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邝早先并不知道叶平生对宫筠的情谊,所以才让叶平生做了扳倒陈家的帮凶。后来知道了,却是为时已晚,大局为重,他不希望他的儿子是一个只在乎儿女情长的人。
初时,叶平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叶平生开始会背地里违背他的意思。叶邝心觉对不起叶平生,因为他知道,能够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和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那些事,做就做了,叶邝也不打算再对叶平生秋后算账。
午时叶邝被召进宫,疑惑是什么事,没想到是去叫他商量公主同淳于仲官的婚事。他有心阻止,以为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已是有心无力。
皇帝此次叫他去,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而是通知。背后的意思即是希望他可以看好叶平生,不要让叶平生惹出什么乱子。
回到家中,甫一进门,就看到叶平生在正堂中等他。
叶邝也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最后还是如实相告。
话未说完,叶平生就向门外跑去。叶邝情急之下,将随身的佩剑掷出,没想到正好打中叶平生的腿弯。
叶清卿听到动静,急忙跑来看,见此也诧异的很,从小到大,无论兄长怎么顽皮,父亲都从未动过粗,最多责骂一两句,现在却是......
跑过去检查叶平生的腿,对着叶邝,语气有些生硬:“父亲,不论如何,你也不该对兄长如此,如此粗暴。”
叶邝沉默,只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对叶清卿说:“看好你哥哥,莫要让他进宫。你一向明事理,后果如何,你该知道的。”
叶清卿点头,叶邝转身离去,走过拐角,撞见魏瑶。
魏瑶上前握他的手:“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吧。我们插手总归不太好。”
叶邝叹气:“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有令,臣不得不听,子有难,父不得不助。我也是不想他……哎…”话说一半,最后都归结一声叹息。
“你去看看他吧,方才着急打了他,怕是伤的不轻。”说罢,放开魏瑶的手,回房了。
叶平生仍在地上坐着,靠在叶清卿肩膀上,眼神空洞。
直到叶清卿看见魏瑶,叫了一声娘,叶平生才跟着抬起头来,一下子扑进魏瑶怀里,哭的不能自己。
魏瑶轻拍着他的背,如同叶平生小时候每一次被父亲责骂而难过的时候。不说话,就只是陪着他,拍着他的背。
良久,叶平生才平复情绪,抬起脸来,对着魏瑶,呆呆的问了一句:“娘,我该怎么办?”
他喜欢宫筠,越发的喜欢到了骨子里,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娶她为妻。现在,她或许要嫁给别人做妻子了。他不舍,也心有不甘。
甚至隐隐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明明知道宫筠是一个固执的人,还是做了那些事。
他想去向宫筠坦白,说不定宫筠会原谅他的,说不定会的。宫筠会知道他有他的不得已的。
他有他的不得已,那宫筠呢?陈氏一族又哪里做了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事?不过全是为了满足在位者想把权利收归中央的野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