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花房里金茶花,十八学士,六角大红,绯爪芙蓉相继开了,张老太太躺在藤编摇椅里,对花啜茶,陶情适性,很是安逸。
一头狮型雪獒卧在张老太太脚边,眼皮耷拉着,没有了往日的机警,神态悠闲,雪白的皮毛借着玻璃顶棚投下的阳光,有些晃眼。
张老太太伸手摸摸脚下的雪獒白白,低声问到:“白白,饿了没?”
听到张老太太的声音,雪獒白白机警地抬起头,确定无其他异常后,朝张老太太身边靠了靠,眯上了眼。
管家吴妈随身在侧,毕恭毕敬,“老太太,白白已经安排人喂过了。”
“嗯。”
说罢,张老太太端起大红袍,浅酌一口,神情很是悠然。
“老太太,这株显脉金茶花自搬进这花房,您就一直精心呵护,多年不开,几周前起蕾,现下开得金灿灿的,看着真是赏心悦目。”
“十八学士今年也开得异常的好。”
“今年茶花开得好,应是有好意头。”
“我也是觉得,总觉得最近心情都畅快了许多。”
“老太太,您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嗯……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可千万别出什么纰漏。”
“老太太,您放心,那边儿已经打点妥当了。”
“那就按计划实施。”
“但是,有一情况,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现下张老太太正是高兴的档口,不说怕后期老太太怪罪,说出来又怕坏了老太太雅兴,管家吴妈有些左右为难。
张老太太端起大红袍,浅酌一口,“说吧。”
“夏小姐被学校解聘了,现在在咖啡馆兼职。”
“什么?”张老太太很是诧异,音调不免高了几度,末了转头看向旁边毕恭毕敬站立的吴妈,神情仍有些不可置信。
“具体情况尚待查明。不过……夏小姐被解聘后,咱们宋氏集团便立即给国际小学学校账户直接汇入了两百万资金,名义是育学基金。”
“你的意思是此事可能是禹珵后台操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太太,我也不明白少爷的心思,想来少爷应该是有自己的思量。”
“他能有什么思量,小曦一个文弱女子还能怎么他?”
说完,张老太太灵光一闪,不由得嘀咕:“从时间线上分析,难不成是禹珵求爱不成,恶意报复,垂直打击……这混小子简直太没底线,太混账了。”
管家吴妈没有应声,也不敢应声——回答是,少爷的作为轮不到自己评断,回答不是,这是正面否定老太太,怎样回答都不妥当。
有时候,还真是,不出声最好。
老太太神情懊恼,微怒,“当初你说从脏衣箩捡到资料,我就有所怀疑。
可转念一想,一直以来我催他结婚催的紧,七十二般武艺全数用尽,都拿他没辙,所以这次他才故意不显山露水,找个不可能的地儿藏资料,以便躲我。
哪成想竟是如此不豁达,简直丢人……
难怪小曦的资料会在脏衣箩里,我真是教孙无方。”
管家吴妈稍稍抬头,试探性地问到:“那老太太,计划还实行吗?”
“能对宋禹珵说不的人,我喜歡。还是按原计划进行,事情发展越来越有趣了……还有,今天晚上,务必让禹珵回来一趟。”
“老太太,您是有什么其他打算吗?”
“先给他来道前菜,润润,怕到时候他消化不良。我若是再不出手,这混小子就真成八百年前立的标杆。”
“老太太,我不明白。”
“八辈子老光棍儿。”
管家吴妈傻愣愣地看着眼跟前儿孩子心性八十岁老太太,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哀叹——哪有这样儿式埋汰自己孙子的,看来晚婚晚育真是大罪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