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姑娘见他示弱起来,便也收了那凌厉的气势,而是一本正经的打量起他来。
说实话,她确实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她的什么东西,其实,她也确实没丢过东西,只是——
刚刚在街上,与他擦身而过,便有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牵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脚步追去。
这感觉是无比的熟悉与亲切,仿佛亲人般,勾着她的心魂,让她欲罢不能。
她皱着眉,盯了半晌,却仍旧没有言语。
风冽见她这一本正经的沉吟之态,倒有几许小姑娘的娇憨怯弱之感,在他的心底陡生了一丝好感。
他见她不言语,便以为是他拆穿了她的搭讪之法,瞬间害羞了,他呵呵轻笑了两声,得意的舒展着眉头,若有似无的轻轻岔开了话题。
“我说女侠,这饴香斋的人怎么一听到天火蓝城蓝家就那么激动呢?你又为何不似他们一样?”
红衣姑娘白了他一眼,瞬间一脸的嫌弃与鄙夷。
“就说你阅历浅吧!”
她抬起头,仰面看向小巷里一处婆娑树影,又展现出她那不拘一格的神态。
“你可知这里是哪?”她幽幽的问着,简单而明了。
“清水镇啊。这都什么问题!”风冽白了她一眼,都不得行回答。
“我是问这清水镇毗连着哪里?”
她的面目有些失望,叹了声这小子怎么跟不上自己的节奏。
“封雪紫域啊。”
风冽迷茫着一双眼睛,根本没明白这红衣姑娘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这么浅显易懂的事情,还需要拿来问吗?言毕,他有些不屑的回瞪了她一眼。
“就这对了啊。”
她盯着他,肩膀一耸,双手一摊,一副简单易懂的明了。
“对了……什么啊?”
这下又轮到风冽犯起了迷糊,他也学着她这样肩膀一耸,双手一摊,却完全没明白她的意思。
“这封雪紫域被冰封了十八年,未必你不知道?”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皱着眉,倒还是挤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反问道。
“当然知道啊。”
他切了声,回了她一个大白眼。这个全极地王国都知道的事情,还真是把他当成个傻子不成。
“那不就得了。”
这下,她又是那样大彻大悟的看着他,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着,星光样灵动而轻巧。
“得……什么了?……”
他的脑子又卡住了,完全没在她的频道上,越听越迷糊。
“我说女侠,你会不会聊天啊——这和天火蓝城蓝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瞬间想起了丑叔和怀柳先生,这桩祸事是算到了他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父亲——逐心身上,虽然小仙女不肯相信,可怎么着也不能就此赖在了天火蓝城的身上。
更何况,这天火蓝城十八年来,在蓝炎宁的天火肆虐之下,将其他几大家族收服得“服服帖帖”,虽然这服帖可能只是面子上的,但要真较起来,这蓝家也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得而诛之吧。
这封雪紫域的人们,不,这清水镇的人们,胆也忒肥了点——不说要给蓝炎宁多大的面子,就是看在这天火蓝城这些年一统天下的景况来说,蓝家的几分薄面,应该还是有的吧。
他唏嘘着,一抬眼正好从这小巷里往那热闹的街面上瞄过,一队威武严整的火甲卫队举着个天火火把,整齐划一的疾步走过。
他身子往前探了一探,猛的觉得,今天这火甲卫看起来,倒显得更加亲切些。
“我看你这不是阅历浅,是笨哪!”
她看着他微微露头,满眼期待的望向那火甲卫,却冷哼了一声,不停的摇着头,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越说越累。
“唉——这么跟你说吧,这封雪紫域的冰封,就是拜你天火蓝城蓝家所赐,而这清水镇上的百姓,至少有一半是这封雪紫域的亲人、朋友,而另一半也和这封雪紫域有着密不可分的交情,你说,你一提到天火蓝城蓝家,他们能不把气都往你身上撒吗?”
“不对啊——这封雪紫域的冰封,不是因为逐心吗?”
风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自己才从怀柳先生的地牢里逃出来,那毁灵丹水的滋味,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可这未经大脑思索的话一出口,他便又愣住了——
确实是不对!
在见到丑叔之前,他亦是理所当然的想着,这封雪紫域的冰封当然是拜蓝炎宁所赐,就像所有不知内里的人所看到的一样。
除了,像丑叔一样,真正经历过那场生死,从那灾难里幸存下来的人,才明白将这封雪紫域的冰封算在蓝炎宁的头上,还真是冤枉。
那就是说——这怀柳先生和面具大叔,难道亦是那场浩劫之中的幸存者?
若非亲眼所见,又怎可对逐心那么恨之入骨。
至少,他们还是那么担心着小仙女,亦知道逐心平时的为人——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是从那浩劫之中逃了出来,更是小仙女和逐心的亲人或者朋友。
他这慢了好几拍的思绪,终于是理清楚了,却又只听得红衣姑娘似是打抱不平的冷哼了声。
“不是逐心!绝对不是!”
她怒目圆睁,极力否决着。那样子,倒像是她认识逐心一样,极力为他辩护着。
风冽疑惑的盯了她半晌,才恍然大悟的说道:
“你……认识逐心?”
她猛的收回了目光,又转瞬平复了自己刚刚有些失态的神情,冷静了下来。却又更加意味深长的盯着他。
“你也认识逐心?”
他愕然,不自禁的打了个哈哈:
“我怎么会认识他。不认识,不认识……”
他边说边往后退去,她却边看着他边往他身边直逼而来。
这“逐心”像个禁咒,至少在这清水镇里,鲜有人提及,仿佛大家都得着什么禁制似的三缄其口。
她自来到这个镇上开始,一直在试图寻找一些关于逐心的只言片语,可奇怪的却是,她在这清水镇晃荡了三年多,却没有打探到关于逐心的任何消息。
可今日,见着这所谓天火蓝城蓝家的二少爷,居然一张口便是逐心,看来,他倒是知道逐心的一些事情了。
她两眼放光的死死盯着他,直将他盯到了墙角。
“说,你和逐心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