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多少人觊觎这块令牌,暗地里想尽千方百计都要得到这块令牌,他们却不知道,被慕容傲交给了周海为。
直到纪国十五年‘太子被废’。
纪如风与太后撕破脸皮,正当她孤立无援的时候,军机处统帅贺莲之伸出了橄榄枝。
加之后来周海为暗地里相助,并将黑虎令交到她手里。
纪如风才如虎添翼,增加了实力和信心,逐渐反败为胜,战胜了太后,拥立新皇登基。
周海为是何时知道黑虎令作用,纪如风不知。
不过,她能肯定。
前世周海为将令牌交给自己的时候,肯定是知道令牌的作用,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把令牌交到她手里,这让纪如风后来一直记得他的恩情。
即使后来他联合其他官员向纪仁则参她一本的时候,纪如风也没想恩将仇报,一直对周海为颇为尊敬。
不过,如今……
纪如风猜测,周海为兴许是不知道这块令牌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今天他来找自己,自己说的某些话触动了他心底,他才想起来外公慕容傲嘱咐他的事,就将黑虎令给了自己。
提前拿到黑虎令,纪如风喜出望外,但是她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丝毫看不出什么异常。
她接过黑虎令,珍重的将它放近心口的位置,朝周海为道谢:“谢谢你,周大人......”
周海为轻笑,笑起来双眼一眯,本就小的只能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此时完全堆挤在一起,脸上的横肉上下晃了晃。加之他本就长了一副较小的唇,嘴一咧开,下巴的肥肉硬是被挤出来三四层。
朝纪如风作揖,结果腰弯不下去。
未免堂堂一个朝廷一品大官在自己面前出了洋相,纪如风赶紧双手托起他的胳膊,“周大人免礼免礼。”
周海为似乎也觉得自己弯不下去腰,干脆也放弃,抬起头,擦一擦满头的大汗,尴尬一笑,“他奶奶的!不能再吃了,要减肥,弯个腰都费劲!”
说完,才跟着莫言转身离开。
纪如风沉默,看他跟莫言离开了宸王府时的背影,慢吞吞,一步一步走的十分吃力,抬起一条腿觉得十分疲惫,没走几步背上被汗水浸湿一片。
似想到什么,纪如风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莫言回来后,看着纪如风盯着手中乌漆嘛黑的一块破铜烂铁看,心想宸王肯定是借物思人,想起了慕容大人。
其实纪如风此时心里说不上的高兴,好比贫穷了一辈子的人,天天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突然天降横财,砸到她身上。
从此以后有数不清的山珍海味和大房子住,这样的美事,任谁都高兴的要跳起来罢。
将令牌珍重的放进自己的怀里,纪如风再抬头时,双眸神采奕奕,她还有特别重要的一件事没做——纪仁则!
傍晚
莫言收拾好金银细软,纪如风在等疾风回来。
大约一根香的时间,疾风从外面回来,手上拿着几副画像。
是纪如风吩咐他,让他为那几个与纪仁则长相相似的少年每人画一副画像。
画好后,纪如风仔仔细细一张一张的翻开,认真对比自己画的画像。
终于在翻开第三张画像的时候,眼前一亮。
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画像中那个孩子的眼睛,在这张画像上那个孩子的右眼睛旁边有一颗泪痣,长在他右眼尾下面一点点的地方。
是他吗?
纪如风拽着画像再仔细认真的看了看,看着看着,前世的种种难堪的画面席卷了她大脑。‘啪’纪如风将画合上,重重的拍在案台上,浓眉紧蹙,想起她跳崖前寒风瑟瑟灌进她衣口的那股冷,凉了她的心。
倏然,眸光阴鸷,她阴森森开口,声音颤了一下,“是——他!”一定是他!
“疾风,这个人现在何处?”纪如风拿着画像的手握紧,从这幅画像里,她知道他过的并不好,她就放心了。
画像中的少年面黄如土,消瘦的脸颊上嵌着一双已经失去光彩的黑色眼睛,像一滩干涸了的死水一般,颚骨突出的厉害,嘴巴干裂,好似没浇过水的土地,头发杂乱枯燥,衣服是那种粗布廉价的,脚下是一双带着泥土的烂鞋子,这哪里像是一个皇子该有的待遇,倒更像是街上的乞儿。
只有那一双死气沉沉却带勾人的眸子,看着还有点像成年后的纪仁则。
纪如风心揪紧了一瞬,渐渐平复情绪。
还好,她提前找到了他,只是,堂堂皇帝的三儿子竟然穿的如此寒酸?
换做前世,任谁听见这话都会当个笑话听,这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是皇子!
日子再怎么样难熬都不会落的这般田地,闻着都会当做笑话,讥笑他嘲讽他。
偏偏只有纪如风。
瞧着纪仁则对她恭敬有加,谦卑有礼,受她点拨和教化都会谨言慎行的去听去做,这才让纪如风对他生出了恻隐之心。
不想纪仁则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借助宫里人那些市侩的嘴脸演戏,故意引她看到他脆弱的一面,第一次纪如风撞见有宫人在咒骂欺辱纪仁则,当下将那宫人杖打三十,赶出宫去。
后面更多番‘机缘巧合’遇见宫女,太监,甚至是太子二皇子对他拳打脚踢,恶语相向,几次阻挠,险些看他丧命。
由此,纪如风联想到自己的遭遇,也如同纪仁则一般无二,孤立无援,受尽世人白眼,想到自己,再看看年幼的三皇子纪仁则。
纪如风从那开始,就有了想收留纪仁则的打算。
纪如风只知道纪仁则是纪武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与贴身丫鬟所生下的孩子,亲生母亲在生下他后不久就难产死了。
却忘记了一个事……
没有母亲的庇护,没有纪武帝的重视,一个从小被乳母带大的小皇子,是怎么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活下来的?
凭他的委曲求全?凭他的隐忍受辱?凭他无关紧要威胁不到任何人的地位?
她前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个被皇帝遗弃的小皇子,到底能在皇宫活过十二岁何其不容易。当时她没有往坏处想,反而是更加怜惜他的不容易,收养纪仁则后,对他更加是上心,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如今想来,怎让她不恨!
纪仁则啊!你骗我骗的好苦!
今生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难道还要再演一出苦肉计?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