时间缓缓过去,当墙上的钟敲了第四下的时候,钟言抹了抹汗。
他轻轻后退两步,看着面前的成品,心里颇为满意。
一个坐在床上,弯着腰思考的…架子。
这个人体架子充满了艺术感,它全身覆盖了一层闪亮闪亮的颗粒,在脸部,脖子等等地方,都有着细节体现,钟言看了看,觉得缺少点什么。
他想了想,一拍手,拿了一块方形木板,放在它的手上。
成了,一个在夜里,坐在床边,弯腰读书的刻苦的钟言形象,塑造成功。
钟言欣赏了两秒,就毫不犹豫地披上背包,转身,推开了门。
他小心翼翼地下楼,脚步声有一些,但不明显。
这一路像是走了很久,钟言在轻微的紧张中,到了城堡大门前。
站在门口,钟言看到大门上挂了一把锁,这锁已经闭合,看起来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开启。
看到这,钟言犯了头疼。
他摸索了几下锁头,看了两遍,也没觉得自己能打开它。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他忽然一拍手。
响声传彻一楼。
这吓得他本来欢喜的情绪,一下缩了回去,他等了几分钟,见没有引来别人,这才稍稍放心。
拍手,是因为想到了办法。
钟言拿出了背包中的攀附手套,他立刻向顶楼跑去。
来到这这么久,钟言也对这个城堡有了一个认识,通往顶楼的路畅通无阻,而从顶楼,借着攀附手套爬下去,似乎也没问题。
来到顶楼,银白色的月光照下来,从远处伊赛娜城堡吹来的清风,抚了抚钟言的头发。
没有说话,钟言感受了几秒,他慢慢走到城堡边缘。
他向下看了看。
城堡纵高五十米,从楼上看下去,下面的树尖扎人眼球,再往下,一片漆黑,钟言仿佛又听到了多足虫的摩擦簌簌声,毒蜥蜴暗地中的涎水肆流之声。
深吸口气,站到城堡边缘,钟言两只手搓了搓,就要从这里攀爬下去。
双手先扒在墙边,随后两只脚落下去。
钟言挂在了墙上。
他两只手来回交替,轮流向下攀爬,很快到了城堡正中。
在这个脚下没有支撑的地方,钟言思维异常开阔灵动,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虚化技能,能够无视障碍,穿透过去,那么,为什么不会穿透地面,一头栽下去呢?
这个想法刚起,钟言立刻就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个经常被忽视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或许很重要。
他挂在墙上,一边向下爬,一边思考,脑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按虚化特性所讲,虚化将在原位置留下一个坐标,这个坐标,应当是不受重力的。
这是显然的,毕竟它连实体都不存在了,怎么还会受到重力的束缚?
那这么讲,摩擦力显然也不存在了。
而这,也就触及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摩擦力不存在了,那么在坐标形态下,钟言是如何移动的?
在以往的经验,从尖叫森林中遇到群兽围攻的时候,钟言在虚化状态下是移动了的,也就是可以移动,但这个移动又不是依靠摩擦力…
钟言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此刻距离地面已经很近了,大约有五六米左右,他很想试一试。
但理智阻止了他,这次逃跑几乎是最近唯一的机会,他不能冒险做别的。
心下将那个想法压下来,钟言轻轻地落了地。
脚底刚一触及地面,钟言就稳住了身体,他辨别了一下方向。
自己处在城堡背后,与大门朝向相反。
他又走到了大门前,并沿着大门的方向逃去。
第一次从城堡中逃离的路线,就是沿着大门的方向逃离,钟言至少熟悉一些。
在逃跑开始,钟言屏蔽了其余四感,开启了视觉。
顿时,一幅略显漆黑的画面,在钟言视线中,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