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自是十五及笄之后,只是现在风俗日改,女子出嫁的年纪也推后了不少,大抵在十八九岁的年华吧,二十岁才出嫁的也大有人在。”
“宫筠年方几何?”
“不过十八。”
“可定亲否?”
“可。”
“未定亲可出嫁否?”
“否。”
“定亲可毁否?”
“姻亲双方取消婚约,定亲即毁。”
“若是此时宫筠暂且应下这门婚事,日后那淳于仲官犯了错,宫筠嫁是不嫁?”
“自然是不可嫁。只是,若那淳于仲官无错处可寻呢?”
宫沉恨铁不成钢:“那就给他找点错啊。”
叶平生恍然大悟,却又犹豫:“此事非君子所为。”
“要媳妇儿还是做君子,你自己决定吧。”说罢,宫沉施施然回寝殿了。
“要媳妇儿。”叶平生喃喃自语。
说来宫沉的腿已经痊愈的事只有连笙,叶平生知道,但此时,恐怕要多一个人了。
方才宫沉起身时,分明看到了对面站在树旁的宫筠。只是宫筠不追问,他才不会主动说什么,更何况,他现在,的确是需要一个机会,公布他已经康复的事。如果宫筠可以帮他一把,他还要感谢她才对。
宫沉的心情很是舒畅,好像所有的事都在向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甚至不用他去想什么法子。
叶平生从宫沉这里离开后,看到了宫筠的背影,只是转瞬即逝,便以为自己看错了。没多想什么,出宫了。殊不知宫筠一直看着他走出宫门。
直到天色几乎暗沉的看不到光亮,宫筠才回去。一殿就看到淑妃端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没有一丝母亲的慈爱。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但是每次看去,都还是不可避免的伤心。她的母亲啊,太过骄傲,自尊心大于一切,对丈夫,对女儿,都不曾放下自己高傲的伪装。
有时宫筠也会想,是不是因为母妃从未向父皇低过头,所以这些年来父皇对母妃的尊重多于夫妻之情,所以才会一次次与皇后的位置擦肩而过,所以父皇才会不念旧情收回她手中所有的权利,所以父皇宠爱的妃子从来都不是母妃。
“去哪了,为何回来的如此之晚?”
“御花园。”
“撒谎!你明明就去见了叶平生。”
“我没有。”宫筠反驳。她今日的确见过叶平生,但只是短短的一面而已,哪里是专门为了去见他。后来,也不过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淑妃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突然语气变化:“不管今日见或没见,日后还是离他远一些吧。阿筠,若是有别的法子,母妃也不想用你的幸福去换陈氏一族的安稳,但如今,母妃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可以帮母妃了。”
宫筠听得心烦:“母妃何时也会放下身段打感情牌了。母妃如果真的舍不得,就不会让我做你们手中的工具。”忽而又冷笑:“呵,若是淳于家的人知道你们用一个残废的公主去联姻,也不知人家还会不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