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二章(1 / 1)刀投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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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扒上房顶,掀开雾满月房间的瓦片却发现底下人行为怪异。

“你说明明在房间里雾满月为什么还要蒙着面纱?”

流影摇了摇头。

陆灵枫继续道:“他刚才训斥小二时,我似乎看到他面容有损。莫不是……他真的受伤了?”不等流影回答,陆灵枫又自顾自推翻自己的想法:“不对啊,舞台上的人从来对自己的形象都十分在意,没道理他受了伤还置之不理。”

流影向下一暼:“有人来了。”

于是陆灵枫只好先放弃这头,飞身下了房顶。

戏班这边没有什么重要收获,陆灵枫只好转道去了刘府。刘翰禹纵火一事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他之前为了丝丝得罪过不少百姓,这次在有心人的撺掇下都自发聚集在刘府门口,等着要一个说法。

刘尚书正是焦头烂额,自从他和刘翰禹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陆灵枫和流影只好从后门进了刘府。

两人找到刘翰禹,刘翰禹闯了大祸被禁足在自己院中不能离开半步,正是愁闷的时候。

几人选了个风景不错的凉亭,陆灵枫开门见山:“刘公子,还请你把那天你的一举一动都详细说予我听。”

刘翰禹一五一十老实说了,和那夜在勤政殿的说法并无出入。

这下子可让陆灵枫头疼了,她心中毫无头绪,只好从旁聊些题外话以期能有些线索。

“京城的人都知道刘公子爱狗如命,本殿下也十分好奇。刘公子若不介意……可否同我聊聊?”

刘翰禹苦笑一声,他自然是知道京中与他有关的传闻的。平时对这些他不屑理会,可今时今日,这已经关乎整个刘府,他不可能再无视。

“京中传闻真真假假。与我有关的,几乎都是真的。”

“外人说我爱狗如命,其实也没说错。”

“当年,母亲难产去世。父亲与母亲青梅竹马,母亲去后他未曾纳妾,只将整副心思都扑在了他的前途上。”

“或许是因为恨吧。”说到这时他难得露出一分悲伤表情:“他恨我的出生夺去了母亲的性命,所以在我小的时候他从来都没管过我。在他心里,我能有口饭吃,有一身衣服穿便是他给我的最大的爱与仁慈。”

陆灵枫静静的听着,不知该用个什么表情来面对刘翰禹。

“那时候,身边的贵公子们都嘲笑我。正因为他的不看重,所以身边的仆人、还有那些公子哥也都敢随意欺负我。”

“我在外受了委屈挨了打也没人愿意替我出头,那些家里的仆人……不和别人一起欺负我已经是万幸了。”

“所幸后来我遇到了丝丝。”刘翰禹陷在回忆之中,脸上挂着笑容。丝丝,是他昏暗生命中一道温暖的光。

“丝丝是别人丢在巷子里的,那天我又挨了打,无意中跑到了丝丝在的巷子里。那时候我看它可怜,就把它带回了府中。”

“我每天都仔细照顾,它仿佛是我并不无能的唯一证明。那时候它刚好出生,实在是太弱小了,我甚至从来不敢想它能平安长大。”

不知怎的,陆灵枫想起另一个时代里那些爱狗人士,他们又何尝不是为了一群弱小的生命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刘翰禹继续说着。

“丝丝体型很小,很通人性。”

“说来可笑,我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通人性的动物。”

“是我一手把丝丝养大的,它认人,从来不肯让不熟悉的人靠近半步。”

“后来又一次,那些人欺负我。我怕丝丝受伤就让它先逃。可是没想到它根本没有逃,反而跑到我身边想帮我吓退那些人。”

“那天我依旧受了伤,丝丝也伤的不轻。可是他们第一次没讨到好处。”刘翰禹眼中露出一丝痛快笑意:“没想到他们也有这么一天,哈哈哈哈。”

“从那天以后就没人敢再来欺负我。”

也是从那以后,他越来越离不开丝丝。或许丝丝在他心中已经远远比这世上任何人都重要。

听了刘翰禹的话,陆灵枫可谓是百感交集。

“刘公子,你恨我吗?”陆灵枫突然道:“因为我,你失去了丝丝。”

刘翰禹的目光有些奇怪:“殿下,我为何要恨你。如果真的要恨,也应该恨我自己。是我的过于纵容才会让丝丝犯错丧命。”

“不过幸好,我虽然没有了丝丝,可是还有它的孩子。”

陆灵枫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才那一瞬间刘翰禹的表现在她看来已经有些不正常,甚至……令人生寒。

她不敢再多作停留,告辞离开了刘府。

回到悦来客栈,陆灵枫终于能歇息一会儿,她灌了口水又开始梳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突然她灵光一现。

“走走走,快去找慕小姐。”

流影一把按住她:“找她做什么?”

