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捧着一匹白缎来到宁氏跟前，“夫人，这就是绣好的雁归秋水。”

“嗯，打开看看。”

宁氏吩咐了一声。就有一名丫鬟帮着红莲把手中的白缎展开，一副栩栩如生的雁归秋水图展现在眼前。

八只火红的秋雁成人字形飞翔在云间，天边的夕阳呈金红色，绿色的河流中倒映着秋雁和夕阳的身影。

整幅雁归秋水图都是用极为精细的丝线绣在白缎上面的，看得出来绣这副雁归秋水的人的绣工十分了得。这样炉火纯青的手法，没有十年左右的绣功，是绣不出这么栩栩如生的意境的。

没想到如此精细的一副绣图竟然出自杜子璇身边的这个丫鬟红莲之手。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母亲，你拿出红莲绣的破布干什么？八只鸭子扑棱棱地在天上飞，这有什么好看的？”

杜子璇撅起嘴来抱怨，根本不明白宁氏拿出这雁归秋水图的用意。

“真是朽木不可雕。”

即使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宁氏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是秋雁，什么鸭子？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平时让你多跟着子宁读点书，你就是不肯。真是被你气死了。”

宁氏真的动了气，胸脯不停地起伏，显然被自己闺女把秋雁说成鸭子气得不轻啊。

“啊，母亲，秋雁就秋雁，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杜子璇看宁氏气得不轻，声音也小了很多，嘟囔道：“不是您教育我的吗？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宁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确是自己和她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这蠢闺女好像理解跑偏了，光是记住无才了，把德给抛到脑后了。

现在也不是说教的时候，宁氏只能先压住火气，给杜子璇解释，“你记住了，娘都帮你打听好了，这四皇子酷爱打猎，尤其是喜欢猎雁，他见了这幅雁归秋水图，一定会喜欢。就会注意到你，这就是你的就会。而且娘还打听到四皇子喜欢红色，所以娘才让你选了这套红色罗裙来穿。”

“原来是这样。太好了，还是母亲有办法。”

杜子璇听了宁氏的解释，瞬间就开心了。

“如果四皇子问起来这幅图的意境，你可千万别说什么鸭子，那可就坏事儿了。”宁氏不放心地叮嘱。

“您放心吧，女儿才没那么傻。”杜子璇开心地绕着那副秋水雁归图看了又看，越看越好看，这幅图可是她嫁给四皇子的法宝。

看着看着，杜子璇又想起些不妥，有些担心地问宁氏，“母亲，可是这雁归秋水不是我绣的啊，如果四皇子让我再绣一幅给他看，我可怎么办啊？”

宁氏被自己女儿的蠢气得说不出话，刚说了自己没那么傻，现在才发现，不只是傻，还有蠢。

“你就说是你绣的他还能当场让你绣不成？这绣一幅图少则半月，多则半年，哪能当场就绣出来，四皇子还没那么蠢会让你当场秀给他看。”宁氏没好气地说道。

“那万一他又让我绣别的怎么办？我也不会啊。”

宁氏看了看一旁低着头的红莲，“这就是我让红莲这丫头跟着你的原因，红莲出身秀坊，被买来杜府的时候，娘就给相中了，你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娘得给你找一条后路。”

“母亲，你的意思是……”杜子璇好像终于明白了宁氏的意思，深深地看了一眼红莲。

红莲则把头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