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正在听前去大厅的小婢女的回话,听到乐河公主的婢女离去了,欢儿暗自庆幸。
只是没有一会,王莽将军便来了。
欢儿一看,便知道是将军担心小姐。欢儿好好汇报了一番,总算把王莽将军给说服了。
王莽也清楚,自家这个女儿是个有主见的,最贴心的便是这个欢儿,既然欢儿都说王雅君无事了,他也不好打扰女儿休息,王莽也没有往别处想。
于是,王莽再次嘱咐了雅思阁的众人,好生伺候这大小姐,得到众人的应声,王莽这才离去。
这一下午,闹得欢儿惊汗连连。
……
太子府,书房中。
周元澈伏案看着奏折,奏折中还夹杂着一副地图,正是霍城的地势图。
周元澈拿起地图的那一刹那,会心一笑。
紧接着,根据奏折里的内容,仔细分析起了地图。
时光在缓缓的温柔中流淌着,今天这个下午,周元澈总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周元澈分不清为什么。
似乎有某种心灵感应般,周元澈抬眼望向了将军府的方向,迟迟不肯收回目光。
毛笔在宣纸上已经晕染出一圈一圈的墨黑,周元澈还是久久未能回神。
书房的窗户大开,清凉的风儿轻柔地吹了进来,似乎卷起来某一本书,书页在风的吹动下哗哗作响。
周元澈闻声走向了软榻旁,正是那个话本子,记载了王雅君的童年趣事。
哈哈,看到这个,周元澈才恍然,自己这是想王雅君了?
周元澈失笑,还未来得及收回笑容,听到了某些声音。
身后,暗卫的身影伴随着熟悉的声响,出现在的周元澈的书房之中。
是庄子上暗中保护太子的那个暗卫,他的代号是暗一。
暗一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和小册子,里面记载了霍城修建水坝时,所用的材料,银两支出。以及霍城如今的地势。分外详细。
暗一惩罚结束后,便被周元澈派去完成任务了,所以,如今也算是暗一归来的日子。
周元澈看着暗一收集回来的详细资料,甚感欣慰,拍了拍暗一的肩膀,暗一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放你三天假吧,上次罚你的月俸都记在账本上了,去取出来吧。”
在暗部,训练失误是大忌讳,暗一受到处罚,身子骨肯定有重创,又被派去霍城,一来一回,也吃不消。
但是暗卫就是这样的工作,也难得周元澈的体贴。
暗一感激涕零,连声感谢,在周元澈嫌弃的眼神中,撤退了下去。
而在京城官道上奔驰的王雅君,怀里也揣着一份地图,正是福叔给她的。
王雅君知道,或许仁和斋的事情,便与霍城的水源相关,而根据白云的书信,也许军营里的水源才是重中之重。
死者的症状与北越国患者的症状类似,只是更为严重。
若是药没有问题,那么就出在水上了。王雅君的脑海中盘算着。
另外一条官道上,亦有一辆马车,看那方向,似乎也是霍城的方向,马儿也是急切地步伐,马不停蹄地赶着路。
临近黄昏,远处斜阳下,一行大雁自天际飞上天空。
晚风阵阵,刚才在太子府里的风,也许现在吹到了王雅君的面容上吧。总之,现在的王雅君感觉到有些温暖。
风儿当然也吹过了公主府。
“啪——噼里啪啦————咚咚”
这是瓷瓶摔碎的声音,众人面露惊恐,纷纷跪下,大气不敢喘一声。
点点血迹,在地面上铺散开来,救到了乐河公主的脚边,乐河公主皱了皱秀眉,毫不客气地瞪了跪在地上的众人。
原来刚才,有些人跪下来时,膝盖磞地跪在了碎裂的瓷器上,锋利的瓷器扎进了肉里,刺进骨头里,绕是这样,屋子里还是悄无声息。
乐河公主嫌弃地看着脏了的地面,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站着。
俯视着这些跪着的奴才,看着血液的流淌,乐河公主似乎更激动了。
“过来。”乐河公主阴暗的语气,吓得所有人颤抖了一下。
众人知道,乐河公主说的是今天去将军府请人的那个婢女。
那个婢女已经遍体鳞伤了,对比之下,她们受伤的膝盖算是好的了。
那个婢女此刻披头散发,正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着。
上次那个男子清理了乐河公主皇宫中的贴身婢女后,乐河公主也很听话,寻找了一个模样相仿于那个婢女的人,准备好好调教一番。
让乐河公主没有想到的是,这婢女竟然没有邀请到王雅君。
没有邀请到也就罢了,这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能左右的事,乐河公主不想去怪她。
但是,为何这个婢女的房里多了一个珠钗?
乐河公主再不受宠,那也是皇家的公主,怎么看不出这个珠钗的价值。
而自己这公主府刚刚建立不久,一个刚刚从杂院里被提升的婢女,自己又没有赏赐她,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乐河公务最恨吃里爬外的东西,这让乐河公主能想起,儿时在宫中,自己被那些奴才们一次次的背叛,就是因为别人值钱的赏赐,那些奴才们不仅背叛自己,甚至诬陷自己,换来同样是公主,却倍受宠爱的姐妹们一次次的打骂。
那婢女听到乐河公主的召唤,两行清泪流下,霎时,便布满了整个脸蛋。
那婢女似乎也知道解释没有用了,只是惊恐地爬向了乐河公务的脚边,整个身子颤抖着,不敢多言一句。
“你不是喜欢背主么?”乐河公主也蹲了下来,附在那婢女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仿佛蛇一般,吐露着蛇信子,散发着凉气。
“背主之人,这就是下场!”
乐河公主站起来,看向众人,这一句话掷地有声,砸向了每一个人内心深处。
“来人,拖走,我记得后院,似乎有一条可爱的狗狗。”
乐河公主恢复了那柔媚的姿态,躺在了软榻之上,轻声细语,吩咐着小厮。
那婢女抖动得更加厉害,双眼无神,惊慌失措,爬向软榻之上的乐河公主:“我知错了,公主,公主,别这样。”
乐河公主平静地看着这个婢女,嘴角上扬着。
众人将头低地低低地,哪敢看乐河公主,那哪是可爱的狗狗,那分明是已经饿了好几日的藏獒,想到这里,所有人的脸都是煞白一片。
他们都是刚刚来公主府,基本都是乐河公主亲自挑选的。
皇上,皇后自然想不起还要给乐河公主赏赐丫鬟。
乐河公主也乐见其成,皇上皇后要真赏赐了丫鬟们,怎么安置还都是个问题。
乐河公主看着这些人煞白的脸蛋,好不快活。
“呵——”乐河公主看向窗外,心里默默地说道:你瞧,他们都怕我,我长大了,我不会让别人欺负我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了,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落日的余晖下,是困顿,是繁华落尽后的挫败。
乐河缓缓闭上眼睛,乐河觉得有点累了。
远处,一个腰间配着剑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