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疑又沿着我们刚刚上来的路往荒亭去了,我想起之前上山的时候,发现的脚踩出来的路,其实也并不很明显,知道她想必也是不常来回的。
我和雨时到半山腰亭子想歇脚的时候,看到的她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呆多久了。
我看着江疑的背影渐渐看不清了,才收回了目光。
雨时不高兴的嘟囔道:“枝枝师父,你做什么拦着我呀。”
我轻拍了一下她的头,佯装不高兴的说道:“调皮!”
雨时这才正经起来,说道:“枝枝师父,你都好久没休息了,你快回去睡一觉吧。”
我问道:“我可有精神的,你想我睡了以后去哪里?快点儿,我看着是你要好好睡一觉。”
雨时还想再说什么争辩,我也不睬,只拉着她往屋子里去了。
屋子里久未有人打理,虽然看着还像样,但被褥还有其他的一些器具都或多或少的有了味道,或是因为长久未见光,有些不中用了,但初来乍到的,也不好大改。
还好雨时出来时候从家里带了不少东西出来,床架什么的都是石头的,倒是没什么不好的,我把那些放久了的东西从床上搬下来,再把雨时放在储物带里的干净被褥铺上去,嘱咐雨时乖乖的睡一觉,不许偷跑出去。
雨时问道:“师父不和我一起睡吗?”
我回道:“我睡的不踏实,等你睡了我就去旁边屋子睡。”
雨时却不依,说道:“这里都好久没住人了,哪间屋子都差不多,哪里能睡人,我这里也只带了一床的被褥,但却是两个人睡的大小,师父不和我睡,过会儿哪里能睡着。而且我睡觉实,睡着了哪里还注意师父睡的踏不踏实啊。”
我把她按躺在床上,凶道:“乖乖睡你的觉,不许说话了。”
雨时却一点儿不怕,撒娇道:“不嘛,师父和我一起睡,好嘛好嘛。”
我被她胡搅蛮缠许久,心里也知道她是一片好心意,便也不再推辞,哄了她赶紧睡觉,她心里满意了便也不再说了,闭上眼睛,像是就要入睡了。
我在外面也有段时间了,月白也不能时常见着的,走在路上也有时候不免感慨自己孤身一人。
但自从遇见雨时,她是个活泼的性子,之前留她在身边,便觉得日子有趣了许多,这次出远门也是她在身边,但她虽然还是之前活泼可爱的性子,但却常常都想着来照顾我多些,我也不是傻的,她之前在龙宫时候还是开开心心的样子,出门时却有些愁眉苦脸,再想想她这些日子的做的些事,我心里都有了点数,想必是月白是同她说了点我的事,然后嘱咐她在路上多关照我些,我也不戳破她们两个,我也明白这月白是担心我。
我只是回想起她的卦数,觉得她才是我的贵人。
我胡思乱想了许多,转头看了雨时一眼,她已经呼吸平稳,睡着了,我想起江疑说她的话,果然是个小孩子,才睡过一大觉,又能睡着的,小孩子觉多真是不假。
我精神逐渐放松,自己也没在意什么时候坠入了梦乡。
许是这次有些累了,倒是睡的实在,但也没有睡很久,等觉得自己实在睡不着了,我便悄声的起来卷了散在地上的脏被褥,出了门。
外面才是正午,本来我们也是快清晨时候才上了山的,所以时候还早。
我找了一片宽敞的地方,把杂草什么的都拔了,又去旁边稍远些的林子里找了些粗壮的树枝来,把它们搭在一起,看着像个样子了,又拿了布条把搭在一起的地方细细的都包在了一起,等都忙好了,才在地上挖了几个小坑,把立着的树枝埋进去固定好了,便把那些放久了有了味道的被褥摆了上去。
等我忙好了,身上也出了一身的汗。
被褥虽然都摆起来晒了,但是被单什么的还没有洗,我本想在这边小池塘里面洗的,但想着我们平日里要拿它喝或是做饭吃,这样未免有些太不讲究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抱着被单往外面走,想找个单独的地方来洗东西,没叫我找很久,便寻着了一个。
我找了一块靠水的石台,就地放下被单从怀里掏出之前在屋子里雨时翻出来的一罐子皂角。
雨时的储物袋里方方面面的倒是齐全的很,想来家里人都是细心准备的充分。
我把被单在水里打湿了,又从罐子里抓了一把皂角来,仔细揉搓着,一边洗被单,心里也开始胡乱想起来。
这山洞建的定然也是花费了心思的,虽然如今见着了觉得有些破败,但样样都是全的,就像如今我正坐的石台,想必当时就是建好了用来洗衣服的。
江疑的丈夫,没有听闻过,其实就连江疑的名声在仙界都不是很响的,大家只知道她是上古神袛来的,却是没再说其他。
我那时候跟在梓归后面学仙界的《品阶录》的时候,读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男的,因为她的名字不是很像姑娘家的,还是梓归给我说了些琐事,并且告诉我符惕山的江疑上神是女子,我才没闹出笑话来。
上古神袛的大事记只有几件大事还口口相传,但更具体的却是早已经散落了,好多事都是叫后人一知半解的,等上古神袛都渐渐陨落,大家便也不再关注了,只把这些事情当做故事看。
我那时候觉得奇怪,问梓归道:“上古的神袛不该比如今的神仙还要厉害吗?怎么会陨落呢,他们该比那些与天同寿的神仙活的更长些才是。”
梓归却没给我个准确的话,只是说:“上神的胸襟要更大些的。”
我听不懂,觉得他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
我问他说:“那上神们陨落了还能活回来吗?就像,凡人那样。”
梓归说:“不能,但他们与天地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