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他还活着”
迷迷糊糊中,赵笴听到附近有声音。
“受了很重的伤...”
赵笴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全身的痛感和虚弱让他又一次陷入昏迷之中。
不过这昏迷只持续片刻!
当赵笴的意识即将融入到村庄、河流、星空、碎片的梦境里时,忽然被一片气团紧紧裹住了半截的意识,对!就是半截,赵笴确定!
无比真实又虚幻的感觉。
虽然控制不了自己外在的身体,但是赵笴清醒的认知到,自己的意识被这片气团硬生生的给他拉出了梦境。
气团不作停留。
在如墨的黑暗中,带着赵笴的意识迅速向上飞去,越来越快,赵笴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幻成奇怪的长条状,随时会在拉扯中破碎一般。
没有疼痛,没有眩晕,只有时空斗转的错乱感。
“昏迷前曾听到了交谈声,说明自己还活着,但我现在又在哪?”虽然是意识状态,但赵笴的思路无比清晰。
“曙光的声音没有出现,似乎遇袭后休眠了”
想到时空裂缝中的恐怖袭击,赵笴顿感整个意识体都在颤抖。
太恐怖了!
“会是原种子吗?”
气团终于不再上升,停留在了某处,随后慢慢放开了赵笴的意识体。
只是四处依然是一片黑暗,让赵笴感知不到周围的情况。
没有人工智能,也没有末日英雄相匹配的逆天能力,赵笴只能让自己冷静,通过自己的眼睛和双手小心翼翼的去了解未知的事物。
当他正想用双手去触摸感知眼前的黑暗时
便突然——咔嚓一声!
黑暗裂开了一条缝!
一束光芒透过这条缝,毫无征兆的照射在赵笴的意识体上。
暖暖的,让赵笴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赵笴好奇的顺着光束来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正当他想上前几步,忽然一团近乎透明的东西被‘扔’了出来,似乎这团东西还长了对绿豆大的小眼睛,灵动的绿豆小眼里,委屈万分。
照射在赵笴身上的光束,也在同一时刻,像是遇到了镜子,又折射了回去!
紧接着,赵笴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并又极速坠落,直至落入沉沉的梦境…
在梦里
赵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拽着哥哥的衣襟,傻傻的跑着,傻傻的笑着,他不知道要去哪,他只觉得很快乐,跑着跑着,哥哥什么时候不见了,他都不知道,天上成片成片的火球落了下来,不知何时,赵笴呆坐在村口的小河边,看着河里滚滚流动着的岩浆出神,河里有只胖胖的岩浆鱼,长着双绿豆小眼,在岩浆里游来游去...
......
卓尔冰原的黎明,冷寂无声,黑暗还未完全消散!
兽皮搭设的简易帐篷内,一个个面色蜡黄的'饥民'围着火堆而坐,其中穿着铁质盔甲的中年男人,随手丢入火堆一块硬邦邦的木块,溅起一串火星。
男人望着火堆,对溅上手背的火星似若无堵。
“鸾,丢下他,他伤的很重,我们不需要一个累赘”
“师兄,他是人类,他不是累赘!”
“呵,你见过这样的人类?”
男人擦着盔甲上已经暗淡的符文,冷漠道“准备出发!”
呼啦啦的兵器皮甲的碰撞声,在不大的帐篷内散乱响起。
鸾想要反驳,但是看着躺在她边上的赵笴,实在不知道哪本古书籍里描绘过这样奇怪的人类,也许只有传说中知识渊博的大术法师才会知道,鸾想着。
“鸾,你这样只会拖累大家”男人站起身子。
“但我们还活着啊...”鸾小声说着,继而变成大声质疑“我们还活着啊!”
“师兄,若是我们见死不救,我们只为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末世中,拼命去寻找新的家园啊?
男人冷漠的脸颊,似乎多了丝伤感。
“鸾,够了”
“留下一块雪狼肉和火石,带不走的资源和帐篷也留下”
话语落下,男人推开简易的帐篷门,在门口又停下了脚步。
“鸾,队伍里没有星辰师我们走不出冰原,你的弟弟,我很抱歉。”继而脚步声渐渐远去。
'饥民'们默默穿上陈旧的皮甲,拿起残破的武器,似乎变成了无畏的勇士,推开门随着男人去寻找他们虚无缥缈的新家园。
寒风阵阵,吹动着绑在门上的扎带。
不知过了多久,赵笴感觉到身上被人盖了一件披风,有些单薄,但比之前暖多了,衣服上还带着女子特有的清香味。
醒来有一会的赵笴,身上不再疼痛,他想睁开眼睛,可是他知道叫鸾的女子就在身边。
帐篷里的对话他听到了一些,不同于地球系的语种,但他能听得懂,他不想成为累赘,地球上的知识告诉他,累赘在末世里让人讨厌,而且并不安全,只是,给他披上衣服女子不一样,这让他很矛盾。
不止一次,赵笴想睁开眼睛和这异世界的人类交流。
她的善良像太阳温暖着他。
他还没做好决定。
但鸾最终做出了决定,简易帐篷的门,再一次被推开,又被轻轻的关上。
“走了...”
空荡荡的帐篷内,只剩下不大的火苗还在跳动。
赵笴的心情很复杂,太阳系毁灭后,他的世界观完全崩塌了,他需要时间来从塑自己的世界观,从末世到另一个末世,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接受眼前的现实,在此之前,他要在异世界的末世中活下去。
“鸾?”奇怪的名字,忍着乱想,小心把这个字放在思维的某个角落里。
赵笴翻身站起,打量着不大的帐篷,火堆边有一块熟肉和些简单的生活品,角落里还有一根断开的长矛,环顾四周,就再无别的东西。
草草吃下难嚼的雪狼肉,赵笴觉得全身充满了力气,先前的伤痛也几乎痊愈,他不觉得奇怪,因为无论是体质还是抗寒性,他都能感觉到有很明显的提高。
“我是宿主,太阳系的位面之子!”赵笴自语着。
借着微弱的亮光,赵笴收了简易的帐篷,把能带的东西一股脑都塞进了兽皮袋里,结果一看,鼓鼓囊囊的一大堆,抱都抱不动,他又把不必要的东西倒出来拾拾捡捡后,发现只剩帐篷、火石还有手中的短矛。
拿着短矛站在寒风中,赵笴愣了愣
“呸!啥也不是!”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赵笴在四周转了转,找到还未被冷风吹散的人类脚印,心中变得踏实起来,这是他能否活下去的基本保证。
尝试呼唤曙光无果后,赵笴带着三分忐忑一份期待在荒芜的冰原上迈开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