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陌花叉腿一坐,冷呵呵的道:“人家现在是姬美公主,你在人家府上放火,你以为人家会查不到你头上来吗?”
那小姑娘的面容浮在眼前。
上次他弄伤了她的腿,已经让他难过好几天。
沈霁月是他的仇人,朝歌可不是他的仇人。
住了一会,凌陌花又说:“我今天晚上就离开了。”
玉瑶不悦:“我帮你把腰牌办好了,你就这么甩手走人不帮我做一点事?”
凌陌花说:“不帮你这个忙,是为你好。”
玉瑶怒:“说得冠冕堂皇,自己没本事罢了,上次让你阻止她去宫宴,结果她还是去了,早知道你是这么没用的废物,我当初就不会藏你在府里。”
话完,这人已欺身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白皙的颈项,冷冷的道:“若不是看在你这点用处上,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玉瑶面上一白,微有惊吓。
他冷哼一声,松开她的脖子。
玉瑶微微喘了口气,顿时气急败坏,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别人,你在我府上。”
他毫不在意的道:“去吧,到时候我就说,镇北将军是我的主人,看一看皇上对镇北将军是否还一如既往的信任。”
身在高处的人,向来疑心。
玉瑶气得不轻,他又叉腿一坐,自在得很。
未时三刻。
朝歌要去宫里拜见孟贵妃。
朝歌已换下先前的衣裳,打扮得体,既不会让人觉得她衣着太过奢华张扬,也不会让人小瞧了去。
她当然知道,引起人家的嫉妒就不好了。
远远一望,她就是一位单纯无害的小姑娘,踩着一片云来了。
朝歌见过孟贵妃,行一礼。
孟贵妃待她热络,热络中透着那么几分的冷傲。
孟贵妃说:“公主现在是大忙人呐。”
她递了个帖子请她进宫,还要等上两天。
朝歌面上温婉如水,回她道:“初来乍到,事务繁忙,等过些日子,稳定下来,姬美一定常来宫里叨扰娘娘。”
孟贵妃微微一笑,请她坐下,道:“那好得很,本宫就等着你把事情都处理好的一天。”
说了几句客套话。
孟贵妃言归正传:“姬美公主尚未婚配,本宫眼下倒是有一合适之人。”
朝歌默。
怎么一个个都盯着她的婚事了?
人家盯的当然不是她的婚事,是她大哥的未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现在的沈霁月,未来的一定扶摇直上。
“丞相之子冯大公子,已有十八,一表人才,尚未婚配,本宫瞧着,与你倒是天造地的一对,姬美若是喜欢,本宫就请皇上给你把婚赐了。”
本来丞相家是万看不上一商户之女的,即使是公主,那也是平民公主,无权无势无封地,但为了二皇子的大业,丞相愿意了。
丞相这边同意了,本以为一商户之女定会受宠若惊,磕头谢恩,欣喜若狂,喜不自胜的。
朝歌不慌不忙,起身道:“贵妃娘娘的厚爱姬美心领了,姬美年幼,这事不能自己做主,一切要等到大哥回来,由大哥定夺。”
反正大哥也不在京师。
把事情都推给他是没错的。
等大哥回京师了,也不会答应这件事情的。
孟贵妃看她,见她眉眼之间不惊不喜,不慌不忙,暗道这商户之女果然非普通女子,竟如此沉得住气。
从她的面色上,一时之间倒也看不出她是喜欢这婚事,还是不喜欢。
没有欢喜,那便是不喜欢了?
丞相之子她都看不上,她想要谁?
想要皇子?
心比天高。
做梦。
孟贵妃琢磨片时,道:“如此也好,就等你兄长回来,本宫和他商议。”
谈过,聊过,朝歌见也无别事,也就告辞了。
待朝歌退出,二皇子姬盛从内殿走了出来。
孟贵妃说:“这姬美公主,好像看不上丞相家呢。”
姬盛殿下呵笑:“难不成她还想嫁皇子。”
孟贵妃嘲讽:“一朝得势,心比天高。”
姬盛殿下说:“我去试试。”
去试试这沈朝歌是不是看不上丞相之子,想攀附皇子。
彼时,沈朝歌已上了辇轿。
因为霁月不在,特意留下几个人自己贴身的护卫给她使用,不论她去哪里,都寸步不离。
如今这抬轿辇的不是旁人,正是锦言、锦语、沈思、沈行。
小姑娘款步从华琼宫出来后坐了轿辇,说:“回府。”
最近府里府外应酬太多,她是马不停蹄,来来回回,累。
旁的贵人没有召她,她也不想再拐旁处了。
轿起。
朝歌倚在那里,闭眼,养神。
慵懒。
圆顶轿遮蔽从上而来的光芒,一缕金光斜阳洒在在她身上。
“这不是姬美公主吗?”姬盛殿下有意靠过来,与她轿并行。
朝歌微微睁了眼,扫了一眼。
她也就打了个手势,轿停,落地。
朝歌依礼而行,下轿,行了一礼,道:“姬美见过殿下”
姬盛殿下说:“姬美公主借一步说话。”
朝歌也就借他一步。
两人朝外走了几步,姬盛殿下面上柔和,说:“那日在宫宴上,姬美公主一舞,至今在本宫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今天可否有荣幸,再邀公主跳一舞。”
姬盛殿下面上挂着得体的笑,乍一瞧去,还给人几分易亲近的感觉来。
朝歌便又行一礼,道:“能得殿下的的喜欢,是姬美的荣幸,只是近日身体不适,等姬美休养好了,再说。”
再说……
这完全就是推托之意了。
自然是要推托的。
她是皇上封的姬美公主,又不是皇上亲闺女。
岂能随随便便,私下里与皇子混在一处。
要是让霁月知道了,醋坛子岂不得打翻了。
姬盛殿下本是柔和的面容染上一丝的不悦。
朝歌行了一礼,告辞。
姬盛殿下勉强压下拽她回来,非逼她站在这儿给他跳上一舞的冲动。
不识好歹。
他邀请她,本以为她会欢喜不已,高高兴兴答应,哪料她竟是一句再说。
难道是欲擒故纵?
这些商户之女向来奸诈,极有可能。
他望着她上了轿辇,再没朝他这边望一眼。
心里怒意翻腾。
是他不够英俊?
姬家的男人,随便拎出来一个,模样都是英俊得无可挑剔的。
是他皇子的身份不够尊贵?
这天底下还有比皇子更为尊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