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向天地借伟力。”沈炼若有所悟，眼中射出一道兴奋的光彩。

见状，萤纸在心中略有些震惊，笑道：“我给你的卷轴里，不光有很多修炼神通的法门，还有那些蛊师的修炼心得，应该对你大有裨益。”

沈炼郑重收起卷轴。

……

片刻后，沈炼回到书房，随即招来宁柔心，叮嘱一番后，把她送入了客栈。

“谢真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经此一遭，惹来无穷麻烦，也收获极大。”

法源寺在北地位列最强大的五个宗派之一，势力巨大，一旦被他们查出杀死空明的人就是沈炼，后果不堪设想，必须早做准备。

“那头白猿……”

沈炼思来想去，他是易容后进入的枯山寺，真实容貌并未泄露，且空了和空无，对他其实了解不多，一面之缘而已，空海所知部分其实也不多，仅限于他的神通，而他的神通才开发出来，不显于天下，查无可查，反倒是那头突然杀出来的白猿，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毕竟，妖怪都是有很强的嗅觉，追踪能力强的变态。

微微思量后，沈炼唤来百灵，让她在帮内寻找能够改变身上气味的人才。

巧得很，百灵恰好认识一人，这人不是怒鲲帮成员，却在荣华城混得风生水起，小有名气。

“那人名叫秦彩，拥有“知味蛊”。此蛊顾名思义，掌控味道，包括口味，气味等。”

“正因此，秦彩对味道极其敏锐，这让他无味不欢。”

“他是个厨师，也是蛊师，还是个调香师。”

百灵谈及秦彩，赞不绝口。

沈炼看着百灵，靠近她，闻了闻薄荷般的奇妙体香，问：“你身上的香气，便是出自秦彩的手笔？”

百灵点了点头，笑道：“秦彩是一名出色的香料师，经他的手调配出的香料，极其出众，深受女子喜爱，荣华城的大家小姐，都为能得其异香而疯狂。

据说，秦彩能够根据每个人身上的气味，调配出最适合的香料，让人身上散发出独特的体香，或淡雅清心，或香艳醇厚，或如某种花香，各有千秋。”

沈炼赞道：“暗香阵阵，娇而不作，的确不凡。”

百灵：“比起调香师，秦彩还是厨子界的大师，他做出的菜品全是舌尖上的美味佳肴。传闻他能把一道菜，在使用同样的材料和佐料的情况下，做出十八种完全不同的味道。坊间还有传说，曾经有个混混当众辱骂秦彩，秦彩却不恼不怒，反而请混混吃他做的菜。你猜结果怎么着，那个混混一吃就停不下来，最后活活撑死了。”

“哦，这人倒是有趣，帮我约见他。”沈炼笑了笑，道。

“是。”百灵转身去了。

沈炼这才走入练功房，取出萤纸所赠送的卷轴，翻阅起来。

“咦，这根本不是修行法门。”沈炼一看之下，表情霎时精彩万分。

卷轴上所记载的，分明是一个个故事，有些是自述口吻，有些则是以旁人所见视角加以讲述。

譬如，其中一段故事如下：

“我非常想念茱萸，我爱她，她也爱我，但是我们无法相见。

她的父亲反对我们在一起，将她拘禁在高高的院墙之内。

那道院墙又高又厚，无法逾越，将我和茱萸分割在两个世界。

……

终于在那一天，我炼化了‘白石蛊’，成为蛊师，我能够操控石头，我希望破开那道院墙。

可是，那道院墙太厚实了，其内还浇灌了铁汁凝固，是货真价实的铁壁，我的白石蛊根本撼动不了它。

……

我是如此渴望见到茱萸，我深爱着她，疯狂思念着她，我不能没有她。

……

大雨里，我缩在墙角，听着墙内传来茱萸的歌声，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我太无能了，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见不到。

我快要疯了！

……

蓦然，像是世界突然有了光，我一下子穿越了那道院墙，进入了墙内。

天啊！我会穿墙术了！

我对茱萸的思念，对她的深沉的爱，终于感动了上苍，白石蛊赐予我神通的力量，让我能自由穿墙而过。

……

我用穿墙术神不知鬼不觉进入阁楼，我终于见到了茱萸，我们一起远走高飞。”

这是第一个故事。

讲的是某对小情人被棒打鸳鸯，郎君相思成疾，为爱发疯着魔，后来突然顿悟神通之妙，将白石蛊开发出穿墙神通，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二故事，依然是第一人称：

“我是蛊道天才，自从炼化了‘离水蛊’便一发不可收拾，我渴望杀戮以及无与伦比的力量，如神明一般掌握生死，我也做到了。

只因一时喜怒，我便操纵一江之水吞没数座城池，杀人不计其数，人人都敬畏我为水魔，就连河中妖族都匍匐在我的脚下摇尾乞怜。

可我依然不满足，我想要变得更强！

我认为，所谓的修行，便是不断超越自我的过程。

那天，我偶然进入一个岩洞，看到从穹顶滴落的水滴，在石头上砸出一个个窟窿，顿时心头无比震动。

这是水滴石穿！

我的离水蛊能够淹没城池，却无法打穿一块石头。

于是，我舍弃了荣华富贵和万人的敬仰，枯坐岩洞内，夜以继日揣摩水滴下落的轨迹，追逐那滴穿石头的伟大的力量。

终于，在十年后，我大彻大悟，修炼出神通‘天一离水’，一滴水的力量，便胜过一江之水，摧毁山峦亦不在话下。”

十年磨一神通！

“第二个故事，居然是个大魔头的自白，杀人如麻却依然能领悟神通之妙。”沈炼忍不住想，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修炼出神通。

“第一个人爱的疯狂，并未刻意修炼神通；第二个人野心勃勃，毅然舍弃一切闭关十年……”

思及此处时，一道闪电划过心间，沈炼突然明白了，只有那些心中有执念的人，才能修成神通！

炼蛊，即炼心，而这心，便是执念，执念越疯狂，反而越容易成功。