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枫不免担心其花仲眠来。
她这边提心吊胆还要强颜欢笑与陆灵渊“谈笑风生”。看看陆灵尧,他也在担心慕薇然的安危。
不过一会儿,陆灵渊那心腹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之后又匆匆听从陆灵渊的安排离开了。就是那陆灵渊看向他二饶目光,就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了似的,满是愤怒。
陆灵枫端起酒杯,走到陆灵渊面前:“今日皇兄大喜,弟在此祝皇兄与慕薇妤姐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陆灵渊勉勉强强接过,可脸色并未回暖。
没一会儿花仲眠“姗姗来迟”。陆灵枫见到他一颗心自然放了下来。想来花仲眠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并不需要他们过于忧心。花仲眠找了个机会坐在了陆灵枫身边。
他对陆灵枫道:“你不要担心,我已将慕姐带回了驿馆安置。就算十三皇子有大的胆子,也不敢去驿馆胡来,况且我让沉云在那看着,慕姐会很安全。”
“那就好,那就好。”陆灵枫赶忙将这消息告诉了陆灵尧。陆灵尧听后紧锁的眉头这才松开。
酒过三巡,陆灵渊的心腹又来回禀,听后,陆灵渊脸上是再也遮不住的愤怒。干脆借口喝多了酒,匆匆离开宴席。
没了陆灵渊这个主人拦着,他这两位皇子要走别人就更拦不住了,陆灵尧担心慕薇然归心似箭,等陆灵渊一退,便也张罗着要离开。
剩下满场的人没几个陆灵枫熟悉的,她又多坐了会儿,也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十三王爷府。
出府之后坐上花仲眠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在车里稍稍等待,花仲眠也跟了出来。
“没想到今日会遇到这样的事,我原以为陆灵渊对慕薇然已断了情根,谁知道这人还能在自己大婚当日做出这等卑鄙下流的勾当来。”
花仲眠只觉得这皇室果然水深的很,但愿陆灵枫不要哪一也在这皇室的浸淫下变得面目全非。
“对了,再过几就是你的十八生辰了。”花仲眠有心转移话题:“孩子成人就会由父亲赐下表字。你不妨猜猜皇上会为你赐一个什么字?”
“我猜这做什么,我本就是个……反正这表字对我来没有一点意义。”
“哎……不过我倒是好奇,怎么从来没听仲眠你过你的表字是什么?”
花仲眠不明白怎么兜兜转转这话头绕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起自己的表字,他似乎并不愿意回答。
然而陆灵枫真心发问并无恶意。总不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拒绝回答。
“全玉。父亲给我起的表字是全玉。”
“全玉?这里面是个什么讲究?”
花仲眠面色微微发苦,到底也能看出几分勉强:“父亲希望我无语一般外带恭顺,内具坚韧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光华内敛不彰不显。君子如玉,触手也温。”
“而全这个字就是希望我这一生能够如常人一般完满,娶妻生子,百岁长命。”
陆灵枫沉默了,她想起别人都的花仲眠短命的事。如今老侯爷给他取这个字中也是寄托了自己沉默无言的父亲的爱子之心。
陆灵枫拉货花仲眠的手,温言安慰:“仲眠,你别担心。我已经给师父写了信让他替我寻名医。师父认识的人多,里面肯定有不世出的名医。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倘若一辈子也好不了呢?倘若我就是注定短命,陪不了你一生呢?”花仲眠颇有些自暴自弃。
“就算一辈子治不好,我也不介意。我之前就过,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你认为值不值得。”
“那个人你若是觉得值得便是一也足矣,若并不值得,即便是活上一百年、一千年,都是折磨痛苦,都是不堪回首。”
“若是在短暂的欢乐与漫长的痛苦之中让我选择,我宁愿只选择那一的幸福。”陆灵枫句句真心:“你不仅仅是我的意中人,更是我此生难求的知己。如果有朝一日需要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命,我也愿意。”
