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纪如风坐在案台上,手里拿着一封密信,大致的看了一眼,陷入沉思。
明明自己已经监视着苏州县令张显遥,他根本没有机会将谕旨上报到朝廷,是谁在暗处密谋这一切?
已经有人写了弹劾慕容府的奏章!
多亏自己离京之前打点好一切,此时,圣上还没有批阅,她及时拦了下来。
望着信中显眼的那三字‘定安侯赵谋’,没曾想此事居然和他也有关系?
没过一会,眼前的烛火摇曳晃动两下,纪如风收好密信,抬头,见是疾风,脸上才稍稍露出喜色。
“疾风,查到什么?”纪如风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纪如风担虑,“你受伤了?”
疾风身影一晃,摇摇欲坠,纪如风一把搀扶他坐下,见他手臂上有一刀血痕,上面流出一股青黑色的血,纪如风赶紧掌灯,替他查看伤势。
“是被什么武器伤的?”灯下一瞧,纪如风拧眉。
只见疾风的左手臂上划开的血肉已经见黑色的血痂,伤口已经是做了简单的处理。
疾风闻言,怕吓着纪如风,赶紧将受伤的地方捂着,“公子别看!伤口属下已经处理过了,只是还残余一些余毒!”
“是流星锤?”看伤口深浅和形状,纪如风揣测。
“是,属下去探访苏州县令的府邸,刚进里面便被一群黑衣人伏击,中了他们的埋伏。”疾风低低喘这声音道,“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要伤人命,只是在驱赶什么人。”
纪如风一边给疾风包扎伤口,一边说:“那可是探查到什么?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县令府邸会有这么多高手伏击此处?”
疾风这才想起来什么事,从怀里拿出来一块沾染上污血的帕子交给纪如风。
“公子,这是属下从苏州县令张显遥的房里找到的!”
“他中毒了?”纪如风一眼就看出那块锦帕上污血的不正常。
“听闻最近苏州城许多人无缘无故的死去,死前都是浑身无力,口吐鲜血,这个症状持续七天,中毒者就会因器官衰竭而死。”
“是!属下还在苏州县令张显遥的库房发现大量的白帆。”
“白帆?”
纪如风替疾风的伤口绑上一个结,“有多少量?”
疾风:“大约有几百斤!”
纪如风摸着下巴,沉思:“苏州县令张显遥收集这么多的白帆做什么?”
白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危害,普通百姓家里也会备一些白帆在家中,只是这么多的白帆,苏州县令张显遥却囤积在仓库是为什么?
忽然,有什么线索一闪而过,从纪如风的脑海里蹿出来。
她一拍案台,“有了!上次,在大街上,那只猫!”
宋清修肯定知道些什么!
“疾风,你既然受伤了,这几天就在院子里好好休息。”纪如风走动疾风面前,安抚他,“我明日要找一个人,让莫言跟着我。”
“她什么都不会,又不会武功,怎么能帮得到公子!”疾风急的从座椅上站起来。
“还是让我跟着公子吧!”
“你现在受伤了!就算跟着我,也很难保护我的安危。”纪如风激他,“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给公子我镇宅!”
“公子?”
“这是命令!”
疾风蹙眉,“遵命!”
“这样才乖!”纪如风轻笑,明眸皓齿,凸显一点点的女儿姿态。
疾风垂下头,不敢逾越规矩看她。
猛地想起一件事,纪如风一下子变了脸色,朝空气中寒声道,“替我去监视一人,今日那放我们回来的少年。”
房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声。
疾风望着纪如风形如神祗的模样,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远处月影下投剪出一道黑暗的影子,预示着刚刚有人经过。
疾风不敢多问,他明白,如今的公子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公子了。
纪如风所作所为似乎一切都是一个迷,一个他看不透的迷。
但是,疾风对纪如风的衷心使得他清清楚楚的明白。
公子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疾风望着仿佛陌生人一样公子,轻声道:“公子,明日小心。”
“好……”
翌日一早。
纪如风携纪仁微和莫言到‘红月客栈’找人。
向掌柜一番打听之下,才顺利拿到房牌,找到正准备出门的宋清修。
宋清修见他们自己找上门,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将房门一关,只道了一句:“楼下说话。”
几人只好又转到楼下的一间厢房里。
刚一坐下,宋清修就开门见山的问,“你们找我可是为了近期苏州城无缘无故有人中毒一事?”
“是!”纪如风回忆,“我记得之前宋兄似乎提醒过我,让我不要接近那一只猫,这是为何?”
“呵呵,你们当真只是普通的商户?”宋清修嘴角含笑,眸中却突然覆上一层寒冰,“纪国姓晋的人似乎也不曾听闻,不知道你们两位晋氏叔侄,又是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事?”
见宋清修一点也不信任他们,纪如风也不想再编辑什么理由去骗他,真挚地说:“宋兄是怀疑我们叔侄吗?”
“哈哈!宋兄果然快人快语,这样,我也不必再瞒你。”纪如风缓缓说道。
“我们并不是姓晋,但的确是纪国人!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才隐瞒身份。”
“宋兄不相信我们也是情有可原。”
宋清修见纪如风坦诚相待,微微诧异,轻笑,“那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关心纪国朝廷的事?难不成……”
“难不成你们都是朝廷的人?”
纪仁微赶紧摆一摆手,脱离嫌疑,“你别乱说话,我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是朝廷的人。”
但是我叔我就不保证了。
纪仁微朝纪如风眨眨眼,笑了笑。
纪如风赶紧换了一个话题,“宋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当日才救我一命。”
为了博取宋清修的信任,她将‘救我一命’咬字加深了语气。
常人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样说,是不是能表示自己的示好?
宋清修见纪如风的态度诚恳,加之自己也接触过他们叔侄两个,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也没有之前那么敌视。
他淡淡道:“我知道的并不比那么多,只是前些月遇见一些人,形态发狂,见人就咬,当时我在他们身上闻到的味道就是那只猫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纪如风震惊:“所以,你才让我不要靠近那只猫?”
“正是如此!”
一股诡异的感觉爬上他们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