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枝第二天下午便回泽漆山了,月白瞧着她的二师兄过来接她,看的出来是很宠爱她的。
敖望那天回去以后,月白便去找了他,虽说是他先说的不高兴的话,但想要他道歉,怕是更要惹怒他的,这人的性子实在难辨,便只好劝他缓和缓和。
本来敖望自己也觉得昨日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但也拉不下脸去道歉,见妹妹来说和,便寻了自己房里珊瑚手串,临走时递给了宜枝。
宜枝本来见到敖望来送自己,就觉得不对劲,如今他又递过来什么东西,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不解的表情,接过来便问道:“这是什么?”
敖望有些冲的回道:“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就被月白在后头怼了一下。
宜枝倒也没在意,她也不是第一次见着这位西海四太子,自然还是晓得他的坏脾气的,她想着自己师兄和月白都在,想来他也不敢此时戏弄自己,便坦然的打开了盒子。
盒子打开并没什么吓人的东西,只放了一串色彩艳丽的手钏,入目都是红光,只连接处系了两条用珍珠串起来的短流苏,不突兀,反衬的珊瑚的红的纯粹,很是漂亮,叫人有些移不开眼。
宜枝看的入神,还是很给面子的惊讶的赞叹了一句:“这可真好看!”
月白瞧见了盒子里的东西,也忍不住凑上来,附和道:“这式样可真别致。”
宜枝看了一会儿便抬眼望向敖望,顺便把手里的盒子也收拾好,递还了回去。
敖望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宜枝见他这样,也有些拿不准了,有些试探的说道:“殿下不是拿给我看看西海的好东西,开开眼界吗?如今我已经看过了,便还你了。”
月白见势不对,连忙解释道:“我哥哥这是送你的,就当上次的赔礼了,你怎么傻乎乎的,快收下吧。”说完还不忘再替自己哥哥说好话,“这手钏一看就是好东西,我都没收过呢,哥哥一定是仔细挑了的,你要不带上试试?”
宜枝这才晓得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有些不好意思,把手上的东西又收了回来。
见月白要自己戴上试试,宜枝抬手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手镯,有些歉意的说道:“殿下的心意,宜枝可能要心领了,我已经有镯子了。”
月白解围道:“这有什么的,两个换着戴嘛,女孩子有好几件首饰不是常事。”说完,月白便觉着宜枝的二师兄朝自己看了好几眼,神色不明。
宜枝有些执拗,推拒道:“不用了,我只喜欢手上这个,况且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要说我了。”
刚说完,宜枝便觉得自己手里的盒子被人拿住了,顺着手往上看,发现拿的人竟然是自己师兄。
梓归拿过盒子,朝一旁的敖望递过去,说道:“殿下心意到了即可,想来不过是小玩闹罢了,殿下的赔礼未免太贵重了,些许小事,我家阿蘼不会放在心里的,殿下收回去吧。”
这事其实梓归做的不太合规矩,但他实在太有长辈的风范,把几个人都唬住了。
自己原先想用来说和的礼物被退回来,仿佛被触了逆鳞,敖望有些少年人意气,还带了傲气,见梓归说了这话,当下也有些气冲冲的回道:“不收就丢掉好了,我西海还不缺这些东西。”说罢转头就走了。
月白是拉不住他的,索性也没管他,就叫他一个人走了,于是便只剩了三个在龙宫门口。
月白见梓归还举着那个盒子,连忙接过来,说道:“我哥哥就是这个性子,我等会儿去把东西给他。”
梓归有些意味不明的说道:“他和你大哥性子,很不相像。”
月白听了这话,顿时一噎,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好在宜枝开口了,说道:“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下回玩,可能要你来找我了。”
月白有些不解,追问道:“怎么了这是?”
还没等宜枝开口,一旁的梓归便替她说道:“家师近日听完佛理回来了,这次回去便要查我们师兄妹的功课了。”
月白见宜枝在一旁听了自己师兄说话,苦着一张脸,忍不住偷偷笑着,心里想着:宜枝这一看就是一点准备没有,估计要被教训了,难怪不好跑出来找自己玩了。
见自家好友这般低落,月白赶忙拍了心口,许诺道:“你等着我,我肯定常常去看你,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绝不叫你一个人受罚寂寞。”
宜枝点点头,有些勉强的同意了。
道别的话说完,宜枝便被梓归带着走了,月白站了一会儿,拿了手里的盒子,便朝敖望的寝殿去了。
这边路上梓归突然问宜枝道:“我见四太子送你的那个手钏比我送的这个好看许多,你怎么不收?”
宜枝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话来,但还是乖乖回道:“不喜欢呗!又不是好看了我就喜欢了。他的那个手钏想来还是别人送的,也可能是他挑的,但想想也知道不是用了心的,但我手上这个是师兄送我的呀,仔细挑的呢,我喜欢。”
梓归缓缓问道:“我挑的,你就喜欢?”
宜枝回头看向他道:“不对。”
看着宜枝有些严肃,说了这话来,叫梓归听了一愣。
宜枝又说道:“是我喜欢的都被师兄挑到了。”说罢,又展了笑颜,“这是梓归给我许的愿望呢。”
梓归瞧着她天真娇憨的模样,笑着说:“阿蘼真是小孩子一样。”
另一边月白推了门进去,果然就见这人正在院子里练武呢,面色不虞,见月白来了,便停了动作,走到石桌边上,牛饮了一杯茶。
月白把手里的盒子放在桌上,朝他意味不明的说道:“哥哥这里原来还有这样新鲜的东西,我都从未见过呢。”
敖望朝她哼了一声,说道:“不是说不要就丢了,你还拿回来干什么,你还能缺这些东西?还说这些小家子气的话。”
月白眼珠一转,有些狡黠,说道:“丢了,岂不是浪费了一份心意,妹妹可不忍心。”
月白见他不言语,也不挑明,东西既然已经送到了,也不再多留,转身就走了。
敖望站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杯子,拿起放在桌上的木盒,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上面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