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归那一次带我在山下好好过了一把瘾,叫我兴奋了好久,最后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才出发去了西海。
就是这趟,我见着门口迎宾的敖望,和梓归悄悄的说道:“西海的公主殿下,长的可真是英气啊!”
谁想到敖望的耳力如此之好,闻言立马朝我瞪了一眼。
我很是疑惑,这是觉得我夸得不够好?
梓归尴尬的咳了一下,和我解释道:“这是西海的四太子,敖望殿下。”
我这才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有些尴尬,但我总是忘性大,很快就忘了这事。
进去以后,入目皆是张灯结彩,叫我看着,感觉和书里写的夫妇成婚的大礼,也是差不离的。
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姿态,叫我也忍不住带了一点喜气,惹得我更是好奇这位公主殿下是个什么模样。
梓归是要奉上礼物的,这里的宾客似乎都认识他,遇上了都要和他说上几句话,有几个侍者准备领着他去拜见主家。
他把我带到角落的小桌子上,没什么人,桌上还放了点吃食,他就叫我坐在这里等着,嘱咐我道:“阿蘼乖乖的在这儿呆着,万不要乱跑,知道没有?”
我第一次到人家吃酒席,什么也不知道,乍一见着这么多的人,本来就有些心慌,他又说这样严肃的话,我就更是不敢调皮了,只是乖乖的点头,梓归摸了摸我的头便离开了。
桌子上除了我就只坐了三个,我都不认识,就只是朝他们笑了笑,就拿了一块小酥饼,放在嘴里小小口的吃着,心里想着,也不知等我吃完,梓归是不是就回来了。
那边坐的其中一个,突然对我说道:“刚刚走掉的那个是梓归小君吗?”
我有些矜持的点了点头。
那人又问:“我见他和神女熟悉的样子,你们是?”
我有些好奇,问道:“神女是说我吗?”
那人神情颇有些不自然,说道:“那是自然。”
我点点头,说道:“那是我师兄。”
那人似乎还要再问,但突然就止住了,神情一下子就拘谨起来了,我有些奇怪,就忽然觉得旁边有人落座,我扭头一看,就见着了月白。
我那时候还不认识她,就只是呆楞的望着她,很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道:“你长得可真好看啊,比门口的四太子还要漂亮。”
月白长得娇媚,可偏偏一言一行都是爽快利落的,两相结合,总带着点同旁人不一样的韵味。
她“噗呲”一声笑出声,手就顺势拍了我的肩膀,说道:“你真有趣。”
等笑够了,她才开口问道:“你也是清妙真人的徒弟?”
我点点头。
她细细打量了我,但我不讨厌,她说道:“我以前也打算拜入真人门下的,但真人说自己已经有了三个小徒弟了,往后不收徒了。”
我还不太懂怎么和人寒暄,就只能干巴巴的接话道:“那还挺不巧的。”
她瞧着我说道:“你长得挺可爱讨喜的,怎么说起话来,样子呆呆的。”
我觉得这人一上来就说我呆,可能是记恨我占了她的师父,想给我难堪,就扭过头,不理她。
她有些啰嗦的在旁边不停的说道:“哎,你怎么不说话,不高兴了?”
“我夸你你可爱呢。”
“你脾气这样大的。”
我觉得这人总要说我的不好,不高兴的说:“你怎么老是挑我的刺,你是不是想和我吵架?我可和你说,我不会吵架,但我打架可是很厉害的,你再这样,我是会打你的。”
旁边那三个,正喝茶,突然喷了出来,三个咳成一团。
她没怎么关注,只是又盯着我,套近乎的样子,说道:“我是真觉得你可爱,才逗你玩儿的,和我说说话呗!”
我看她倒是很诚恳的样子,闷闷的回她,说道:“有什么好说的?”
她问我:“你今年多大了,我瞧着是比我要小些的。”
我想了一下回道:“应该快要一千岁了。”
她一下子高兴起来,说道:“果真是比我小的,我难得见着比我小的,看着你就喜欢。”
我觉得她有些奇怪,皱着眉说道:“你这人喜欢人之前,还要挑年纪?那我今天要是比你大,你还要讨厌我了?”
她笑着说道:“那可说不准,不过我是真想交你这个朋友。”说罢,又想起来似的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道:“我叫百宜枝。”
她问道:“那我该叫你什么呢?”
我只能给她点意见,说道:“我大师兄都是叫我枝枝的,你也可以这样叫我。”她说道:“枝枝。”
我应答道:“嗯。那你呢,你叫什么?”
她好像有些苦恼,开口道:“我还没名字呢,我在家里排行六,你叫我小六吧,我家里人都这样叫我。”
我们两个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好半会儿,然后有个侍者过来,把她叫走了。
走之前她还拉着我说道:“等会儿我再来找你玩,我家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
我还没怎么想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梓归就回来了,我也没再记着这事。
等到宴席开了,我才瞧见那个西海的公主殿下,就是刚刚同我闲聊的人。
当时我扯着梓归的袖子,很是有些骄傲的说道:“这位殿下,我可认识的。”
梓归好笑的敲了敲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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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发起痴来了?”
月白吃好了,一旁三三两两的侍女收拾着。
我回过神,朝她笑了笑,说道:“想起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
她拉着我进了内间,边走边说道:“怎么想起这个了,你那时候可没现在这样的机灵劲儿,呆呆傻傻的,我当时要是没去你那桌,你估计就要被桌上其他的人,问的底儿掉了。”
我反驳道:“我当时还是第一次出门,见着这么多人,我哪晓得这些弯弯绕绕的。”
我又说起来,道:“话说那时候,你还没名字呢。”
说起这话,月白就很不忿:“你说这事,我母后在我出生时候卜了一卦,算了我居然命途多艰,这还得了,到处想法子。后来在哪位天君那里得了一个法子,说是在我嫁人前,不取名字,这样待我嫁人时,直接让夫婿定个名,再跟夫婿随个姓,就好了。”
我奇怪道:“为何?”
月白半倚在床上,说道:“说是我未来的夫婿,算来是福泽深厚的主儿,姓名最是连着根本,往后他替我取了名字,从此我便和他的命数连在一起了,从此就是顶好的命数。”
我有些担心的问她道:“你的姻缘可连着你的命数,那你还偷摸着给自己取了名字。”
她赶紧直起身来,说道:“你可得小点声儿,别叫旁人听去了,我母后可绕不得我。”
我小声笑话她。
她有些羞涩的说道:“这便是我的姻缘,给我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