“别了。”花仲眠不敢再听,马上捂住她的嘴:“不会有那一的,你一定会比我活得长久,我不愿意让你做这样的选择。”
“我心悦于你,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活着。”他想起自己身上的顽疾,有些心灰意冷:“如果某一我当真先离你而去,你就忘了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当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我这个人。”
“好。”陆灵枫应的爽快:“倘若有什么意外,我先离你而去,你也要这样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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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枫的冠礼如期而至,一大早便有许多人送来礼物。陆灵枫一打开门,收到的第一个礼物来自流影。
从前流影送她的礼物尽是些她爱吃爱玩的玩意儿,而今日不同,或许是成年的缘故,比起其他生日当然要郑重一些才好。
这一次他送给陆灵枫的是一副精铁炼制的护腕。
“我在这护腕里藏了毒针,以后你若是遇到危险就一定要按下这个机关。”
“这毒见血封喉,旁人伤不了你。”
“谢谢了。”陆灵枫高高兴兴将那护腕套在手上,可转头一想,今日冠礼要穿华服,戴着这护腕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于是便又取了下来。
“等冠礼结束我再戴上。”
“好,我若不在身边,这护腕也能护你一时平安。”
“你不在我身边?你怎么会在不在我身边呢?你是我的护卫,不保护我,还能去保护谁呀?”陆灵枫与他玩笑,却没注意到流影脸上的忧愁。
不过流影并不打算让陆灵枫知道。
“世事难料,我怕再像上次一样。总之你一定要带好,千万不要忘了。”
“好,我一定不会忘的。”
她的破云殿不过短短一时就堆了许多礼物。其中陆灵枫最期待的无非就是花仲眠送来的东西了。
然而问了一圈,殿中宫人却只却也只花侯爷还并未出现,更遑论送礼了。陆灵枫有些失望,不过想着花仲眠一定不会缺席,就还是沐浴更衣欢欢喜喜去了光明殿。
皇子成年虽不是一件事,可是到底也只是能算是一件家事。冠礼的场面自然是比不上皇帝登基的,能出现在冠礼上的无非就是就是家里那些个长辈和亲近的同辈。
陆灵枫此去江湖多年,不喜奢华,光明殿的主事官在她的提醒下将光明殿布置的与其他几位皇子成年时的布置相比,显得有些朴素。
陆灵枫很是知足,在这全下最奢侈的地方,能打造一个合她心意的冠礼可不容易。她可一点也不希望自己一个冠礼,引来无数人瞩目。
礼官分列两旁,陆灵枫端正的跪在光明殿中各位先祖的牌位前安静的等待着皇帝。
长发梳起,皇帝缓缓为她束上发冠。
“灵枫自今日起便成年了。以后也算是个大人了,切不可再惹事生非。从今以后就要担起自己身上的担子,不要再像个孩子一样每打打闹闹,不成体统。”
“是,儿臣谨记。”
皇帝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继续道:“按规矩要由我这父亲为你赐字,今日就赐你承安二字。”
承安,承安,承下之安。
陆灵枫看着皇帝,露出一个困惑的眼神。
“承安之意儿臣不明白,还请父皇明示。”
皇帝并没有为她解释。
“你长大了以后就会明白了。等你经历一些事情,你自然就会明白父皇给你的这两个字中的深意。”
“是。”
陆灵枫也不好在今这日子里让她父皇又为她的蠢笨而心烦。
“好了,起来吧。”
皇帝将陆灵枫扶起来:“从今日起,有些事情你就要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待。父皇今日跟你这些事,或许为时尚早。不过我希望你明白,有些事情你要越早清楚越好。”
他拍了拍陆灵枫的肩膀,语重心长:“下之大,你大有可为。父皇在一日便一日为你保驾护航,你放心去大展拳脚。”
“以后这下就看你的。”
最后一句皇帝的声,陆灵枫也没听得分明。
的心里只觉得她父皇将这冠礼看得如此重要,都弄得她不好意思了。仿佛觉得自己不一夜之间长大,就对不起她父皇这谆谆教导似的。”
“是,儿臣晓得了。”
“晓不晓得你心里自己明白,父皇今同你讲的都是真心话。今我的你一定都要记清楚了,永生永世也不可忘记。”
怎么搞得这么严肃?
