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连阳光都像蘸了辣椒水。
沈府之中的奴婢也都躲到阴凉之处待着了,各房主自然也不会出来。
朝歌慢慢的翻阅着手中的书藉来看。
许多的字她基本上都已认识了,现在翻阅的书藉也并非弟子规了,而是一本论语
“姐。”
红果匆匆走了进来,和她禀报:“承恩少爷夕歌姑娘把刘彤姑娘推到荷塘里了。”
她慢慢放下手中的书,问:“有人看见吗?”
“这个时候奴婢各在各院,没有旁人看见。”除她以外。
她在刘彤离开后便被朝歌派了出去,让悄悄的跟着就行,不用管她做什么,有事再过来禀报。
朝歌淡淡的道:“她要去送人头,有什么办法呢。”
都提醒她了,让她最近离沈承恩远一点。
因为这件事情,她们都在怒头上,杀机重重,恨不能剥了她,她倒好,非要往榷上送。
“红果,我问你一件事情。”
红果忙道:姐您问。
“你会把我身边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大哥吗?”
红果本就是大哥给她找的人,没准还就是大哥身边的人也不一定。
虽然大哥这个人她是绝对信任,但红果若是把她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汇报过去,她就觉得有点不好了。
那等于她在霁月面前完全敞开,她的心思,他都知道了。
她应该有一些不能被霁月知道的秘密。
或者,她想霁月看到的是她美好的一面。
红果忙道:“姐,奴婢是您的奴婢,不是大公子的奴婢。”
“但你是大哥送给我的。”
红果低声道:“姐如果信不过奴婢,何必留奴婢在身边伺候呢?”
朝歌颔首,道:“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些秘密是不能让男人知道的,再亲也不行,若是哪我知道你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了大哥,我便不会要你了,明白吗?”
“奴婢明白。”
她其实不明白,但也必须这么。
“下去吧。”朝歌摆摆手,她自己也有些倦了,单手支了脑袋,微微合上了眼。
刘姨娘这些个人,不堪一击,并不是难对付的,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闭上眼睛,她还是会想念那个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一切秘密的人。
霁月现在应该在做些什么呢?
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她写封信,报个平安。
前一世,他自然是不会给她写信的,但这一世不是不一样了吗?
都定情了。
青砖绿瓦,朱门紫殿,何等威严。
那人一句话,掌下杀生大权。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金为柱。
大耀国能有今,也是趟着一片血海走过来的,牺牲了无数的人,忆往事,他至今依旧会被许多人恨之入骨,但成王败寇,一切已成定局。
此时,霁月便站在那下之主姬闵的面前。
40来岁的年纪,操心太多,头发过早的白了许多,却不削弱他半分的威严霸气。
到底是一国之主,比起同龄人,由于保养得当,就肤色来,还是显年轻的。
是镇北将军引荐他来的。
那日,镇北将军进宫面圣,皇上感叹道:“你终算回来了,朕想你是回不来了。”
镇北将军:“本来是回不来了,偶遇一少年,一路相护,方才平安归来。”
“什么样的少年。”竟能把他安全送回京师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校”
霸气外露,锋芒尽显,无人能挡。
评价竟如此之高。
想这镇北王年轻之时,那也是皇上身边得力的猛将,宫变之时朝前救过驾,朝局稳定时,为解外患,出征沙场,这一生立下不少军功。
“朕倒想瞧一瞧,是什么样的少年能得你如此赞赏。”
镇北将军好。
隔,便把人带进了宫。
那掌下杀生大权的姬闵坐在龙案前,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霁月便弯腰行了一礼。
皇上看了他一会,他也就站着微微垂了几分的眉目,不惊不慌,由他看着。
没有人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却从对方的沉默里瞧出了一种非同寻常。
能护送镇北将军一路回来的人,又得他的赞赏,本就非同寻常。
过了一会,姬闵问:“你叫什么名字?”
“霁月。”
“什么地方的人。”
“广陵人。”
一问一答,皇上把他祖宗都问了一遍。
等问过,他:“少年有为,镇北将军,你看给他安排个什么差事比较合适。”
这等事情皇上本无须过问,既然问了,那明皇上是真有此用意,也真想给他安排个差事,镇北将军:“不如就让他暂且到臣麾下做个副将,若是做得好,皇上您再亲自提拔。”
也免得落下闲话。
在他麾下做副将,那便是仅次于镇北将军了。
皇上颔首道:“你的救命恩人,你看着安排吧。”
镇北将军便谢过皇恩,霁月也一并谢过。
再无旁事,两人一块退下,出了皇宫。
到这大耀国君主姬闵,不能不提他几件事情。
姬闵的江山本就是从他兄弟手里夺过来的,一场宫变,他杀了兄弟,成就了现在的他。
在那场宫变中,那时的镇北将军还不是将军,功不可没。
道轮回,现在宫里的情形,和他年少时极其相似。
为了夺嫡,各方势力暗中风涌云动,形成三派势力,其中以二皇子一派的势力最为强大,一不心站错了队,就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镇北将军这一路所遇到的刺杀,没那么简单。
随着这两人退下,姬闵唤来了身边的人,吩咐下去:“去广陵郡好好查一查霁月这个人。”
广陵郡,沈府,荷塘边。
早上的时间便又闹得一个鸡飞狗跳。
一夜不见的刘彤尸体从水面上浮出,被奴婢发现后打捞上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张翠翠的女儿,便忙把这事禀报给她了。
张翠翠当然不认为女儿是自杀身亡的,在得知女儿溺水的消后,她抱着女儿的尸体先是哭得一个肝肠寸断,身为父亲的刘大平也甚是难过,即使是一个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落了泪。
闻讯的刘姨娘也过来了,看人已去,也是一脸的悲痛,便安慰自家嫂子几句,就是让她节哀顺变。
她忽然就如猛兽似的扑了过去,把刘姨娘摁在地上一边撕打一边骂她。
“是你是你,一定是你害死我的女儿,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她狠狠的掐住刘姨娘的脖子,差点把她掐得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