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的人类，可以通过雪地上的蛛丝马迹，判断猎物的规模和去向，甚至是离去的时间，这是用生命积累下来的经验，灰麻就是这样富有经验的人类。

已经死去的爪疤脸算半个，但是在利益面前，他失去了耐心。

与人类不同，哈吉更多的是靠嗅觉，还有那诡异莫测的眼睛，也许这是雪域魔蛛的天赋，赵笴想。

哈吉讲了一堆自己如何不愿意出去狩猎，它想留在主人身边，出去后又是如何发现人类的气息，它想到主人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人，所以它才跟了下去，但是气息很淡，它又跟丢了...

赵笴很想让哈吉长话短说。

“...哈吉在发现另外一股气息的时候，哈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哈吉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了，但回来的时候，哈吉看到主人已经陷入了险境，哈吉蛛心颤抖...”

“好了哈吉”

不搭理哈吉还要说下去的欲望，赵笴理了下思路。

简而言之，哈吉发现了附近有人类的气息，但是它跟丢了，而且哈吉发现的和灰麻说的应该是同一拨人。

他转头问

“灰麻，你说的这队人有多大规模？”

“十多个，有异兽跟随”

停顿一下，灰麻又道

“我们跟踪了近半月，一直没找到机会动手，只是寻着留下的痕迹远远的跟着。”他看了眼赵笴，起初他怀疑眼前的少年便是来自这只队伍。

“找到他们！”灰麻还有用处，赵笴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些不必要的情绪。

“好的，大人”

靠他一个人的能力，灰麻并没有把握一定能找到人，已经在这里耗了一段时间后，人类留下的痕迹可能被风雪掩埋，也可能被经过的异兽破坏，但是他知道，神秘人不喜欢废物，他的那些手下就是神秘眼中的废物。

灰麻应声之后便带着雪疤离开。

“会是鸾她们吗？”

见到灰麻已经远去，赵笴看着星尚，似有询问。

星尚不愿多说话，因为队伍里多了一个灰麻，让他感到很不舒服，虽然知道留下灰麻比死去的灰麻更有用处，但是星尚说服不了自己。

但他也不是一个无知的少年。

“姐姐是星辰师，一般的捕奴人不敢跟着她们，而且有什么危险，姐姐也会在第一时间发现的，应该不会是她们...”

听到灰麻说附近有一队人的时候，星尚很激动，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又觉得不可能是的，他知道星辰师的强大，虽然姐姐成为星辰师不久。

“至少有了些线索，先找到这群人...”

赵笴相信星尚的判断。

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下来，赵笴认为星辰师应该有一种可以通过星辰，来达到趋吉避凶的能力，但是他的认知也只停留在表面。

天色渐暗

灰麻离去了很久。

赵笴和星尚在雪丘附近找了片背风处，搭设起了帐篷。

星尚本就是个不大的少年，性格也很乐观。

搭好帐篷后，他生起了火，和赵笴围着火堆而坐。

包括之前分尸冰蟒所得的武器装备，现在他们又搜刮了捕奴人的行囊，可以说是冰原上的小肥羊了。

帐篷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兽皮袋，他们还没有打开看过，星尚有些期待的看着赵笴，理论上来说，这些都属于赵笴的私有财产。

赵笴也在打量眼前的兽皮袋，里面有些什么呢？

也许会有很多钱，很多珠宝，很多黄金......赵笴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急忙止住思绪。

但是这个世界的货币是什么呢？

故意不看星尚期待的小眼睛，赵笴问

“星尚，你知道什么是货币吗？”

“货币？”星商茫然道。

“货币是...”也许两个世界对于价值定义有不同的叫法吧，赵笴想。

他换了一种问法。

“你们遇见别的人类，会用什么去和他们交换你们需要的物品呢？”

冰原上很少碰见人类，星尚歪着脑袋陷入了回忆。

片刻之后

“你说的交换物品，老师还在的时候我好像见到过...”

赵笴认真的听着。

星商继续道

“记得每一次有新人进入队伍，老师都会用毛皮还有异兽的魔晶，去换一些小块的黑色石头回来，然后再用黑色的石头去换一些帐篷和衣物。”

“黑石头？”

“嗯？你不是说魔晶对人类没用？”赵笴记得星尚是这么说的。

“是啊，魔晶是对人类没用，但是对异兽很重要啊...”星尚有些摸不着头脑，赵哥怎么了，一脸心疼的表情。

“以后不能给哈吉吃了...”赵笴小声自语道。

赵笴感觉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事。

但是知道了黑色小石头是货币后，他的兴趣已经转移到了兽皮袋上。

“拆吧！”

星尚欢呼一声，拿起手边的兽皮袋，唰地翻开在里面翻找起来。

赵笴比星尚矜持些。

但是看到星商露出欣喜的表情时，他终于按捺不住手痒。

赵笴拎起一只身边兽皮袋，有些轻。

“要不要直接倒出来？”

想了一下，赵笴还是想要一件件的看。

扯开兽皮袋的扎带，探头往里面看去。

好像有一块毛皮。

拿出来看了下。

还不错，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异兽的毛皮，但是摸着很柔软，铺在麻布上做个床垫，夜晚睡觉还是挺保暖的，虽然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寒冷。

再探头看去，里面似乎没东西了。

把兽皮袋翻倒过来，抖了抖，空空如也。

“这么穷？”

星商转头发现赵笴的小失望，开口道

“赵哥，你手里的毛皮很完整，在冰原上可不多见，做成衣物或者铺盖的话都很保暖的”

“…”

赵笴稍一思考，就发现自己之前想偏了。

冰原上是以活下去为主，毛皮和铁器其实算是很宝贵的生活物品了。

除了眼前的皮毛，铁器他们现在也有很多，只是赵笴有冰蟒倒钩刺打磨的蟒牙，他不看上这些，还有那些简易的皮甲，又哪里有冰蟒的皮结实轻便。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那么富有了吗...”

想明白之后，赵笴少了一份期待。

只是随手拿起身边的兽皮袋，哗啦啦的倒着里面的东西。

皮毛，打火石，肉干，碎木屑，短匕首，还有些简单的生活物品...

和星商很快处理完满地的兽皮袋，赵笴想要睡觉了，他想好好研究雪女说的梦境法术，还有看看小绿豆回来了没。

“赵哥，那边还有一个小袋子，我去拿过来”

看着星商咕噜起身，跑过去，又转身回来。

赵笴感叹

比起第一次睡的漏风帐篷，现在这个是真的宽敞！

随即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再一次被人用披风盖着，我还会闭着眼睛装睡吗？”

甩了甩头，正要睡去。

“赵哥，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