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风不让,脸涂得煞白,让上官烈怀疑她把家中做馒头的面粉都抹在了脸上。
脸颊上的胭脂红云并没有为她增添任何娇羞感,反倒像两块严重的晒伤。嘴上那一抹猩红,让她看起来像个嗜血的妖怪。
而且,她在抹面粉的时候不小心遗漏了脖子,常年习武造就的小麦肤色,让她的脖子和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她看起来就像戴着一个面具,一个可怕的面具!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怎么了?不好看吗?是爹让我要打扮得漂亮一点,有女人味一点!”风不让疑惑地说到。
“你现在跟‘漂亮’和‘女人味’这两个词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妆是你自己化的?”
“不是,是李妈给我化的。她说在乡下看戏的时候,里面的女人都是这样化的,大家都说好看。”
整个长风武馆可以说是阳盛阴衰,除了风不让和一个洗衣做饭的老妈子李妈,其余都是男人。
李妈长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劈材烧火样样在行,是个能干的帮手、可靠的伙计,但最不能跟她联系在一起的词恐怕就是“女人味”了。风不让找她帮忙,算是找对人了。
“你都说了那是戏里的人,现实生活中有谁会这样打扮?”
“那……怎么办?”
风不让本来想给上官烈一个惊喜,让这个在知道她是女儿身之后,被吓得下巴脱臼,头摇得像拨浪鼓,而且还一直嘲笑她没有女人味的小师弟看看,什么叫惊艳!
但是上官烈脸上的表情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惊喜,更不是惊艳,是惊吓!
此刻,她在房间里对着镜子练了半个时辰的抿嘴微笑,在脸上凝结成了一个大写的嘲讽。
“要不我回去洗了吧!”
“别了,来不及了!”上官烈一把拉住要转身回房的风不让,“你的面纱呢?”
“在这儿。”她跟个打了败仗的兵似的,有气无力地伸出手,将一块纯白面纱递给了上官烈。
上官烈仔细地帮她把面纱戴好,又将额上的碎发,拨拉了一些下来,尽可能地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顿捣鼓之后,上官烈看着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他不得不承认,风不让的眼睛还是很美的,睫毛纤长,轻轻扑闪,像蝴蝶展翅,眼睛透着不谙世事的纯真,又不失练武之人的英朗。
“这样不就好啦!”
风不让听完,忍不住拿手在脸上摸了摸。
“哎呀,我的大小姐,别磨蹭了,赶快走吧!”上官烈想起师父还等着他们,连忙拉起她的手飞奔起来。
两个人终于赶到了比武招亲大会现场,风南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狠狠地瞪了风不让一眼,低声教训道:“你看看各路英雄都来了,就等着你呢,没点紧慢,不知道是随谁?之前我跟你嘱咐的,你可都记得?
如果是那种不成材、不中用的,你往死里揍没关系。但是,那种还不错的,你可悠着点,恰当的时候要知道认输。
这次的重点不是比武,是招亲。不是要选什么天下第一,选一个我们都满意的乘龙快婿才是当务之急!”
风南天太了解这个女儿了,从小到大只知道练武,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光是说服她召开比武招亲大会,就不知道废了多少口舌。
就怕她武疯子的劲头上来了,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的参赛者都打得落花流水,那他可就要愁死了。
“知道啦,爹,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放心吧,我有分寸。”风不让受不了她爹的唠叨,飞也似的逃到后方看台去了。
风南天看着女儿的背影,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她到底听进去了几分,只能祈祷一切顺利了!
吉时已到,风南天走到擂台中央,面对群雄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感谢各路好汉对于风某人的厚爱,前来参加小女的比武招亲大会。
本次比武招亲的规则非常简单,遵循自主自愿、公平公正原则,有意者皆可上台。先由小徒上官烈与大家切磋,优胜者便有资格进入决赛,与小女当场较量。赢过小女者,便是我长风武馆的乘龙快婿!”
“知道啦!快开始吧!”台下反响热烈,众人都跃跃欲试。
“好,我宣布:长风武馆比武招亲大会正式开始!”
此时的风不让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兴奋得不得了,对坐回自己身旁的风南天挤眉说:“爹,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风南天应声侧头,瞥见她吊儿郎当的样子和翘起的二郎腿,气不打一处来,往她的腿上狠狠拍了一下,疼得她呲牙咧嘴。
不远处,上官烈飞身一跃,站在了擂台之上,一袭红衣随风摇曳,犹如怒放的彼岸花,衬得他俊秀异常。
他的第一个对手也紧随其后,上了擂台,正是三拳门少门主胡莫非,他在台下等了半天,早就按捺不住了,于是第一个冲了上去。
当上官烈还在拱手示意时,胡莫非已经率先出手,战斗一触即发。他出拳快如闪电,力量大得足以撕裂空气。
上官烈只见拳影在眼前穿梭,拳声在耳边呼啸,心中不禁感叹:“好一个虎象拳的传人!”
虎象拳为三拳门创始人胡鸣所创,是三拳门独门武功,也是其闻名于江湖的关键。
虎象拳,顾名思义,是在参悟老虎和大象攻击状态的基础上研创而成,追求的是至快至刚,以绝对的速度和力量压制敌人,迅速取得战斗的胜利。
就连三拳门这个名字也源于江湖中人对虎象拳的称誉——“没有人能顶得住三拳”。
面对这样一个拳风霸道的对手,上官烈深谙以柔克刚,以静制动的道理。他以守代攻,闪身避过了数次攻击,对方的动作快,他的反应更是敏捷,几个回合下毫发无伤。
他一边躲避攻击,持续消耗对方的体力,一边观察对方的招式。胡莫非的拳路刚猛有余,灵动不足,招式虽快,但是直来直往。
很快,他发现自己可以预判对方的招式,提前做出反应了。反击的时机来了!
下一秒,他推、避、挡、阻,防守动作一气呵成,又在对方拳气最盛时,闪身一侧,以八卦掌托住拳风,来了个顺水推舟,将他送了出去。
果然如上官烈预测,胡莫非平日专注练拳,荒废练腿,此时只能受掌力所牵,猛地向前跌去。他试图以掌风击地,借助反力,一托而起。
可惜,上官烈不给他这个机会,已然翻身而起,凌空一腿,击中其后背。
“啊!”只听胡莫非惨叫一声,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