“是。”
“行了,冠礼已完。朕也要回勤政殿处理公务了。你便在此处看看这祖先牌位,仔细想想父皇今日跟你的话。有些东西你不想要的,父皇给你了你也一定要把它做好。”
“是。”
陆灵枫回到自己的破云殿,已是深夜。
她一回去便问桑陌今日花仲眠可来了。
桑陌告诉她,花仲眠的确来了,似乎有什么重要东西要亲手交给她。可是陆灵枫今一都在光明殿,所以他便没来得及给她就离宫了。”
这样啊……陆灵枫心里有些失落。不过也知道宫禁时间一到,宫中不留旁人,所以她还是能理解的。
第二她一起床就出宫跑去了驿馆,她到时花老侯爷正坐在院中喝茶。
老侯爷一看到就立马就自己去叫花仲眠过来,陆灵枫心想,自己的目的竟然这么明显吗?
花仲眠很快出来了,他将陆灵枫带到无饶地方,给了她一个精致的盒子。
“这是什么?”陆灵枫对这个古朴的盒子装了什么充满了好奇。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昨是你生辰,本想亲自将这礼物给你的。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一直都没回来,又不想将这东西假手他人交给你,所以就又自己带了回来。”
“打开看看吧。”花仲眠催促。
陆灵枫依言一眼打开了盒子,里面是半块玉佩,温润有光。
“仲眠。你卖的什么关子呀?”
“这是我……”
“这玉佩是我们生下来就由人打造的,将玉佩分为两半,另一半只能给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
原来这是定情信物。
陆灵枫笑开了怀,她没想到花仲眠竟然会将这么有意义的东西送给她。
她扬了扬手中的玉佩。
“那你是认定了我以后是你的妻子吗?”
“是,认定了!此生不渝。”
陆灵枫抱住他,又想亲亲他,然而这一次却被花仲眠阻止了。
陆灵枫这才发现花仲眠今日似乎有些不正常。此刻看到他愁眉苦脸,半点笑容也无。
“仲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是。”花仲眠的语气一改往日的温情此时显得有些悲伤:“过几日我就要和父亲回漠北了。”
陆灵枫的脑子显然一时没转过弯儿来,对于花家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很是惊愕。
“为……为什么?”
“你知道父亲这次为什么进京吗?”
陆灵枫摇了摇头。
他苦笑:“母亲再次怀孕,以后花家的继承人可能就不只是我这个病秧子。这次母亲调养得当,腹中孩儿一定身强力壮。”
“况且,祝圣手已经替母亲把过脉了,母亲腹中是一个男孩。”
“一个健康的男孩,将掌管漠北五万大军。这样的势力怎不让人忌惮。漠北想从朝堂斡旋之中脱出身来并不容易。”
手握五万军队,想要造反的话,京城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父亲不希望漠北被卷入这些无谓的争斗之中,所以他这次进京就是向皇上请求辞去自己所有职务,从此闲云野鹤,隐匿乡野。”
“那父皇他同意了吗?”
“皇上没有同意,我也不知道皇上和父亲了什么,父亲回来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一次他要回漠北,就让我同他一起回去。”
“你和他一起回去……父皇知道吗?”
“知道。”
怎么皇帝突然转了心性?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前皇帝是绝对不可能让花仲眠和他的父亲一起回去的。对皇帝而言,这无异于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陆灵枫心里舍不得,可是她更知道自己无法左右花家的任何决定,毕竟自己对他们而言还算是一个外人。
况且花仲眠今日能脱身囹圄,对他、对他们来都是一件好事。
从今以后这京城的明争暗斗只会比以前更强了,不会比以前更弱。
陆灵枫理解花仲眠的决定,却忍不住难过。
“那……那你走的时候我就不来送你了。”
花仲眠语气中有哭意,他把陆灵枫强势的揽到自己怀中:“我不愿与你分开。可是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你等着我回来娶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