“让她去检查检查刘翰禹的狗是不是真的被拴过。如果力量足以弄倒灯柱那么那绳子一定不会系得太松。这一定会在狗的身上留下痕迹。”

“现在只能希望那狗恢复的不快。”

她匆忙收拾了一番,打算出门去找慕薇然。流影却拦住她:“我去吧,你休息一会儿。”

“也好。”陆灵枫实在也是有些累了。

她没坐一会儿,流影就回了客栈。

“慕小姐说,那狗后腿有一块淤青,看痕迹的确是绳索。”他还有个疑问:“你怎么确定那不是刘翰禹为了脱罪故意所为?”

陆灵枫神色严肃,很是笃定:“丝丝救过刘翰禹,可以说刘翰禹将它视若珍宝也不为过。如今丝丝没了,那狗是丝丝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痕迹。刘翰禹爱屋及乌,不可能为了脱罪对那狗做这种事。”

“也是。”

天一黑,陆灵枫和流影偷偷溜去了云喜班的所在的客栈。

他们又一起扒开雾满月的房顶,他们在房顶上受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雾满月摘下面纱。

这次她倒是看清楚了雾满月脸上的伤痕:“果然如此。”

那是一道新伤——被火灼烧的痕迹。不大的伤口上窜起几颗水泡,雾满月正在小心敷药。

“可是为什么雾满月明明受了伤却要瞒着别人?”

“这背后究竟有什么隐情?”她脑海中又浮起无数疑问。

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了雾满月的事,陆灵枫有的是时间来了解真相。于是她回了客栈,好好睡了一觉。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云喜班的人找上门来。

来人正是班主。

见到陆灵枫他一脸神秘的将‘他’带去了包房。

“殿下,草民发现了一件事。却不知这事和案子有没有关系。只是草民觉得奇怪,才来打扰殿下。”

“无妨,你说吧。”陆灵枫料想这故事很长,干脆叫了壶茶水。

“殿下,最近雾满月行为怪异,草民心中怕他有个什么闪失所以日日小心关注。没想到昨晚竟让草民发现一个大秘密。”

“雾满月他的脸……被那天昌平楼的火烧了。”

“哦?”陆灵枫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她听这班主口气,背后似乎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班主喝了口茶水,仿佛还没从那个震惊自己的发现中回过神来:“他平时做事一向嚣张,不任何人放在眼里。可这么大的事若是放在从前,他肯定是不会隐瞒的。”

“可是这次他却反常的瞒着云喜班上上下下。草民想不明白,却在今早想起来班众从前偶然提过一句话。”

“那时我们云喜班刚来京城不久,就有云喜班里就有个人说他见到了故里霜。”

“故里霜?”陆灵枫从来没听过这个人:“他是谁?”

往事浮沉明灭,班主想起当年那个名满河西的故里霜,颇叹世事弄人。

“故里霜,他从前也是云喜班的人。”

“当年他家乡遭遇饥荒,父母都死在了逃荒路上。上一任班主见他可怜,一时心软把他收入班中。”

“那时我只是班中一个小小的管事先生。他进班后,班主就为他取了故里霜这个名字。”

“没想到这个半路进班的人会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他嗓音极妙,是难得一见的角儿。老班主说,他就是天生为戏台子而生的人。”

“后来呢?”直觉告诉她这个故里霜背后的故事一定不简单。

“后来?”班主一叹:“他果然不负所望,一举成名。他待人谦和有礼,有了不少的戏迷。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次他在台上排练时,不小心摔下去摔上了腿。从那以后他就不能再唱戏了。”

“那他现在还在云喜班?本殿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人?”

“不在了。”班主道:“他受了伤,从班主那儿赎回了自己的卖身契,从此不知所踪。”

“那这个故里霜和雾满月有什么关系?”

“他们?他们俩是云喜班最大的对头。故里霜来之前,雾满月一直是云喜班上下唯一的女旦。可是故里霜来了之后,这一切就变了。”

“雾满月处处看他不顺眼,时时与他做对。甚至有人说,故里霜的意外就是雾满月所为。虽然雾满月从来没有承认过,但不可否认的是没了故里霜,雾满月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光。”

“云喜班在京城首唱那日,有个跑腿的杂役说他看到了故里霜。”

“据那杂役说,故里霜的腿似乎已经好了。”

“你的意思是说……”陆灵枫接过他的话:“雾满月也知道了故里霜来了京城?他怕故里霜重回云喜班夺去他现在的位置?所以才一心隐瞒自己的伤?”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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