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堂里的人都和你一样吗？”陆灵枫问。

那小孩不明白她的意思，眼中俱是不解。

陆灵枫指了指他的一身褴褛：“朝廷应该每年都在给慈安堂拨银子的。”

小孩正要说什么时，三人背后传来一声呼唤：“阿牛！”

小孩闻声一路向他奔去，陆灵枫也跟着追了过去。

那是个身材单薄的少年，穿的比那小孩还要不如些，此时见到两个陌生人，警惕地将小小身影护在身后。

“二位是？”他防备未松，一脸肃然。

陆灵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妥，赶忙道了句抱歉。

“在下林飞羽。方才只是一时情急，并无恶意，还请小兄弟见谅。”

眼前人上上下下将她瞧了一遍：“我没名字，不过他们都叫我阿白。”

阿白低头看到阿牛手里的蜜饯，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两人并非来者不善。

“谢谢你。”他还是有些警惕：“我们就先告辞了。”

语罢，领着小孩一言不发就转身离开。

然而陆灵枫按耐不住自己心头的疑惑，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也是慈安堂的人吗？”

听到“慈安堂”三个字，阿白如临大敌：“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流影在此时堵了一大一小的去路，抱剑而立，语气平静：“你最好回答她的问题。”

阿白本就“心虚”，如今听到流影这话，只觉得他是在威胁他。于是朝阿牛使了个眼色，阿牛会意，两人同时分开两处逃跑。

陆灵枫和流影赶忙去追，然而两人对这京都还不是太熟，认路的本事哪比得上在这城中混惯了的阿白他们。不一会儿，两头就都追丢了。

陆灵枫气喘吁吁，望着阿牛逃跑的方向：“小孩儿跑的还挺快！”

流影也回来了，抱着剑气定神闲地站在她身后，气息丝毫未乱。

“咦，你也没追上吗？”陆灵枫不解。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他指了指慈安堂的方向：“不是去追什么慈安堂的人。”

“更何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慈安堂的事你想什么时候查，都可以。”

“谁说我要查慈安堂的事了？”

“嗯？”这次轮到流影疑惑了。

陆灵枫骄傲地指指自己：“万事有我爹操心，我做个闲散人士就好。”

“走吧，进宫去。”

流影对她这种缩头乌龟的举止很是鄙视。

到宫里时，皇帝正在净月殿陪林贵妃用午膳。陆灵枫厚着脸皮在两人中间插了个座。

林贵妃倒是很开心自己的孩子和她能如此亲近，但皇帝却不这样想了——临近年关，他手上堆了好些折子要批，难得有时间同贵妃吃顿饭，两人中间却偏偏多了这么个“累赘”。

“十七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遇着什么事了？”皇帝放下筷子，无奈开口。

“父皇您真是神机妙算。”陆灵枫打算先拍个马屁，这才说起正事：“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儿臣在街上遇到一个小孩，这么冷的天他还穿着草鞋。”

皇帝眉头一皱，神态严肃。

陆灵枫小心翼翼看着皇帝的脸色，斟酌着说出经过：“他说，他是……慈安堂的人。”

此时皇帝脸色已然黑得出水来：“十七啊，此时事关重大且非同小可，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

她怎么就成胡言乱语了？

不过……那小孩与她素不相识，总不会骗她。于是她便信誓旦旦道：“儿臣发誓，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