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影看着二人，佯装不经意的提醒：“夜色已深，殿下，您该回宫了。”

陆灵枫干巴巴笑了两声，告辞离开。

“小侯爷，我该走了。”

“这馄饨……劳驾你帮忙处理了。”

说罢，陆灵枫放下两枚铜钱，跟着流影离开了。

花仲眠看着走远的两人，孤零零坐下来，将那碗甜馄饨吃了。

“甜馄饨也不是不好。只可惜……是十七殿下做的。”他说。

在流影面前，陆灵枫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

就像这次，刚走不远，陆灵枫又开始发问：“你怎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

“有人告诉我的。”

“有人告诉你的？是你的朋友吗？”

“半个朋友。”

“流影，明明咱们是一起离京的，这么多年漂泊在外。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朋友比我多多了？”

“我不知道。”

陆灵枫自讨了个没趣，干脆不再说话了。

回了破云殿，陆灵枫把不多的几个宫人召进殿中，将先前买的小玩意儿送给了他们。

几人千恩万谢，说着些好听话。

陆灵枫想起明日初一，又怕自己起不来，于是就将准备好的红包提前发了。

宫女太监们拿了红包，又是一阵道谢。

夏婵儿却不像他们那样开心。

“婵儿。”陆灵枫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回殿下的话，奴婢并不是不开心。只是，今日受了殿下如此恩惠，婵儿无以为报，心生惶恐。”

“这有什么可惶恐的？我送你们东西，无非是图个开心。你若觉得惶恐，倒让我觉得我自作多情了。”

夏婵儿慌忙抬头，一双水目急得快要掉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奴婢只是觉得不知道该拿什么回馈殿下的这份情谊。”

有人从旁接过话：“婵儿，你平时不是很喜欢跳舞吗？要不然你为殿下跳支舞吧。”

此话一出，夏婵儿整个人红得像是一只熟透的大虾。

几人开始起哄，陆灵枫顺水推舟，请了夏婵儿跳舞。一边又有江南出身的宫女，生得一副好歌喉，在旁伴奏。

于是偌大的破云殿中，有人跳舞，有人唱歌，也有人如陆灵枫一样，围坐炉边看着场中热闹。窗外飞雪漫天，殿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欢闹渐歇，破云殿渐渐归于平静。等殿中只剩下陆灵枫和流影两人时，她这才拿出送给流影的礼物。

流影拿出自己的佩剑，任由陆灵枫将编织好的红绳系在他的剑上。

这是时兴的百岁结，也是粗枝大叶的陆灵枫唯一会做的手工。他们认识的第一年，陆灵枫送了他第一个百岁结。

他还记得那时候她无比认真的将那红绳系在他的剑上。

“以后我每年都送你一个百岁结，希望执剑之人长命百岁，永生无忧。”

到如今，剑上新旧百岁结已有整整十一根。

流影也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蜜饯！”陆灵枫佯装不满：“原来我这么容易打发啊。”

“啊，是漠北南顺斋的蜜饯！流影，果然还是你最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